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奇诡的画面
类别:
其他
作者:
薄野扶苏字数:3385更新时间:22/08/06 17:44:45
楚离微笑:“要我中蛊很难。”
白顷歌一个不遂,身上更是奇痒难耐。
她的面前忽然展开一副奇诡的画面。
啪的一声,赤红如蛇的鞭子舔在楚离的脸上,如玉的肌肤上立刻翻卷起粉色的血肉。
一个满头珠翠的女人扭着粗腰,撇着肥厚的嘴唇,皱着眉:“小璃儿,怎么回事?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楚离跪在地上,仿佛刚才挨打的人不是他,鲜红的血液滑过下颚,鲜血过处,刚才触目的伤口竟于瞬间愈合。
他的嗓音不带任何感**彩:“二小姐说如果不满足她的心愿,便不会来见您。”
一语未完,女主人的心里不耐烦,一声响亮的鞭子呼过去,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甩在楚离身上,瞪着眼睛咆哮:“所以说,不是让你去请?!”
楚离的脊背上**辣的疼,他咬着牙,额头微微冒汗,那种钻心的痛楚一点一点的咬噬他的心,他知道,伤口在不久后就会自动痊愈。
可是此刻的痛苦是半分也不会减少。
这也正是富有的人族的人甘心以高价买下一个神作为奴隶的想要达到的效果。
他们可以满足人们太多的愿望,但是人们又不必为此付出过多的代价。
神君的伤口能够自愈是一个最小也是最好用的福利。
他们可以让人尽情的虐待,又不用担心给用坏了。
不像人们的贱奴,会病会伤会死会腐烂。
主人眼中出现细微的笑意,肥大的身子轻燕般倏忽到了他面前。
她涂满胭脂的唇在清亮的烛火下有了一点光亮,她凑上去,在他的额上印了一个轻轻的吻,满意似的,凝眼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眸光倏的阴鸷,扬手砰的一声摔了他一耳光,指上的幽冥戒闪出尖利的光,自他眼角处一路划下唇畔。
他听见女主人神经质的尖叫:“竟敢不听我的话!!”
她似乎在对自己说,又似乎在对二小姐钟离音染说。
女主人王茵从鼻子里哼一声气,一脚踢开楚离,挺一挺胸脯,走出了宽阔华丽的宫殿,下了玉阶,走到黄金铺就的甬路之上,半道上忽又转身,一双死鱼眼睛:“还不跟过来?”
楚离跟上去,还未到二小姐的天香苑,一个物什哗然撞出门外,他一闪身,挡在王茵面前,探手将物什抓在手中,原来是一个镂雕双螭龙纹玉鼎。
跟着从屋内飞而出一个身影,一伸手把玉鼎抢在手中,另一只手扇下来,傲然哼声:“你是什么东西?也碰本小姐的玉鼎?”
撇到楚离身后的王茵,不发一声,豁然转身回屋。
这是王茵和钟离音染冷战的第二十一天,王茵万万没想到堂堂钟离家二小姐,尊贵无匹的人,竟然为了一个穷书生来和母亲怄气作对。
简直反了!
王茵心中有气,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钟离音染的手腕,两只鱼眼珠子要爆出来似的,口水沫子直喷:“钟离音染,你敢无视我!”
钟离音染无畏的直视母亲,另一只手抹掉脸上的唾沫星子,凝视她两眼,忽而笑了,阴刻的说:“你不过就是担心祖父留给我的家产拱手给了他人吗?只要我成了亲,那些就全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能奈我何?”
说完之后,她反而一副轻松的表情:“你不过是仗着生了我,就要阻止我的婚姻恋爱自由,我告诉你,我生而为人,不是谁的附属品,谁也别想掌控我的人生!”
王茵一巴掌抡在半空,钟离音染白皙的脸庞凑上去,她的巴掌硬生生的折断,没敢打下去。
钟离音染好笑的神色,嘲讽道:“怎么不打了?是不是担心你的财产就此被这巴掌打没了?”
王茵的手像泄了气的皮球,尴尬的软垂下去,一双眼里刻尽毒粹。
“父亲当初怎么取了你这样一个人?”钟离音染厌恶的皱眉,顺便的扫了一眼楚离,截然说:“你让人看管着我,囚禁着我,又能怎么样,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救我的!”
这话说出,王茵狠毒的眼神忽然消失,转而是一个为幼稚的女儿感到可笑的母亲,她嫣红的唇轻笑,嗓音刺耳:“你当真以为他会十里红妆,骑着白马,来迎娶你,别做梦了!你什么身世,皇帝的长公主什么身份,他攀着高枝,还会看的上你?”
钟离音染的脸色猛然苍白,颤抖着声音:“你休想骗我!”
王茵轻蔑一笑,怜悯的咋嘴:“你当我骗你呢,他拿着你做的那一篇绝世好赋终于圆了名满京师的梦,被皇帝破格拔擢,又在国宴之上,入了长公主的眼,如今欢欢喜喜的准备做驸马爷呢。”
王茵丢开二女儿的手,抱着胸,睨眼看她:“无需我骗,你早晚会在大街上看到他们成亲的场面。”
钟离音染面色青白,翕合鼻翼,艰难的望着楚离:“是真的?”
楚离木然点头。
钟离音染如被人碾压的蚁虫,整个世界都是伤痛和灰暗,压迫得她奄奄一息。
“我要去看看。”最后她拉着楚离的手说。
她自幼高贵,眼高于顶,路过他时扬着头,从来不曾让哪怕是衣角沾染了他,因为对她来说,这也是一种亵渎。
这是第一次,她绝望到了这种程度,竟然在晕倒之际,不顾尊卑,拉住了他的手。
王茵双眼充血,一鞭子打断了他的手。
那截断手就随着钟离音染的昏迷砰然摔地,跳了两跳,就再也不蹦哒了。
他走上前去,趁着血是热的,接在自己手肘之上。
驸马和长公主成亲的第二天,王茵不再软禁钟离音染。
长街之上,红妆已过,只剩下满目萧索,至少在钟离音染看来是这样。
实则四衢八街,东市西巷,繁华依旧,街头巷尾,仍然有人津津乐道于长公主和驸马爷的盛大婚礼。
钟离音染亲自割了那人的舌头,满手血腥,她一只脚踩着那人的脑袋,一边恶狠狠的看着周围的人:“谁敢再胡说八道,形同此舌!”
她将温热滴血的舌头嫌恶的弃掷于地。
钟离音染一向爱惜羽毛,从未亲手做过这种事,她总是叫楚离,和叫楚离为她跑腿去宝梵寺的山脚下买梨花糕时一样说‘你来,将那人的手给我砍下来。’
现在为了她心中的爱人,她也肯做了。
直奔公主府,她在外苦苦守候了三天三夜,才终于见到驸马和长公主如胶似漆,联袂而出。
他们身后一群高阶的上神守卫。
钟离音染显然忽略了他们的身后,见到心爱之人那一刻,泪水包不住,滚滚而落,跌跌撞撞的上前抱住驸马的大腿哭喊:“明郎,是我,我是小音。”
她被人一脚踢开,那男子俯瞰她一眼之后,连多余的眼神也不肯给:“你是谁?本驸马不认识。”
长公主慢悠悠的扶一扶鬓角,如葱的指上是一枚幽冥戒发出冷光,缓缓开口:“将这个人拖出去喂狗。”
一个上神自斜而出,面无表情,将钟离音染拎小鸡般提起来。
钟离音染不过是高阶武者,再练几千年也达不到与上神能力相匹配的人们中的皇天水准,连一招也来不及出手,挣不过便骂:“何明你这个负心汉!我诅咒你,日后生老病死,受尽折磨,活不过一百岁!”
一百年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们,实在是太短,还来不及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王明如今是八十岁,还有二十年,连自己的儿子也等不及出生。
“慢着!”长公主冷冷发话。
那上神住了脚。
长公主一张美艳的面孔上逐渐阴狠:“好一张恶毒的嘴,最好撕烂了。看你还能说什么。”
钟离音染这才慌了,无助中看到了楚离,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站在上位者的角度,仍免不了口吻恶劣:“楚离,你还不帮我!”
众人这才注意到跟在钟离音染身后的这个少年。
他不过穿着最普通的一件黑衣,可是身姿挺拔,如蒹葭玉树,如岩岩松竹,面孔俊美,如圭如玉,如雕如琢,凤眸星目,碧色瞳孔,犹如炎炎夏日里一池寒潭,沉沉银河里一颗明星。
诸神天生美貌,可是这样惊为天人的少年,却是少有。
长公主眼中出现一点欢愉的气息:“你叫楚离?”
楚离颌首。
长公主慢慢说:“如果你向本公主求情,并愿意做本公主的奴隶,本宫倒愿意饶了这个口无遮拦的丫头。”
在场的下人无不吸一口气,愤愤不平,这样的恩宠,是从来没有的。
一个奴隶而已,只要主人同意,无不是任买任卖,哪里有为了一个奴隶而做什么承诺的道理。
如果是他们这些以人们身份做下人得到主人这样的恩惠还尚可,可是那些神只不过是不入流的奴隶。
身旁的嬷嬷暗暗提醒长公主,即使她身为公主,这样做也是不合规矩的。
长公主斜了那嬷嬷一眼,唇角一丝冷厉。
那嬷嬷自持是公主的奶娘,又是公主的陪嫁,从来未曾得过公主的红脸,第一次碰了个钉子,心中老大的不痛快,却也不敢再说。
空气寂静到令人发颤。
驸马一张雪白的脸,自矜身份,也不便发言。
所有人都在等待楚离的回答。
“楚离只听主人的话。”他平板的声音在寂寞的空中回响。
驸马的脸色由白转绿,隐忍着不发,长公主面上露出一点笑影。
“既然如此,放人吧。”长公主得了宝贝似的,缠住驸马的手臂,甜蜜的一笑,吩咐身旁的丫头青花:“你留下,处理好这件事。”
“是。”那个绿衣丫头温和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