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旧日辉煌·云中路

赫希从漩涡跳下去，直接没入沧海之都的气泡里，沧海之都并不是被水淹没的城市，它被一个随着海水飘摇的气泡裹在里面。

在冲出漩涡的时候，鬼谷子看着漩涡出口的巨大神像，在进入气泡后直直的朝下沉去，像是来不及挣扎就要溺亡在深海里，但很快他就发现这里的引力很低，可以漂浮起来。

他稳住身体，望向他从书中见过的巨大青铜神像，传说中的鲛人与人类并无不同，只是耳边是鱼鳍，手指之间有蹼相连。

鬼谷子努力朝它靠近，神像双手朝海平面伸去，像是祈祷神明的赐福，因为气泡的保护，神像历经千年未被海水腐蚀。

赫希已经漂浮在神像伸出的手上，静静地望着那座神像的眼睛，当她闭上眼睛后，漂浮在空中的黑色长发像是在水中散开，头顶透明的气泡上映着阳光反射的彩虹。

“珀哟哒……”巨大化的梦奇错过鬼谷子直直的朝下坠去，被赫希一把抓住，拎到了神像手掌上。

鬼谷子落在他们身边，望着那半开半闭的眼睛，有一束蓝光在里面流转，他有些好奇，便打算顺着手臂上的青铜台阶朝它走去，但赫希抓住了他。

鬼谷子好奇回头，“不能去？”

赫希没有回答，闭着眼睛也没有看着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鬼谷子退后几步，也学她闭眼面对那双眼睛，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感受到，忍不住问，“赫希，这是什么神像？”

赫希依旧没有看他，平静的回答，“应该是沧海之都的第一位王，名字我不记得了。”

“说起来，沧海之都，比我想的要小啊，就像是一座城堡而已……”

赫希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炫彩的气泡，“这是环形主城的三分之一，其他次级建筑都在辉煌战争中毁了，没有这个能量罩保护，这座神像也不会在海水的侵蚀中留下。”

“好，明白了，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在查找星图g19传来的坐标，是沧都战役以前留下来的传送印记。”赫希落了下来，脚下瞬间出现了一个泛着金光的印记，与梦奇身上的一样。

“珀哟哒？”梦奇将身体缩小，绕着整个掌心溜达，它了解更多。

鬼谷子一愣，“啊，立刻就走吗？”

“不是，你可以先去找找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为了你的小命，还是不要碰那些东西比较好。”

“啊？”

看着鬼谷子呆愣的眼神，赫希解释道，“沧都的鲛人擅长诅咒，在败给神明后，诅咒了所有参与战争的人，诅咒他们变成能源水晶，也就是……”

她将指尖变成金色水晶的右手摊给他看，“结晶化！”

“吓！”鬼谷子被她的手指吓了一跳，他从未注意到她的手已经变成了这样。

“这是诅咒，但不是没有办法解除……”赫希看着结晶化的手指，指尖又一次聚起火焰光团，鬼谷子看着她的手指在火花中重新修复，有点被惊到。

“所以，你以前才戴着手套？”

赫希落在神像手掌上，轻轻点头，“嗯，现在好多了，结晶化不是很严重，世界枷锁在帮我对抗它。”

“啊，又是我听不懂的字眼……”鬼谷子斜眼瞅她。

“这座神像，是沧都祭司向浮空神庙的古神祈祷的造物，在亘古的时代，鲛人是古神的侍奉。”赫希语气平淡的很，像是讲述与她毫不相干的故事，但看过那段记忆的梦奇知道，正是她以一己之力解决了镇守浮空神庙的古神。

“我想，你俩应该都知道女娲大人麾下的傀儡传令官，但你们不知道的是它们名为羽族，跟鲛人一样，原本是古神的侍奉，鲛人创造沧海之都，而羽族创造云中路。”

“在辉煌战争中，羽族与遂吉一同背叛了古神，一个自愿戴上枷锁，继续成为神的侍奉，而另一个决定轰轰烈烈的战死……”赫希顿了一下，摊手，“但遂吉死又死不掉，打又打不过方舟，没办法只好把它封印起来咯～”

鬼谷子突然问，“等等，也就是说，那个遂吉根本就没被你杀死……它要是追上来该怎么办？”

赫希点头，“是啊，只是暂时让它消失，但它很快就会重新聚合，我算算……大概需要个十多年～”

鬼谷子心安的说，“那还好，不然追上来该怎么办……”

“逃呗，反正它又不会离开时空禁域，我们只要离开时空禁域就行了！”

“时空禁域的出口，在哪里？”

“很快了，只要通过云中路，就可以直达我上次在通天塔留下的印记。”

“啊，可是云中路在哪里？”

赫希斜眼瞅着他，“你不是想四处溜达一下吗？梦奇，带他去。”

“珀哟哒～”梦奇点头，抓起鬼谷子就朝地面坠去，鬼谷子有心理准备，没有再叫出来。

赫希笑着朝他俩挥挥手，然后脸色一变，面对那双睁开的深蓝眼睛，眼里流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神色。

一道嘶哑声在她脑海响起，伴着直达双眼的空中台阶出现，

故人重逢，不进来见一见？还是，使者大人你不敢？

呵，你只不过是个亡灵而已……

赫希嘲讽它，却还是踏上了浮空台阶，朝那双眼睛走去，然后进入了未闭上的右眼里。

神像大脑里，正是鲛人的神殿，蓝色水晶缓缓旋转，那海市蜃楼正是由它投影。

一只淡蓝色水母飘在台阶上，伸着泛着电光的触手，与黑暗中出现的红眼少女静静对峙。

赫希右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但没有发动攻击，她没有告诉鬼谷子，从到达这里后，这里的亡灵就发现了自己。

水母率先发动攻击，附带电光的触手形成利刃冲向她，它说，使者大人，我这个样子，就是拜你所赐啊……

鬼谷子与梦奇在建筑里绕了一圈，将至黄昏之时才返回，他们并没有发现那只昨晚在投影里看到的水母，只好失望的返回神像。

赫希依旧站在神像手掌上，神情却有些落寞，梦奇问，“珀哟哒？”

这是出了什么事？

赫希看着掌心被闪电划伤的痕迹逐渐愈合，长叹一口气后道，“没有，只是突然明白了那个时候，它们为何叫我怪物……”

“啊？”

“珀哟哒？”

鬼谷子和梦奇对视一眼，有点懵逼。

“没什么，我们赶紧走吧！”她又望了一眼石像，发动传送指令，离开了沧海之都。

很快，他们出现在连绵不断的山峰之间，一座依稀可辨轮廓的浮力平台上。

赫希说，云中路是由特殊的透明浮力水晶凌空高架在悬崖峭壁上，形成羽族观光的悬空透明玻璃栈道，是通往时空禁域之外的最后一站。

虽然脚下有看不见的地面支撑着，但鬼谷子与梦奇还是有点害怕，水晶太过透明，若不是图腾，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不敢随便行走。

“不要担心，这些山崖之间距离很短，几乎都有浮力水晶，而且这浮力水晶不止一层，你们看这些山崖上的洞窟就知道了！”

鬼谷子与梦奇看着两边近在咫尺的洞窟，点了点头，道理懂，但为什么这些山峰离得那么近，边缘还那么吻合？

赫希看着脚下刻有古神图腾的浮力水晶，回忆道，“我听说，这些山峰原本是一座海岛，是古神为了给羽族建造适宜的生存环境，才将海岛给分成了七十二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