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像在掩饰什么,轻笑着:“你不喜欢我谈这些?”
“不是,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好说话。”
陷入爱里的秦熠更像个大男孩,总是要从她身上得到肯定,而今天,他心平气和的与她交流,让她觉得相处起来不那么累,可是,却觉得心口很痛。
为什么会这样?
他看她的时候,他说话的时候,都让她觉得痛,这是为什么?
“我不好说话吗?”
“自从那一次我从庄园跑出来,你变得非常固执!”
秦熠清俊地笑起来,垂了垂首。
那刘海动了一下,露出一大块淤青来……
夏早早皱着眉,猛地伸手撩开他的头发,看到他额头上被磕伤了好大一块。
“怎么弄的?”
“昨晚喝醉了,摔在地上。”他轻描淡写。
“喝醉?”夏早早不敢置信,“你酒量那么好,怎么可能喝醉。”
秦熠拿开她的手,让刘海落回去。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一不高兴就喝酒这种坏毛病,你能改掉吗?”
“好,我改。”他又是意外的听话。
夏早早愣住,他这么听话,她反而不知道怎么作答。
换做以前他肯定厉声反驳:“我喝酒砸东西,还有我生气是因为谁?夏早早,我这样都是被你逼的!”
夏早早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
额头会磕这么重,其他地方会磕得更重吧
夏早早就要撩起被子:“还有别的地方摔伤没有?”
“小伤。”
“让我看看!”
秦熠摁住她的手,邪气地凑过来:“你也就只有在我受伤的时候,才会露出紧张的表情。”
“……”
“早早,你有时候很自欺欺人。”
“……”
“你连自己都骗了。”他英俊的五官带着冷峻的神气。
门被叩了叩,医生终于来了。
夏早早被这房间压抑的气氛憋得透不过气,终于缓了一口气:“医生来了。”
烈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跟医生一起进来的。
“少爷昨晚回来就做了胃镜,所以不需要再做检查。”
“那检查的结果呢?给我看。”
“一会我把检查结果拿过来,让医生先给夏小姐看看吧。”
“给我看?”夏早早皱眉。
“夏小姐这几日到处奔波,情绪一度不稳定,为了胎儿健康,最好每日进行检查。”
烈风看了秦熠一眼,“这是少爷的吩咐,每天都要产检,直到宝宝健康降临。”
戴着口罩的女医生走过来,非要对夏早早进行检查。
“请下小姐在床上平躺,方便检查。”
“我没事,不必了”
下一秒,胳膊被拉住,秦熠施力将她拽上床。
他的身体挪过去,腾出空间给她,又塞了个大枕头过来。
“本来找医生是给你检查的,为什么变成了我?”
“专心检查。”秦熠扣住她的肩,让她不能随便动弹。
他身上的气味萦绕着她,专属于他的味道。
夏早早有片刻的恍惚,情不自禁问:“你不讨厌这个孩子吗?”
秦熠侧面的下巴是一个英俊绝伦的弧度。
“是很讨厌。”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关心孩子?”
“谁说我关心这个孩子?我关心的是你。”他一向直言不讳。
夏早早咬咬唇问“说实话,你没想过要打掉孩子?”
他诚实说:“我本来打算阎圣好起来,就动手脚,把这个孩子打了,然后再跟我生一个。”
夏早早有些生气:“你想怎么动手脚?”
“我有的是方法让这个孩子不健康,那就不得不流掉他。”秦熠说着阴险的话,眼神却极其的干净,就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阳光从窗外射进,洒在房间里印出窗格,一地的清冷。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改变主意了。”他侧过脸,低沉一笑。
为什么他的笑容在夏早早的眼里充满了悲伤的味道?
夏早早盯着他:“你现在不想打掉孩子了?”
“嗯。”
“这说明成熟了。”夏早早欣慰地说,“你变得有度量了。”
秦熠诡秘笑了起来:“你错了,我永远都是个善妒自私的男人,永远没办法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
“……”
“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
夏早早没说话,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不能奢望他能大度到容纳,这样太自私了。
“没有,正常男人都会这么想吧。”夏早早抚着腹部,“不过,不管我怎么对不起你,这都是一条生命,即便要拿掉它,你也要跟我商量的。”
“商量的结果是什么?”
“……”
“不会有结果,不是么?”
“那为什么你后来又愿意接受这个孩子了?”
秦熠没有回答,手缠绕着她的发,贪恋着她的气息。
医生放下设备器:“我检查过了,你的身体很健康。怀孕5周后就可以照b超了。”
“好,麻烦你了医生。”
等医生离开,秦熠忽然起身,耳朵贴着她的肚子。
夏早早微微一惊:“你想做什么?现在才一个多月,什么都听不到。”
“听不到我也想听。”
“……”
“希望它长得像你。”
夏早早没有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她想生下来后给阎圣,就交给他,算是还了他的人情,她从此再不欠他。
在车祸以前夏早早也是心心念念要打掉他的……
可是现在,一旦这念头冒出来,阎圣倒在血泊中目光涣散的样子就会出现。
她永远记得他临危时说的话:
【我别无要求,答应我……留下它。】
她答应过他!
守候在门边的烈风一直脸色怪异地看着窗口的方向。
整个房间的气氛太过凝重。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烈风拿出手机,边应着声,边看向秦熠。
合上手机,他走近了几步说:“少爷,刚刚秦先生那边来电话,说是他已经派人把阎夫人接过去了。”
夏早早眉头皱起:“你说什么?”
“阎夫人的病情不是需要心药医治么?”
“可是你父亲不是拒绝了么?”夏早早看着秦熠,“是你让他改变主意的?”
秦熠扬唇:“不然呢?或者你认为是你丈夫阎四少,也可以。”
“……”
‘你丈夫’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极其刺耳。
“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你父亲同意了?”
她印象中,秦思洲是个比秦熠更固执的人。
他眼神中划过一丝深邃:“我有的是办法。”
“既然有办法,你为什么不早做?”
“夏小姐,这件事情有些棘手,所以少爷也是才办到的。”
“怎么办到的?”
“这个不用你操心,秦思洲那副心药,但愿真的能医治好你婆婆。”秦熠深沉一笑,“解决了一道大难题,你不应该开心么?”
夏早早皱眉,‘你婆婆’?
他今天说话,真的分不清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