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控诉

类别:其他 作者:尘歌字数:2177更新时间:22/08/06 07:55:23
“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付清浅看着盛世伦笑得鬼魅的样子,却有些失望,她往后退了两步。

付清浅以为盛世伦要认真的讲关于之前的事情,而盛世伦平时该是也不会开这种无聊又显得正经的玩笑,想必却是要让付清浅大失所望了。

她可并不是那么的想了解盛世伦,单纯的了解盛世伦可是毫无意义的。

盛世伦却只是微微一笑,音色低沉且独特:“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已经足够重要了。”

付清浅看盛世伦没看自己,忽的像被大海吸引了一般,继续往前面走去。

付清浅稍稍犹豫后,也跟上去了。

两个人在海边,坐着聊了许久,但都只是浅浅带过,很多的时间都只是看着海思虑什么事情。

尤其盛世伦好像沉迷着什么梦幻的东西,付清浅常常将自己从思绪拉出来去看着盛世伦,发觉他此刻思考得却不像个男人。

倒是更像一个男孩,在懵懂的面对着茫茫大海。

付清浅吐出一口气,忽的疑惑问道:“你刚才说,和以前变了模样?意思是……你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地方了?”

盛世伦低下头去,喃喃答道:“没错。”

随后,他又释怀般的抬起了头,似乎在零星飘散的水面上寻找什么东西一般,解释道:“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以前的我和现在太过不同,因此看成两个我。但是现在唯独能让我觉得自己还是自己的,也就只有这片海了。”

付清浅一怔,疑惑问道:“为什么?”

盛世伦叹了口气,解释起来:“因为它不曾变,虽然其他的样子物是人非,但我知道它没变,它还是它。我也因此才能得知我自己,不管对别人怎样改变,我终究是我。”

“还是那个我。”他说完,咬了咬牙,好像还有什么东西不甘心。

付清浅眼神黯然,知道盛世伦一定是多少经历过一些东西,为了能够顺势了解更多,却也只是循序渐进的安慰起来:“其实自己想再多也没用,很多事情也许经历的时候是苦难,结束了之后也不过是一种谈资罢了。”

盛世伦转过头来,蔑视的看着付清浅道:“你可是看得真够开朗,那你把我当做什么?”

“你?”付清浅并不能够太理解盛世伦忽然这样问的缘由。

盛世伦冷愣一笑,继续问道:“你不是曾经说过,我一直在折磨你么?你说我是畜生……是魔鬼?那我应该算作你的苦难了吧,现在呢?现在已经……变成了谈资了吗?”

付清浅有些不耐烦,转过头去:“你别乱说了,这是两码子事。”

盛世伦倒是不听,只是继续固执己见:“所以你在安慰人的时候,不过是假话。”

“你别自作多情了,谁安慰你?”付清浅噘嘴,反正黑暗中,她怎样的表情都不会被看见。

她才发觉自己竟然是一个这样虚伪做作的人,不禁庆幸自己早早发觉,对自己有了新的认知。

而盛世伦停顿下来,却并没说话。

沉默了氛围只维持了片刻,付清浅才回过头来,继续话题:“你如果有话要说,就赶紧说吧。”

盛世伦瞥了一眼付清浅,却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我看你也不该这么着急,我说过,你自己应该清楚金美妍确实没有你想的那么需要你。”

付清浅吐出一口气,无奈解释道:“即使是这样,我也不太想一直和你待在一起,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只想让你赶紧把事情说出口。”

付清浅有些急躁了,她心里是清楚的,但越是急躁,反倒是发现了自己的急躁却也没任何办法去进行改善。

她只祈求,盛世伦能够多少懂得这样的心态,就好比她能够忍耐,但却不代表没有原则。

“这片海……”盛世伦只沉吟片刻,便低声开始讲道。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里充满了冷漠,嘴角却淡淡的出现浅笑,话语冰冷:“就是这片海,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父亲走入里面去。”

付清浅呆呆的瞥头看着盛世伦,诧异了许久才喃喃感慨:“什么?”

“他、他是自杀的?”

付清浅虽听朱红说过盛世伦的父亲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但是自己预设的最坏的结果却也是因为事故或者纠纷。却没想是那个自己、特意规避掉的答案。

自杀……她不由得想到金美妍,只觉得盛世伦父亲是个懦弱之人。

盛世伦点头,话语中有气无力:“对,没错。”

“他是自杀的。”他说着,却又坚忍着去回想那些不堪的过往,如同浩瀚中的碎石一块一块击落下来,尽管毫无意义却又固执己见的决心,盛世伦在做着自己习以为常的救赎。

而付清浅竟莫名成为这样的理由,他咽了口唾沫,这一切又如同一场梦一样突然醒来。

但回过神来时,却又发觉自己什么都还没说,付清浅只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盛世伦低下头,一番沉默后,摇头。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盛世伦微微叹息:“我所知道的,也都是我的猜测吧,不过那种事情,还能有什么好的借口么?”

付清浅神情凝重,尽管接受不了这样的回答却也无力质疑,只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往前看。”

盛世伦听了,却忽然嗤之以鼻:“不管往不往前看,这些年不都这么过来了么?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心安理得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不都这么过来了么?”

“无论你是善是恶,无论你有没有对的起这个世界,你都这么过来了。”

盛世伦的眼神有光闪动,他的话不如真知灼见,却又仿佛一只作为自己的人生信条一般,有力的脱口而出。

“你……”

付清浅不知该用什么话语来缓解掉突如其来的沉重,盛世伦却更是无奈的摇头,说道:“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沉下去,我无论怎么呼喊他都不理会我,甚至我都记不起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谁让我自己……并不敢跟着走下去呢?”他冷笑,却又不像是在责备自己,更像是在控诉那个说离开就离开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