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的脑袋有毛病

“心理医生您好，你准备怎么给我治疗？”

“你先躺上来，我看看情况才好对症下药。”

前方一个穿着白衣知性女人，站在一把躺椅旁。

礼貌性的微笑始终在她脸上。

“你……你不会让我在你这睡觉吧？”

我叫‘陆九’，我是一名正在准备勇闯高考独木桥的高三家伙。

虽然成绩不咋地，但并不足以浇灭我想要为国家作出巨大贡献的伟大心愿。

“哎呦。”

“妈，你打我干什么？”

揉了揉头发蓬乱，许久未洗的脑袋。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口无遮拦。”一位打扮成熟的家庭妇女责怪道。

她就是我妈了，总是千方百计的想让我滚去睡觉。

可我……真的好想睡觉啊！又不敢睡啊！谁来救救我吧！

“廖医生，您别见怪，这死小子几天没睡觉，脑子可能出现了点问题。”

“你脑子才有问题。”陆九低头喃喃自语，“不对，我脑子是有问题。”

“呵呵，没关系，不过你说陆九几天都没睡觉，这是有点奇怪，我见他虽然没睡觉，精神倒是一直很好。”

“姐啊，我不敢不好啊，”

知性女人见我喊她姐姐，脸上的礼貌性笑容似乎都变得真实了一点。

“你不躺过来，我不知道你出现了什么状态呢，过来躺下。”

“我不！”

“过来躺下，姐姐跟你妈都在旁边呢，不要怕。”

“我不！”

“哎呦，又打我头。”

“你个死小子，快去躺下。”

陆妈妈指着躺椅，怒视陆九。

陆妈妈一想到拿了一大笔钱来看心理医生，这小子还不配合，心里顿时火冒三丈。

“哦……别让我睡着了，我如果快要睡着，记得喊醒我。”

陆九就这么半推半就中，躺了下去。

还别说，心理医生的躺椅还真舒服。

知性女人坐在了陆九旁边，手机拿着一条看似古老的时表把玩着。

“你为什么不睡觉？是睡不着吗？”

知性女人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很温柔，听了很容易让人放轻松。

“我想睡觉，可我不敢。”

“想睡觉就睡，睡醒了就起来，怎么会不敢呢？”

哒！

哒！

哒！

房间里此时只有两人的对话，加之陆九对面墙壁上的古朴时钟，很安静。

时钟的滴答声带有节奏性的敲击，一声一声传入陆九耳中。

“因为……”

陆九感觉自己的眼睛越来越沉重，好想就此好好睡一觉，躺椅太舒服了。

“因为什么？”

知性女人手中的时表链子围绕在她的食指上，来回摆动。

可能是她的职业习惯，喜欢玩时表。

就跟我的同桌一样，一到做题的时刻，就喜欢转笔。

还经常转着转着，就掉到我这边来，总要我给他捡。

很烦，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因为……好想睡啊…”

陆九眼睛越来越困，几乎快要闭上了。

突然，陆九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子，捂着胸口大口呼气。

像是跑了千米赛跑，上气不接下气之象。

“不不不！我靠，爸爸差点就睡着了。”

赶紧从躺椅中下来，跑到窗户边缘，快速原地奔跑。

“呼……呼……”

知性女人疑惑的跟陆妈妈对视一眼，看着窗户边缘疯狂原地跑步的陆九。

第一次遇到这种症状的病人，一时理不清头绪。

“他这样的状态持续多久了？”

“我跟他爸知道时，已经有一周了，至于他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说。”

陆妈妈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很不好受。

“这种情况我也没见过，还是得让他自己说出来，才好对症治疗。”

“我也知道，可这小子打死不说，我跟他爸也是有心无力。”

况且陆九还有两个月就到高考的时间，这么重要的时间，出现了这种问题，日后高考可怎么办。

“要不这样吧，你带他回去，想办法跟他好好聊聊，最好问出他为什么不敢睡觉的原因。”

“唉！”

陆妈妈知道，这位心理医生也对陆九的病状束手无策。

“也只能这样了，麻烦你了，廖医生。”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医生这么说了。

“走了，死小子。”

“唉？好嘞。”陆九跑的满头大汗，顾不上擦拭，先一步从门口离开。

陆妈妈看着陆九背影，多么开心的一个孩子，不知怎么就患上了这怪病。

“廖医生，麻烦你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不麻烦，我去查查资料，你这边一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的。”

……

出租车上，

“九小子，你这几天就在家里放松一下，老师那边我帮你请个假。”

陆妈妈满是关爱的眼神，注视着旁边仿佛有多动症的陆九。

“不用，我还要考大学呢，伟大的社会需要我，我不能缺席。”

“你小子，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成绩在全班倒数第十名，我还就真信了。”

这死小子，成绩不咋滴，牛皮吹的是真响。

“你这么多天没睡觉，真没什么问题？”

陆妈妈仔细盯着陆九脸上，想要找出什么。

“没问题，我精神好着呢。”

“师傅，你等会到目的地先别走，再把我送到湘北中学。”

出租车辆停在一出租屋门口，一排出租房屋很是破旧，每间房都住满了租客。

都是一些从乡下来城里打工的底层人民。

“九小子，有什么问题记得给妈打电话，不要硬撑，大学我也不指望你能上个什么好大学，身子别搞坏了。”

“知道了知道了，哪有你这种妈，总想浇灭自己儿子的伟大理想。”

陆九脑袋架出车窗外，招手示意陆妈妈进屋，自己要去学校了。

陆妈妈进屋后，

呼！

坐在后座上，陆九叹出一口气。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身子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

之前都是强撑着，不想让妈妈担心。

再不睡觉，身子迟早要垮。

可是有件事很奇怪，按道理我已经有一周多没怎么睡觉，黑眼圈竟然没有出来。

只是身体感觉很累，非常累。

做什么都感觉提不起兴趣，全身无力。

可是，一想到那恐怖的场景，陆九身体一激灵，虚弱的精神状态又回来一些。

“不行！不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睡。”

坐在出租车上，车子从陆九家里开往湘北中学要一个小时。

陆九只感觉行驶的车辆像是儿童摇篮，很容易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