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一个看运气的选择

和窦商一起来的王中尉，虽然也不认为郑先生有多大能力，自己来的目的是招揽小杰，而这个窦商对小杰老师那种态度，他的弟子肯定也不会跟随自己了。现在闵王正是用人之际，不管有没有真才实学，多招些人总归是有好处的，王中尉现在对窦商这种狭隘心理很不满意。

这帮人走后，叶擎舒看到郑先生也来到厨房，在洗菜的地方，放水洗脸，可能是应付完这些人有些累吧，叶擎舒看郑先生洗完脸准备用衣袖擦拭，在旁边递上一条手帕。

郑先生笑着拿过来用，用完仔细看着手帕上的图案，道：“叶姑娘，你不像是喜欢花的人啊，给你绣手帕的侍女太没眼力了。”

叶擎舒直接了当道：“郑先生刚才和闵王的人谈话不愉快吧。”

“确实不愉快。”说完把手帕收了起来，并没有还给叶擎舒。

不凡在旁边道：“老师，闵王他们一伙人，为人狠辣，毫无怜悯之心，您不要帮他们啊。”

郑先生:“这个刘荣，失败也是有原因的，心智见识是一方面，他现在已经处于这个局面了，还在招兵买马不知安分，真的以为靠一个长子身份可以翻盘吗？”

叶擎舒道：“郑先生你也以为他毫无胜算吗？”

“其实人最难的是认清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去做多大的事，他这样下去，王爷这个位置都是奢求。”

小杰问道：“老师，我听叶姑娘说过现在的皇储问题，您能给分析一下目前的天下大势吗？闵王这帮人对老师您都如此不尊重，如果以后得到皇位，对普通百姓能有多大爱护之心。”

“呵呵，世事无常，天下大势哪里那么容易分析，我平时不喜欢说这些事，主要是怕影响你们自己的判断，我希望你们像校训一样，遵从本心，做好自己认为对的事。今天从闵王的情况看，皇家要有大震荡。这样吧，明天上课我简单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明天说？叶擎舒想，难道有什么特别的见解不想让自己和源成听到吗？

郑先生又对叶擎舒道：“叶姑娘明日没事的话可以来听一听，毕竟长安内的事，外界知道并不详细，你走过的地方多，我们可以一起探讨探讨。”

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啊，忙道：“多谢郑先生，明日一定来书院学习。”

又说了一会话，源成过来喊大家吃饭，他烤的羊肉马上出炉，并请郑先生品尝和兰芷烤的有什么区别。

看源成那一脸兴奋的样子，大家都被感染，心情舒畅一些，落座准备吃饭。

源成这次是要在师姐面前显摆，烤的时候一直拉着林兰芷在一旁指点，帮忙，烤出来的味道当然不错。叶擎舒吃了很多，也对这个书院的生活气氛感到喜欢，大家有说有笑，与老师的关系，亦师亦友，难怪源成都不回上林县的住处。

第二日上课，叶擎舒早早就到了书院，在教室的后面，与林兰芷坐好。郑先生刚到，刘穹起身向老师道歉，说：“自己平时和闵王交往过，感觉他是位挺和善的亲戚，所以就在他的面前多提了几次老师，确实有推荐的心思，但是听说了昨日窦商来时说过的话，感到老师受到侮辱完全是因为自己多嘴多言。”

郑先生让其坐下，说道：“你能推荐我，证明认同了我这个老师，认同一个人是非常难的。而且你的出发点也是善意，我怎么可能责怪你呢？”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刘穹是皇亲国戚啊。

郑先生开始讲课说道：“昨日临江闵王派人来找我去当他的门客。我这个人胸无大志，不喜欢去权力场中，觉得当一位老师，教教学生很好，就没答应。”

下面汪澈泉，祁修，赵锋表示不理解，一个王爷招揽你，为什么不去呢。万文清想的多些，闵王是一个被贬的太子，老师不去是不是已经看出，这个刘荣没有翻身的机会呢。

郑先生接着说：“本来不太想和大家谈论皇族内的事情，但是如今太子位空，各个皇子都有机会，从闵王的情况看，陛下并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如今大汉，立储是时政一个重要部分。”

这个确实是目前全国都在关注的问题，大家等着听老师的分析。

郑先生：“我认为目前抛去后宫的干预。几个皇子中，除了刘阏于，和刘余外都有可能，刘阏于体弱，刘余口吃，这些属于硬伤，陛下肯定不会选，而其他几个皇子，谁又能分出谁适合当太子呢，什么学识聪慧，什么谦和孝敬，这些没法评判不说，成为太子，日后没有任何人能制约，这些优点又有几人能保持？你们想想秦二世，在始皇帝活着时，是多么合格的皇子。”

“那老师，按你这么说，太子的选择，完全看运气喽。”

“确实看运气，看皇族的运气，也看天下百姓的运气，所以说，立长不立贤也是无奈之举。”

“那加上陛下身边人的影响呢？”

“那变化会更多，皇帝也是人，身边的至亲在推荐一个人的时候，都怀有许多说不清的目的时，又如何做出正确的判断。所以说，当一个好皇帝非常难。而这个闵王在没犯明显大错的情况下就被废，皇帝身边人的言语，应该是占了很大原因。”

大家都在想，这就人言的作用吗，老师常常教导我们，要有提出否定的思想，是不是对身边朋友的话语也要有这种否定的分析呢？陛下可能就是太听信人言了。

叶擎舒听完这些分析，对郑先生这个人的评价进一步提高，他身在远离京城的地方，通过外界已经公开的信息，就能分析出皇宫内院的情况，果然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