第二十四章 跳反

张舒在晏楼上面坐了一会儿，然后就看见黄庭生从门口进来。

“太傅。”张舒站起来向黄庭生行礼。

“张刺史坐。”黄庭生走到主位上面坐下，张舒也在下位坐下。

“不知道黄太傅这次找本官过来有什么事？”张舒开门见山的说。

说起来张舒是属于顾仪他们那一伙的，黄庭生找他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找张刺史吃个饭。”黄庭生示意晏楼的人上菜，菜上齐后，黄庭生示意张舒动筷。

但是张舒却没有动手，对黄庭生说：“黄太傅，我们还是先把事情说好比较好，不然的话这顿饭我也吃不安心啊。”

黄庭生将手上拿着的筷子放下，然后对张舒说：“好吧，既然张刺史想要先谈事情，那就谈吧。”

“不知道张刺史以后究竟有何打算？”黄庭生问张舒。

“黄太傅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刺史不必装了，我知道张刺史是不会满足一州刺史之位的，还在想办法向上爬，不是吗？”

“这有什么？大丈夫生不能居于明堂，为天下笑也。”

“可是顾丞相那边，好像并不希望此时进入台阁啊。”

听了黄庭生的话，张舒没有反应，然后黄庭生接着说：“想当初刺史为光禄勋的时候，也是可以常伴身上左右的人物，现在呢？居于江州，说好听一点儿是为朝廷牧守一方，可实际上呢？江州那个地方，呵呵，对于刺史来说和广州、交州并无两样吧。”

张舒还是在沉默，当初自己从九卿之一外放成为一州刺史，说是江州重要，需要一位大臣镇守，实际上就是将自己排挤出去，好给其他的人让路。

“张刺史，吴中四大家顾、陆、沈、张，你们张家虽然是四大家之一，但是这些年来好像也没有多少的人入仕吧？顾仪可是偏心的狠啊！他顾家和沈家是姻亲，这些年他们两家有九十多人举孝廉，而你们陆、张二家有多少人？”

黄庭生说的这些都是和樟树知道的，也是张舒平时不愿意想的东西。

顾仪确实是不太公平，吴中世家的联盟里面也有着不小的争斗，但是总体上来说还是联系在一起的。

“太傅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张刺史啊，我想说的是，他顾仪给不了你们的东西，我黄玉可以给你们。张刺史，你要为自己身后的宗族想一想啊，你们张家在朝中的势力，都快不如一些小的世家了，这怎么能行？”

“本官说这些也都是为了你好，你不妨好好想一想？这些菜也凉了，今天这饭就不必吃了，改日我送张刺史一份大礼。”

黄庭生说完，还没等张舒说话就走了出去。

张舒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知道有一个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张使君，您怎么在这里？”

张舒回头一看，是侍御史常益。

“本官听说晏楼出了新的菜式，久居江州没有尝过，今天来尝尝。”

“那下官就不打扰张使君了。”

常益说完就离开了，张舒收拾了一下也离开了晏楼。

只不过张舒不知道的是，常益在张舒离开之后又回到了张舒待过的包房，然后看了看桌子上的菜，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二天之后，上元节。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建业城作为南方最大的城市，虽然几经战乱，却依旧繁华不减。

这天晚上泰宁帝赵戈率领百官登上朝阳门，在朝阳门上面赏灯。

“这建业城的风景，恐怕以此处最为繁华。”赵戈指着灯火最亮的一个地方说。

“黄太傅，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赵戈问黄庭华。

“回圣上，那里是秦淮河的方位。”

“秦淮河？”赵戈想了一会儿说：“朕入建业的时候曾经去过秦淮河，记得当时那里没有什么人烟，河中还看得见漂浮的身体，没想到现如今确实城中最为繁华的地方，这些都是卿家们的功劳啊。”

“全赖圣上治理有方，臣等不敢居功。”黄庭华在一旁说。

“太傅自轻了，这些年如果不是太傅，朕也不会将天下治理的这么井井有条了。”

“圣上，这天下的治理还是要靠文臣们的，像那些武官们又如何懂得治国?臣听说荆州的镇南将军府居然强收手下百姓的粮食，用来供养军队，搞得手底下的人怨声载道。

以臣之见，还是应该让朝堂上的诸公来担任武职，这样才会是手底下的百姓安居乐业。”

赵戈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对黄庭华说：“太傅说的对，只不过现在镇南将军府势大，朕也没有办法对付他们，朕一想到朕的子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朕的心里就不好受。”

“圣上，既然之前的过错无法弥补，那么我们就要避免以后犯错，镇南将军府如此倒行逆施，以后必然支持不住，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解民以倒悬之急，荆州的百姓如何不爱戴圣上？”

“爱卿言之有理，苏氏如此残暴，到时候朕的大军一到，荆州百姓岂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赵戈听了黄庭华的话十分的开心，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可是圣上，如今我们在荆州附近并没有一个可以统帅军队的将军，将来一旦战事爆发，朝中的将领赶过去时恐怕就晚了。”

赵戈听到黄庭华这么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荆州势大，如果到时候再安排恐怕真的会来不及，爱卿有何良策？”

“圣上何不在江州再设一军？用以监视荆州，对外则宣称是为北伐中原，这样也不会有大臣反对。”

“再设一军？”赵戈问黄庭华：“朝廷有钱吗？”

“圣上，吴中富庶，自古繁华，而且还产出海盐，只要我们多发几张盐引，这组建军队的钱就回来了。”黄听话停了一会儿说：“我们还可以让他们像镇南将军府一样自筹粮饷，这样花不了多少钱。”

“自筹粮饷？这样不就是第二个‘镇南将军府’了吗？”赵戈问黄庭华。

“不一样的，我们将官员全部用朝廷指派，然后让朝堂上的诸公来统帅这只军队，这样这只军队就是圣上您的了。”

赵戈想了一会儿说：“爱卿言之有理，不知道何人能统帅这只军队？”

“回圣上，江州刺史张舒，久居江州，通晓江州的风土人情，是最好不过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