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他上楼?!
他这一百五十斤的体重,一米八几的身高,就算是厨师这个壮汉去扛他都觉得费力,更何况是夏早早这小身板了。
“怎么,背不动?”他故意为难她,“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我做过什么事?”
他冰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女人,你除了伤害我,为我做过什么?”
是,她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
“我可以背你,也不怕摔倒,但是我怕摔到你就不好了。”
“哈哈。”秦熠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已经把我的心摔过千百遍,我还怕摔么?”
夏早早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眸中噙着的情感,为什么让她这么刺眼这么酸楚。
她只看一眼,就心痛得再也看不下去第二眼。
咬咬牙:“好,我背。”
“……”
她脱下脚上的拖鞋,纤细的身子站在他面前,准备要去背他。
秦熠眼眸暗了暗,毫不客气,上了她的背。
那沉重的力量压过来,瞬间将夏早早压得透不过气
【整个世界都背在身上,你说重不重?】
他曾经背着她走下台阶,下了一个好长好长的阶梯。
夏早早缓缓地撩起唇,原来这个“世界”有这么重。
她吃力地背着他,两只手拎着他的裤子,背部的伤口被压过来,一阵冷冽的痛。
“怎么,背不动么?”他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着。
夏早早眼神一凛,背着他朝前走了几步。
厨师和佣人惊慌地守在两边,以备他们摔倒时,第一时间扶住他们。
夏早早咬住唇,手压着他的手,一口气背着秦熠走了十几步,他的脚掉到地上,几乎是拖着走了。
“夏早早,这就是你所谓的背我?”
“你太长了...”
夏早早擦擦汗,看着旋转楼梯。
不是很高,但是对背着秦熠的她来说,只是看一眼就要晕倒。
她真心觉得会在半道和他一起滚下来。
“你可以随时放弃,”他阴沉沉的嗓音传来,“我给你时间慢慢练习,直到你背的动我为止。”
“然后,你放我离开的行程,就要开始无限期的延后了吗?”夏早早犀利地说,“你出尔反尔的能力还是这么强。”
“……”
“你自己是个受虐狂,不要拉着我陪葬!”
她无情的话,让他的不舍又变成愤怒的火种。
秦熠的眼底仿佛出现一个獠牙的怪兽,它嘲笑他被伤害得体无完肤了,还在对她滥用深情!
“我会背你上去。”
夏早早咬了牙,深吸口气,将秦熠再次垫到肩上。
这次也不拉他两条长腿了,直接拖着上楼。
上两三步,她停下来喘口气。
而厨师则站在身后护着少爷的背...
汗水从头发上滴淌下来,她的背脊也都是汗,汗水浸湿了伤口,好痛。
她的下唇被咬破了,蔓延了点点鲜血...
从来没有扛过这么沉的东西,就好像肩上压着一座巨大的小山。
十几分钟后,她才半拖半背着她到楼梯中央,身体一阵眩晕,就要往后倒,好在厨师及时扶住了他们。
夏早早整个人虚脱乏力。
“你想摔死我么?”秦熠残酷的嗓音响着,“宁愿摔死我,也要走,是不是?”
夏早早大口吸着气。
可满满闻到的,都是他带着的海风气味...
他身上的沙子都蹭到了他的身上,他有海水的咸涩味道,就像泪一样苦涩。
真想就这样不走了,两人一起滚下去,死了一了百了。
只要跟他在一起,死了也不孤单。
夏早早诡异地笑着,只可惜,她还有那么多未完成的事,她不能死。她死了,阎圣迁怒,有多少无辜的人遭殃。
为什么她要背负这样沉重的命运。
半小时。
夏早早将秦熠背到楼上,她沉重地松了口气,仿佛终于解脱。
“我们到了...”
“……”
“我已经把你背上楼了。”
“……”
“秦熠,我欠你的,是不是还给你了?”
肩上的重量忽然消失,秦熠放开她,不说这一路他多吃力,全身不舒服地磨着沙子还滴着水,两只脚还一直被她拖着在楼梯上磕磕碰碰的。
“这就算还给我了?”他冷冽地笑了起来,“你还没背我到房间。”
夏早早全身的力气都已经消耗光了。
背他上楼已经用掉他全部的力气...
“这一次,任何人都不许帮忙!”他阴鸷的声音是对厨师和佣人说的。
在他残酷的目光下,他们只好站的远远的。
夏早早吸了口气,背着他继续往前走。
秦熠的腿也撑上来,不再愿意吊在地上被她拖着,如此一来,他全身的重量都压过来了。
夏早早身体一栽,在地上摔了好重的一跤。
同样,秦熠也没有好过,跟她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的身体压得她丝毫动弹不得。
她想就这样躺着,死了算了,可是看着天花板,楚扬站角斗场上被狼群攻击的画面就浮现。
她喷着滚烫的气息,狠狠支起身子。
双手刚撑着地面支起半个上身,又被秦熠的重量压垮...
夏早早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泥泞中匍匐前进的战士。
秦熠目光如火!
这个死女人站不起来,居然驮着他用爬的!
她爬着向前走!!!
血管里那种涌起来的巨大悲伤,心脏仿佛被绞机绞成一片片的痛都是他自己给自己的!
他气得很狠一口咬住夏早早的肩头,无处发泄的怒气堵塞得他抑郁,快要气得呕血出来了!
血气一冲,秦熠真的咳出一口血,在夏早早的肩头绽开。
“少爷,你,你呕血了...”
佣人想过来又不敢过。
秦熠缓缓撑了下身子,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夏早早...”
“……”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
“我恨你!”
他低沉的嗓音仿佛从地狱中传来。恨她,恨不得她去死,恨得他的心智都快要燃烧了。
她的不回应加剧这种恨,可他多恨她,她都可以无动于衷。
他的爱多极端,恨就有多极端。
夏早早看了看自己的肩头,又看向秦熠冒火的双瞳。
她的手脚冰凉:“你又没吃饭,是不是?”
“我恨你...”
他的意识又开始不清,高烧越来越重,头晕目眩。
夏早早看着他有些迷离的目光,当机立断:“过来,扶他去房间!”
秦熠有一次昏厥了,只是这一次是长时间的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