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心性

咔嚓

时代树的树干枯萎掉落在地面，粗壮的树身慢慢的由中间裂开，也宣告了这棵树彻底走向灭亡。

虽然那些画面带给楚南很大的触动，他是领悟过先天境界之人，在突破先天时自己天人合一那种处境，也令他对万物的感悟大大增加。

不过这并不是让他停手的理由，弱肉强食在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自己需要它的力量作为给养，让自己以后的冒险越来越安全。

小枫走到楚南的身后，眼睛里挂着泪痕，低头看了眼七零八落的树枝，低喃道：“哥哥为什么不放它一条生路呢，明明它没有做坏事，只想活下去而已。”

原来小枫的情绪也受到了时代树的感染，直到现在语气里还充满了悲凉。

楚南转过身大手盖在她的小脑瓜上，语气认真道：“这就是弱肉强食，它活着是没错，但因为我需要它的力量，所以没办法只能牺牲它了。”

小枫轻轻抽泣着，不明白楚南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残忍，就因为对方有他想要的东西，动辄就要消灭它嘛。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呢。

在她的内心里，楚南是个很坚强很善良很随和的人，对什么人都没有架子，对待弱者更是能帮则帮，但今天他所做的一切却打破了她对楚南的认知，原来他也有残忍无情的一面。

楚南见小枫心情依旧没有好转，于是拉着她的小手，走到旁边的草地坐下，两人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只不过一人平静，一人依旧抽泣不断。

突然间楚南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失望？觉得我没有像你心里想象的那样完美？”

小枫支吾着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楚南继续道：“其实本来我也不想这样的，但你知道吗？我必须要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你与桔梗，还有我所在乎的一切，为此就算是我做错了，我依然会去做。也许你会想时代树是无辜的，但你却不知道它其实已经是个妖怪了，虽然妖气淡薄并不浓郁，但却逃脱不过我的眼睛，就算我不杀它，以后它真的能活下去吗？”

“既不会移动，也不会说话，更不会打架，这样的妖怪除了变成别人嘴里的食物，我想不到它有其他的下场。”

“可是你不杀它，它就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死。”小枫猛然抬头忿忿不平的看向楚南，气呼呼的顶了句。

做了坏事也就罢

了，居然还死不承认，真是最讨厌了。

楚南对小枫的愤怒视而不见，反而伸出自己的左手，随着他的手指张开，一棵晶莹剔透的种子赫然立在他的手心中，小枫本以为他想贿赂自己，却没想到他拿出一个奇怪的种子。

种子？ 是什么种子？

小枫的心砰砰乱跳，突然想到一个不可能的答案。难道说这种子是时代树不成？

“这...这东西...”小枫的语气因为着急而变的有些激动，甚至开口都变的结巴起来。

楚南手指一拢，把种子埋入掌心，对她笑道：“是时代树的树种，也算是它的化身吧。其实最后我还是心软了，给它留下了一丝精华，以后加以培育的话，说不定能长得比现在要好。”

看着小枫的脸色逐渐好转，他继续说道：“不生气了？”

小枫一个鲤鱼打滚站直身体叉腰皱眉道：“我什么时候生气啦？才没有呢。”说罢转身嘴角微微翘起，哼着小调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这里，留下楚南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直摇头。

真是个属猫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貌似小孩子都这样吧。

直到小枫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时，楚南低头看着掌心里的种子，自己最终还是未能夺取掉时代树的力量，反而是它利用自己，摆脱了树身的束缚，只要自己把树种栽到空间里，想必它就会获得重生。

不过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得一叹，自己的慈悲总有一天会给他带来毁天灭地的危险，但他会后悔吗？

楚南做不到像那些小说里冷血无情的主角一样，他有时是狠得下心，但今天对待一颗无辜的树，他真的做不到那样冷血，也许就像小枫想的那样，自己经历的太少了，心还算善良了吧。

伴随着一道电闪雷鸣，雷兽兄弟里面胖乎乎的满天出现在楚南的面前，看他那副犹豫害怕的样子，楚南开口道：“怎么了？”

满天低头小声答道：“回...回大人，我们兄弟已经把附近的妖怪清理干净了，不知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楚南哑然失笑，一天的功夫就清理干净了，看来这雷兽兄弟收的不错，虽然斩杀了不少妖怪，但身上却没有丝毫怨气的存在，看来死掉的确实是作恶多端的妖怪。

看到手下这么努力，楚南点头道：“干得不错，这几天你们就休息一下吧，过几天我们办完事，就准备去一个危险的地方了，做好心理准备，别到时候吓的尿裤子。”

满天微微一愣，危险的地方？这位大人都这么厉害了，还会有他都觉得危险的地方么。

数里之外的飞天单腿坐在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棵小草，另一只腿在摇晃着，昨日里又是搜寻，又是打架弄得他有些疲惫，关键打架也就罢了，还得一个个查证这里的妖怪是否是善良的。

这种奇怪的要求，虽然让他十分火大，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小命攥在别人手里，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飞天没有歇息多久，回去复命的满天就飞回来了，然后落在他身旁，对他讲到刚才的事，最后把楚南的命令说了出来，脸色担忧的说道：“哥哥..你说连大人都说危险的地方，是哪里啊？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嗤..”飞天撇了弟弟一眼，摇头道：“在危险的地方能如何？还不是和一头骡子一样，他说让去哪里，我们就得去哪里，想那么多做什么？该吃吃该喝喝，只是不能杀人罢了，你我还是挺自由的。”

满天听之点点头，虽然那位大人的约束很多，但除却不能杀人，还有必须听命他之外，倒也没什么丢人的，反而他见到那些依附在大族群里的妖怪，反而像奴隶一样毕恭毕敬的，对比他们哥俩的现状，犹如天壤之别。

不然以他哥哥那暴躁的性子，就算拼着死，也绝不对屈服在别人之下吧。

云母带着桔梗一路飞去瀑布边的水池，这里因为地势险要，加上离着村子非常之远，所以这里的环境显得十分幽静，非常适合她现在来沐浴，再来的路上桔梗也在观察着附近的瘴气，发现明显的减少很多。

以前在村子周边蠢蠢欲动的邪气，如今已经消失不见了，想来是那队雷兽兄弟做的吧，桔梗心里一笑，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还挺快呢，果然控制妖怪做事，真的比杀死他们来的更好一些。

来到池边桔梗没有立即进去，而是设立了个结界，才褪去衣服走入到水里，清澈的池水很快淹没到白玉的肩颈，单单露出一张脸蛋暴露在空气中。

桔梗闭眼在水中泡了会，然后一个猛子钻到了水里，像条灵活的美人鱼一样畅快的游着。

良久她才钻出水面，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笑着。

桔梗轻扬手臂，看着上面慢慢褪去的红痕，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朝着趴在水边的云母道：“过来吧云母，我来给你搓搓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