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意外

“不，你胡说……”黑煞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拼命地摇了摇头。

白老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黑，你自己很清楚，你对傲天不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的，只是你天性冷傲，所以你到现在都不可以正视自己的感情。”

“不，白，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可是你喜欢的却是那个人。”黑煞摇了摇头，明显不相信白老头的话。

白老头摇了摇头，他和黑从小一起长大，这个人怎么想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不，你对我从来都不是喜欢，只是你习惯了将我纳在你的羽翼之下，你一直以为当年保护你不被那群土匪伤害的那个孩子是我，但有些事情你从一刚开始就认错了人。”或许揭穿这些事情对黑煞是很深的刺激，但白老头终究是不忍心那个人在九泉之下还被人误会。

黑煞的眼睛里满是凶光，“不，怎么可能？我在破庙中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明明是你。”

白老头也是无意间发现那件事情的，不知道当年出于什么心态，就隐瞒了下来。

那年他只有7岁，他本来是家乡里遭了大水，家人都在大水里面死了，他一个人四处流浪，以乞讨为生。

却不想在一个破庙里面遇到当时已经奄奄一息的黑煞，他当时自己一个人能生存下来就已经是很大的问题了，因此他并不想再救一个人，毕竟在大灾之年，死了也不见得比活着差上多少。

但当他看见黑煞无助的**，却还是将自己仅剩的食物分了黑煞一半。

如果不是黑煞醒来的那一番话，他想或许黑煞对于他来说只会是生活中的一个片段，很快就会遗忘。

但有些事情偏偏不是一句造化弄人可以解释的，不管怎么说，后来的缘分或许是三个人早就种下的因。

“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一起相依为命。”

就是这句话，让一直一个人孤独地四处流浪为生的白煞下定决心要陪伴在黑煞的身边。

毕竟就是一个乞丐，也是会寂寞的，只是后来时间越长，他越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带着面具拼死救了黑煞的男孩儿并不是他，更何况他不愿意放弃那份得来不易的温情。

很多年后的白煞常常会想，或许自己才是那个最自私的人吧！

如果不是他的隐瞒，后来的后来，黑煞对傲天的误会也不会那么深，如果说黑煞是间接害死傲天的凶手，那他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傲天死了，他不想只有他一个人活的这么痛苦，说他自私也好，他就是想说出真相，虽然这个真相已经晚了20年。

“不，这不可能……”或许是今天晚上的意外太多，黑煞已经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双眼已经变成血红色，似乎下一秒就要掐死白老头。

“白，这……这不可能……”因为激动，黑煞的声音断断续续，但还是不肯相信白煞的话，或许只有这样，他才不用去想那个已经死去很久的人吧！

“黑，如果你仔细点，就会发现当年我们相遇的时候，我一点儿武功都不会，又怎么可能会有能力去对抗那些劫匪？我们一起被师父收留的时候，是一点儿武功基础都没有的。”白煞闭上了双眼，有些很明显的事实却偏偏没有人去注意。

他在傲天死后，无意间遇见了傲天生前的一个仆人，方才知道傲天就是当年救了黑煞的人。

更让人惊讶的是傲天早在见到黑煞手臂的铜钱印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黑煞就是他当年拼死救的那个人，但傲天不忍让白煞尴尬，才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了下来，也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不，不可能……”尽管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但黑煞还是执意不肯接受这件事情，喃喃自语道。

但他却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三个人一起游历江湖，行侠仗义的时间其实是他几十年的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有时候就连白煞都有些受不了他的脾气，但那个人却会忍受下来，不管什么时候都笑呵呵的。

当年设计将那个人的仇家引过去的时候，他也曾经后悔过，但到底是不甘心自己苦苦守候了那么久的人，就这样被别人黑夺了去的，所以他还是下手了，只是事后想到三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它到底是后悔了。

但当他后悔后连夜赶过去的时候，却只来得及看见那个人的尸体。

直到把那个人下葬的时候，黑煞都不敢相信那个人竟然就这么死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个人的身体一点点变的冰冷，血液也凝固了，他一定会怀疑所有的一切都是噩梦，梦醒后，一切又变成了原样。

“我要去找他，我要亲自去问问他，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黑煞现在脑子里很混乱，唯一的想法就是亲眼去看看那个人的坟墓，去问问那个人为什么隐瞒了他这么久，留他一个人在这世界上。

黑煞说完以后就从窗子离开了，完全不管还在房间里的白老头。

白老头看着黑煞消失在窗子的背影，苦笑了一声，黑煞到了现在竟然还不明白傲天的心意，不管怎么说，他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剩下的事都已经听天由命了。

“出来吧！”尽管北昕冥隐藏地很好，但白老头毕竟是曾经江湖上人人害怕的角色，武功修为又怎么会是寻常人所及，只是北昕冥既然是傲天的后代，也有权利知道傲天的死因。

“我的父亲是他害死的。”北昕冥也没有想过自己的行踪会瞒得过白煞，听了白煞的话，就索性一个飞身出现在房间里面。

“是，但是他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再说了，以你现在的武功也打不过他。”白老头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实话。

北昕冥也不否认自己的武功相当于这两个人来说到底还是太弱了。

“这一笔账，我记下了。”北昕冥的声音冷的就像冰渣一样，他确实打不过黑煞，但是害死自己父亲的仇，他却不能不报。

只是刚才黑煞的悲痛并不是假的，只怕不用等他动手，黑煞也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亲手害死了一个深爱着自己的人的事实吧！

“随便。”白老头倒是无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他这些年原本就是偷来的，至于以后能活多久，到了他这把年纪还真的不是太在乎。

北昕冥并不想和白老头废话，转过头来就想离开，却被白老头给拦住了。“慢着。”

北昕冥看着白老头，并没有说话，询问的意思却很明显。

白老头叹了一口气，这家伙的性格和傲天还真的是一点儿不像，但是看在傲天的份上，他还是帮帮这家伙吧！

“给你，染儿那丫头的气息可乱，需要好好调养，我这儿有点儿药，有助于染儿的身体调养，你再用内功给她打通经脉的话，那丫头少说可以再活二十年。”他之前替苏染儿把脉的时候，就发现苏染儿的身体已经不是一般的差了，如果不好好调养，只怕以后会落下病根子。

只不过他当时被一些事情给绊住了，因此即使算着到了苏染儿生产的日子，到底是没有来的及赶回去。

不过他和那丫头也算是投缘，现在看来那丫头也很有可能会成为傲天的儿媳妇，他还是想办法帮帮那丫头，这样到死了，也可以去地底下看一眼傲天。

“嗯。”北昕冥接过白煞的药，只是简单地答应了一声，这些药是对染儿的身体有助的，他是必须得要的。

只是他到底是不可能对一个间接地害死了他父亲的人道谢的。

白老头也不介意，反正这家伙的性格比他父亲要别扭地多。

他现在也算是了结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剩下的日子他要四处去游历采药，度过这段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其实刚才他没有告诉黑煞的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些年他在江湖上也惹了不少的追杀，加上黑煞派来找他的人，发誓不再使用武功的他的身体早就不像当年那么健康了，这副早就已经残破的身体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只是只怕就算是黑煞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会有什么表示吧！那个曾经立志要保护他一辈子的人估计也会怨恨他隐瞒了事情的真相。

“我走了。”

白老头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不管以后的事情怎么发展，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那些曾经让他整夜不眠的事情，这会儿看来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其实有时候脱离滚去那些让人呼吸不过来的沉重的枷锁，会感觉到整个世界有很多令人愉快的风景，那些美丽的景色，还有他亲手制成的药物。

北昕冥看着白煞离开以后，就拿着药瓶子，向着苏染儿的房间走去。

刚才他的父亲和黑白双煞的故事听在他的耳朵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不过是旁人的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