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早早是在扣动扳机的瞬间,故意抖了下手,因为她根本不可能会杀他。
但对秦熠而言,一个不善握枪的女人手抖很正常。
她真的要杀他!
秦熠的腹部仿佛开了一共大口子,成为他痛苦的根源。他身体每一处细胞的痛觉都被唤醒。
手抚着流血的腹部,他冷清地看着她。
夏早早一头的汗:“真遗憾,没有打中。”
“……”
“秦熠看来你命不该绝。”阎圣扬唇而来,“我只给她一颗子弹。你在我身上留的一枪,现在也还给你了。”
秦熠磕着潋滟的目光,忽然奇异地笑了。
“你没死,我就让你活着...看着我和早早恩爱幸福。”
阎圣惯性地搂住夏早早的腰,将她拦在怀中:“受惊了吧?我说了我来动手,你非要亲自来。”
夏早早:“……”
“也好,我的仇,你替我报了。”
夏早早只想把手枪塞进他嘴里,让他闭嘴!
阎圣更紧地抱住夏早早,胜利者的微笑盯向秦熠:“现在这种滋味,是不是很难受?”
秦熠的腹部被鲜血染红,身体分明没有力气,他却依然站着。
红瞳的目光盯着夏早早,那眼神仿佛变成的手,抓挠着她的心。
“接下来,我会让你继续感受这滋味。”
秦熠眼睛眯了眯,终究体力不支,沉重的身体跌进坦克内部。
阎圣吩咐:“把他抬出来。”
夏早早抓紧了手,目光紧紧盯着打坦克:“他不会死?”
“你那一枪偏得那么狠。死不了。”
“医生...给他找医生!”
“别慌,你忘了林韦柏就是医生。”阎圣不悦地皱眉,“我说过不会让他死,你这么关心他的死活?”
夏早早嘴唇苍白,用力吸着气。仿佛空气里都夹着秦熠血腥的味道。
阎圣残酷地捏住她的下颌:“你越关心他,他就会越受折磨。阎太太,你要清楚你已经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了。”
“你这个魔鬼……”夏早早用力打掉他的手,“为什么要利用我去折磨他!为什么要我开枪?”
“你忘了,这是我们的约定。”
只有夏早早开枪,才能从身到心的伤害到秦熠。
保镖将昏迷的秦熠从坦克里抬出来...
他流了好多血,面容煞白。
保镖俯身探了他的鼻息:“活着。”
夏早早松口气,身体一虚,往地上跌去。
阎圣接住她:“啧,看来你的确吓得不轻。”
秦熠不会知道,夏早早打出那一枪的时候神经紧绷,差点因为紧张当场昏厥过去!
她多怕自己不小心打到他的关键部位,真的一枪把他打死了……
“你是害怕杀人,还是害怕杀死秦熠?”阎圣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夏早早。
夏早早撑着最后一股力气:“我两者都怕。”
“……”
“但是我舍不得杀秦熠,并不是因为我爱他,我若对他有感情就不会一而再地逃跑。”夏早早在这时候撇清自己对秦熠的感情,是不想成为弱点被阎圣要挟。
他冷哼道:“也是。”
“你答应过,只要我开出这一枪,就放他走。”
“我只答应放过他,可没答应放他走?”
夏早早微怔:“你说什么?”
“放开他是不杀他,和放他走有本质上的区别。早早,你该不会连自己说的话都忘了吧?”
夏早早瞠目说:“你在跟玩文字游戏。”
“那或者是你表达能力有所欠缺?”
“你分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
他平时都说了解她,怎么会不懂?
“你囚着他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夏早早正身形,猛地摘下头纱,“既然你不履行诺言,这个婚我也不结了。”
阎圣冷清地说:“就在半小时以前,已经全球直播了我们的婚礼。你当着全世界人的面,说了‘我愿意’。”
“……”
“另外,你忘记你昨晚已经签了婚署协议?”
“阎圣,你想逼死我?”
“你死了,你的父母怎么办?樊霏和小星怎么办?”阎圣噙起悠闲的笑意。
“……”
“当然,你若死了,第一个死的会是秦熠。”阎圣深洞的目光紧盯着她,“一日夫妻百日恩,早早,不管你爱不爱他,我只知道一点,你舍不得他死!”
夏早早忿然地盯着阎圣。
顿了片刻,她说:“只要你一天不放秦熠走,我们就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有名无实?”
“你休想碰我一根指头。”
阎圣立即握住她的手:“我现在碰了,还是你的五根手指头,怎么办?”
“……”夏早早愤恼,“你知道我的潜台词是什么我不会向你履行夫妻义务。”
“我如果必须要让你履行?”
“大家玉石俱焚。”
阎圣波光暗闪:“只要你一天不向我履行义务,你的亲人,朋友,都不会好过。你可要想清楚了。”
“……”
“你违反约定,那我也可以失言。”阎圣冷清地说,“小星恐怕不能帮你抢回来了。季佑泽现在盯上了樊小姐,你也不在乎?”
“……”
“你父亲的病情被关久了只会加深。真可惜,我本来以为马上可以送她进更好的医院。对了,还有楚扬,”阎圣似惋惜地说,“你就不担心你昔日恋人的状况?”
“楚扬?”楚扬怎么也落在他手上?夏早早眸光一冷:“你威胁我?”
“哈哈哈!”阎圣大笑几声,“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慢慢考虑。只是考虑的时间越长,对他们都越不乐观。”
夏早早你不能轻易妥协。退让是失败的第一步。
“我猜测,明天满城都是关于樊小姐的报道。”
休息室
半小时前,被保护得极好的樊霏并不知道她离开后,教堂里兵荒马乱的状况。
林韦柏将她放在床上,她的手,却因为不安和紧张,紧紧地攥着他的衬衣。
保镖的对讲机里传来大堂里呼叫……
林韦柏听到有人在喊他,是夏早早。
而就在他准备抽身时,看到樊霏含泪的眼:“不要走。”
“……”
“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紧紧攥着他的衬衫,恐慌无助。
对孤立无援的她来说,林韦柏是她现在唯一的信赖和依靠。
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依偎在父亲的身上,她想要寻求一点慰藉罢了,绝对别有其它的意思。
林韦柏目光发沉,叹口气:“樊霏,有人受伤了,我去看看就回来。”
“不要……”
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