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 梦境与驱逐鬼气

李沐的意识不知道在黑暗中飘荡了多久，忽然在前方多出了一点光亮，随着不断的前行，光亮越来越大，甚至有着嘈杂的声音传来。

当意识触碰到那光亮后，忽然一阵天晕地转，李沐就来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在这里，马路没有那么宽阔平整，高楼大厦也没有建立起来，人们都穿着老款的衣服，一切都是十年前的样式。

李沐茫然的站在街道上，成为了一个局外人，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没人能看到李沐，李沐也不能触碰到实物。

忽然，一名身材枯瘦老妪进入了李沐的视野。那老妪裹着小脚，穿着洗得掉了颜色的衣服，手里还提着一个不小的编织袋，浑浊的老眼在街道上巡视着，看样子应该是正在捡垃圾。

李沐对这名老妪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略做思量，心中就隐隐的猜出了这名老妪的身份。

一路上，李沐静静的跟在老妪身后，看她将一件件能卖钱的垃圾装入编织袋……

场景忽然之间发生了转变，时间已是傍晚，在一个废品收购站里，一名中年妇女数出了几张零钞递给老妪：“老太太，你捡的东西不少，不过都不怎么值钱！”

“不妨事，我明天还能出去捡，再多凑些钱，小东就能去上学了！”老妪含笑接过零钞，说起了孩子，老妪的脸上满是慈祥，浑浊的老眼中更是有着憧憬之色。

老妪用手绢将零钞包好放入怀中，然后拿着编织袋离开了废品收购站。现在天色已晚，马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只余下老妪那道颤颤巍巍的身影。

厚厚的乌云遮住了月亮，马路两旁也没有路灯，老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默默的加快了脚步。家里，孩子还等着她做饭呢！

忽然之间，这沉寂的街道上响起了剧烈的轰鸣声，而且不止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就有几束明亮的灯光晃得老妪睁不开眼睛。

一辆摩托车从老妪身旁急驰而过，呼啸的气流将老妪带倒在地，紧接着，另一辆摩托车从老妪的一条腿上碾压而过，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我的腿啊……没了腿……我还怎么回家给小东做饭……小东还要上学啊……”

痛苦而嘶哑的苍老声音回响在街道上，有路过的行人发现，却都远远的躲开了，生怕招惹什么麻烦。

老妪就这样在冰冷的地面上爬着……爬着……口中喃喃自语着，不断的寻找自己那条被车轮碾碎的腿。

身后的街道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暗红色血痕，寒冷与过多流逝的鲜血带走了老妪的生命。

直到身死时刻，老妪那双失去了神采的浑浊老眼依旧木然的转动着，口中喃喃自语：“还…我…腿……”

李沐看着老妪那僵冷的尸体，还有她那双死不瞑目的浑浊老眼，若有所思的道：“记忆片段？看来这就是你变成厉鬼的原因了…”

场景再变，街道两旁的路灯上散发出昏暗的光，一名瘸腿的老妪低着头在街道上徘徊着，口中还在不停的喃喃自语着，好像在地上寻找着什么。诡异的是，老妪的脚下没有半点的影子。

远处，一个醉意朦胧的胖子骑着电动车迅速接近着。当车灯晃过之时，老妪那双老眼中的木然立即被怨毒所取代，然后扑身挡在了车前。

正在前行的电动车忽然一顿，险些摔倒在地，车上的胖子酒意瞬间消散，四处打量一番，发现自己没有撞到人后，这才骂了几句，然后降低车速离开了这里。

这胖子不知道的是，在他停下车后，一名满脸怨毒的老妪试图将他抓下车来，只不过在一抹金光的阻挡下没有得逞。

……

冷！寒彻入骨的冷！冻结灵魂的冷！处在昏迷状态的李沐只有这一个感觉，只能下意识的抱紧胳膊，似乎这样可以减缓身体热量的流逝。

“咔嚓”的一声轻响，李沐的房门被人打开，足足五六秒钟之后，一道修长的倩影闪了进来。

聂文萱谨慎的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鬼物的踪迹没有见着，却发现了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李沐。

“小李子，你怎么样啊？”聂文萱蹙着黛眉，轻声问了一句。

而回答她的，是一连串牙齿碰撞的“咯咯”声。

迟疑了一下，聂文萱走过去将李沐翻过来，入眼的是一张被冻得发青的脸庞。聂文萱当下就松了一口气：“看来只是鬼气入体了，没死就好！”

说着，聂文萱坐在了李沐的身旁，俯下身子，一只手掌抵在李沐的后背上，另一只手掌按压再李沐的胸前，两掌合力催动，为李沐驱逐鬼气。

金色能量缓缓的渗入到李沐的躯体中，一丝一缕的编织成一张大网，将游走在李沐身体各处的鬼气捕捉压缩在了一起，缓缓的移动着。

随着鬼气被一点点的收拢，汇聚在一起后浓度也越来越高，聂文萱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不一会光洁的额头上就出了一层薄薄的香汗。

这个过程就像是捕鱼收网的阶段，大大小小的鱼汇聚到一起，在网中拼命的挣扎，渔夫既要懂得一定的技巧，又要有足够的耐力。

“就是现在！”

聂文萱不停的控制着法力网收紧放松，一点点的消磨着鬼气，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鬼气将散未散、失去了大半活力的时候，聂文萱将仅剩的法力灌注到李沐的体内，向着鬼气狠狠一撞。

“噗！”无意识的，李沐忽然吐出了一大团浓郁的黑色鬼气，旁边的枕头瞬间就结上了一层冰霜，就连客房内回暖的温度都重新下降了一点。

排出了在体内作乱的鬼气，李沐那紧皱的眉头松懈下来，身体抖动的幅度明显减小，呼吸逐渐的平缓下来，脸庞上的青色也悄然退去，慢慢多出了几分血色。

聂文萱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鬼气已经被驱逐出来，但李沐现在没有醒，就这么离开聂文萱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况且这种时候也是修炼的好时机。

之前聂文萱与那鬼物大战了一场，消耗自然是不小的，刚才又为李沐驱逐鬼气，丹田内仅剩的法力也被彻底消耗干净，就连精神上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处在这种极限状态下，修炼的效率会大大提高。

所以，聂文萱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立即脱鞋上床，盘膝坐在李沐身边，随着灵气被一点点的捕捉、炼化，体内的法力在迅速的恢复着，聂文萱也逐渐沉浸到修炼的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