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早早支着头,看着秦熠将面吃得很干净。
她磕着眼,越来越想睡,心突然慌张起来。
“秦熠,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秦熠在喝汤的手一顿。
“你们……”夏早早看向妇人,“在汤里做了什么手脚。”
妇人叹口气:“汤里放的是安神作用的药材,你会特别想睡觉,放心,都是纯天然草药,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伤害的……”
“为什么要这样!”夏早早一挥手,喝空的汤碗碎在地上。
妇人退后两步:“我也是没办法,这是你的男朋友逼我做的。”
秦熠抚摸着她的头发:“早早,孕妇要好好休息,你好好休息睡一觉。”
夏早早猛地伸手抓住他:“你想丢下我一个人逃走?”
以前她对他做的事,现在他全都还给她。
被爱人不设防的抛弃,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心,好痛
夏早早紧紧抓住秦熠的手:“我说过了,我们一起承担!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推开!”
“晚了,夏早早你没办法跟我一起承担!”他紧紧皱着眉,目光带着沉痛肃杀的眷恋,“把孩子生下来,去做你的阎太太,好好过你的安逸日子。”
夏早早攥着他的衣袖:“你就这么撇下我走了……你就不怕我出事!?”
“我会派人来接你,全程护你周全。”他已经打定主意,“我会把你送回阎圣身边。”
“他那天醒过一次,就又昏迷了……”
“他始终会醒。”
“秦熠,你就不怕你走了,我会对自己下毒手?”夏早早威胁道,“你敢走,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秦熠盯着她,抚摸着她的脸颊笑了:“你不会。”
“……”
他笃定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你曾说过,没有我,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我……”
“你很坚强,没了我,你也能活得很精彩。”
夏早早心口骤痛:“不是的,我……我不能失去你……”
秦熠用大拇指按着她的唇:“倘若你不知道我的病情,你会回来么?”
夏早早被堵得哑口无言。
“你现在不过是同情我。”
“我不是!”
“你根本不需要自责,过去的一天,我过得很开心。”他咧着薄情的唇笑着,想要在最后一面,留给她英俊的形象。
“根本还不到一天……”夏早早咬着下唇,阻止自己的睡意,“秦熠大骗子!”
秦熠猛地吻住她的唇,舌头探进她口里,肆意翻搅着她。
他的味道占满了她的口腔……
她抓紧他背后的衣服,手指却越来越无力,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不要再咬自己的嘴唇……”他低声说,“我会心疼。”
夏早早的手在向下滑去。
秦熠慢慢松开了怀抱
夏早早眼见着他就要走,猛地抓住铁制的汤勺,用力地朝自己的手臂上刺进去。
汤勺的边缘很钝,她深深地刺着自己。
妇人惊讶夏早早的动作:“快把汤勺放下。”
秦熠起身的动作一顿,扼住她的手腕:“你疯了?”
如果这时候身边有餐刀,哪怕是餐叉都好,她刺痛了自己,就不会那么想睡觉了。
她的目光瞥到地上的碎瓷片,是她刚刚砸到地上的碗。
她的身体往地上倾斜,想要去抓那瓷片。
秦熠拉住她,同时用脚去踢开瓷片:“夏早早,你给我清醒。”
“为什么……”夏早早的泪水再也关不住,从眼角落下。
滚烫的泪水立刻在秦熠的胸口烫了个窟窿。
“我好不容易走向你……你却推开我了……”
秦熠的心窒息得发颤。
在那瞬间,他的瞳孔更是血红,也似乎随时会有水光落下来。
夏早早的泪水一颗颗淌着:
“我不要就这样看不见你……即便……你真的要死……也是我在你身边,我希望最后守着你的人是我……”
“秦熠,我不想你在这个世界上连最后一程都是孤单的。”
“更不想,你成为我这一生的遗憾……你明白吗?”
她深深地看着他,眼睛却显得空旷无神起来。
那眼神像她的手揪痛着他的心脏。
他凝重地呼吸着:“你为我做的已经够了。”
“不够,跟你做的比起来……远远不够……”她欠了他一辈子,就算她死了,都不够偿还。
秦熠低声笑着:“能够让我遇见你,就够了!”
他转过身看着妇人:“还不快把地上的瓷片都扫掉?”
妇人转过身去拿扫帚。
秦熠抱着夏早早放到床上,看了看附近没有什么易碎的东西,把她的身体小心放平。
夏早早死死地揪住他的衣领,用着自己最后一丝的力气。
眼角的泪水一直流着……
秦熠心口巨痛,忍不住亲吻着她的泪水。
他选择离开,就是不想上演任何生离死别的戏码!
“看好她。”他拿开她的手,抽身起来。
夏早早的目光微磕,泪水让她的眼睛像无数的碎裂,而他已经决绝地转身离开。
夏早早再也吃不上力,闭上眼陷入黑暗。
记不清是谁说过: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白头偕老,有的人是拿来成长的,有的人是拿来生活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辈子怀念的。
夏早早以为睁开眼,时光又会退回以前。
一切只是上帝给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然而她醒后,在了一个陌生的豪华卧室。
看着她的佣人见她醒了,高兴地说:“你醒了,我去通知樊小姐。”
樊小姐?
夏早早揉着头坐起来,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
只觉得全身有一种巨大的悲恸,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叫嚣着痛……
她清楚地记得昏迷前秦熠转身离开的决绝。
“早早,你醒了!”门被推开,樊霏冲进来。
夏早早茫然地看着樊霏。
一段时间不见,她好像又容光焕彩了不少……
樊霏握住她的双手:“早早,你怎么了?”
“是他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嗯……曾航说是秦少派人把你送过来的,我当时好惊喜,在床边陪了你很久,可是你怎么也不醒。”樊霏担忧地看着她,“更多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到底怎么了?”
夏早早苦笑起来。
她说阎圣还没醒,他就把她丢到了樊霏这里来。
看来秦熠把她托付给了曾航让他暂时照看她?
而且有樊霏在,夏早早也不方便再做太激烈的举动……
秦熠倒是想得周到。
“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别不说话?”樊霏着急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让我好害怕!”
夏早早幽然开口:“他走了。”
“谁?”
“他宁愿死也不要我。”夏早早双目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