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破旧聚落

由于年代过久，大部分雕刻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侵蚀，细节已经很难辨认，只能依稀看个大概。

这石柱以整颗树为主体，底座为方形，底座中间收分较大，将底座分为上下两部分，下部朴实无华，没有什么雕刻修饰，上半部分是阳刻水纹，底座向天一面，勉强能看出几只大鱼在树下的水中游弋，整个底座颇有佛教须弥座的韵味。

再往上，就是人群在一个领头人的带领下祭祀的场景，应该是这些人的首领或者祭司，领头人刻画的比人群较大一些，这是古代雕刻的通病，领头人举高双手祈求着什么，人群虔诚跪地叩头，值得一提的是，画面上除了人以外，还有一些看不出具体是什么的动物，散布在祭祀的人群身后，也做参拜状。

大树分支很多，相反树叶很少，枝干占据整个石雕的绝大部分，树干上稀稀落落有一些类似猿猴一样的动物，看不清面目，享受着人群的祭品。

最上面比较简单，是一些象形云雾与飞鸟，树干直入云中，应该是象征这颗大树无边无际的高度。

几人看完之后，大杨不由得先张开了嘴：“二爷，这东西是什么年代的，不会是整块玉石雕塑而成的吧？我们要把这东西运出去的话，我们可要发财了。”

“这东西我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时代的，但是一定不会早于西汉，这材质坚硬不通透，肯定不是玉石，况且这么大的物件，即使让你运出去，你哪怕是用脚指头来思考问题，也应该清楚是什么后果。”王清山说道。

大杨一听，顿时就没了什么兴趣，转头看向其他地方。

王毅觉得不对劲，说道：“这是不是和耶利亚描述的萨满教九天神树有些相似？”

王清山点了点头，表示王毅和自己想到了一处，说道：“这地方可能是早起萨满教的祭祀场所，或者说，里面可能有早期萨满教的聚落。”

“那所谓的奇石成树…”王毅话说道一半，意识到下半句是不是该说，停顿了一下。

王清山看了王毅一眼，接过了话头：“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再往里走走，看看是什么情况。”

几人点了点头，面前河道两侧又是数不清的树木，小路通往其中，整片山谷看起来要比想象中更长一些，穿过幽暗的树林，面前豁然开朗。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破旧的聚落，干枯的河道上，一座木桥联通两岸，桥下不远处有一处堤坝，里面还有少许积水，原木叠积而成的井干式房屋依照河流走势排布于两岸，自河流下游而上，房屋开间依次增多，看样子这个聚落关于等级的划分还是比较严格。

建筑物只能看到前面一部分，后面一部分很是模糊，隐在雾中，只有淡淡的阴影，不过从阴影的体量上来看，要比能看清楚的建筑物更大一些。

“这些房屋看起来很古老，但是估计百年之内应该还有人类居住过，耶利亚你从小就在这个地方生活，你有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什么村落么？”王清山问道。

耶利亚闻言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从没听说过这里有什么村落，我爹只说过这里是禁地，不让我靠近。”

“那可就奇怪了，这些房屋少说也有三四十个，按每个屋子两个人，至少也有六七十人，对于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可是一个比较大的数字了，没有理由你们这些驯鹿人都不曾听闻。”王毅也说出自己的疑问。

耶利亚又说：“而且，这地方好像和我爹描述的不大一样…”

“不一样？难道这里和乌力吉上次来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么？”王清山面露疑惑。

“在我的印象里，我爹和我说过的雾谷，根本没有这些房屋。”耶利亚答道。

“难道我们来错地方了？或者说当初乌力吉和科考队进入的地方不是这里？”王毅提出了假设，随后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啊，这地方地理位置这么特殊，前面的雾色这么明显，不可能会认错啊。”

“那有没有可能这附近有两个地势相同、雾的颜色一样的地方？也就是说有两个雾谷，我们现在所在的雾谷，不是二十二年前他进入的那个？”大杨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王清山摇了摇头，道：“来之前我们都看过地图了，从猎民点到恩格仁河口这段，没有和这地方相同的地势，你这种假设不成立。”

“如果咱们之前说的都不成立，那就只有三种可能性，第一种比较靠谱，就是信息有错误，其中包括乌力吉有可能刻意隐瞒了这一段，或者他告诉耶利亚的时候，出现了信息误解。”王毅说道。

“这种推测是有可能发生，不过这种失误发生的概率很小。”王清山说道。

“那下面两种情况是什么？”大杨问道。

“这第二种有些不靠谱，就是二十二年前乌力吉带科考队来的时候，这里的这些建筑并不存在，在这二十二年之间，有一群人来到了这里，用老旧的木料建造了这些房屋，然后这些人建造完成之后，进入了里面没有出来，或者建造完成之后就走了。”王毅摇了摇头说道。

“那这些人一定是神经病，在这种地方悄悄的盖房子，再说了，就算是这片房屋是二十二年之间搭建起来的，他们为什么非要用老旧的木料，况且这荒山野岭的，去哪里找这样的木料。”大杨也觉得不靠谱。

“你有没有听过‘玛利亚色列斯塔’号的事？”王毅问大杨。

“什么玛利亚，是耶利亚的亲戚么？”大杨反问道，招来耶利亚一个白眼。

“‘玛利亚色列斯塔’是艘船的名字，这艘船在七二年七月十四日无故失踪，后面在太平洋被发现，船上的船员全部不见了，但是东西都摆放得很好看不出有暴风雨、海盗来过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老旧的房屋和幽灵船一样，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大杨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