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牺牲品

是夜

雨轻灵此刻觉得自己也有些太过气急败坏了，看着婢女婉儿手腕处的砂带，别过头挥挥手让众人退下了。

灯影婆娑起舞，关掉纱窗，躺在床上盯着桌上的油灯，想起这些年来的这些事，她恍若因着李默然，变得有着自己都不认识了。

别人只见到她和李默然如何的恩爱，却看不到她的没落和心酸，雨家明面上她是当家人，可又有几人是真心对她臣服？风世遥暂且不说，剩余的两个长老对她也是不理不睬，还不是因为她是支系一脉出来的。

李默然对她时好时不好，她都快分不清他是迷恋她的身体还有别的了。仿佛每次李默然主动找她之日，就是他们欢爱之时，这么多年不曾有过身孕，她知道，是他授意的，一定有着她不知道的东西影响了她身育。

对于雨筱，她有着矛盾的感觉，毕竟能够从支系出来后留到雨家是因为她的一句话。但她又是嫉妒的，只是因为出身不同，她付出的要比雨筱多了几倍甚至百倍。

收到摄魂的消息后，她也犹豫过，但更多的是懊恼他的不中用，一个雨筱，这么多人围剿都不得成功，所以当时就一盏子茶水扔了过去，恰巧扔到了婉儿手上。

所有人都觉得她心狠手辣，她能说她是因为气急时的无心之失吗？估计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罢！

算了，想这么多作甚，今晚他是不会过来了，翻了个身，朝着里侧，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你就是雨家的大小姐么？”女孩对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妙龄女孩唯唯诺诺的问道。

被叫做雨筱的女孩轻轻的一撇，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说了一句让她改变命运的话语。

“长老，这个看着不错，留下吧！”

说完这句，女孩扬起了高傲的下巴转身而去。

当时的雨轻灵就知道，以后若想在雨家好好过活，少不得要讨好这个高傲的大小姐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渐渐的融进了雨家的圈子，又渐渐的和雨筱有了她刻意为之的姐妹之情。

假若没有李默然，或许，或许吧！她们会是外人眼中的好姐妹才对，不过偏偏她的生命里有了他。

遇见李默然的那刻，她才知道什么是爱。分不清当时是因着他的帅气还是别的什么，都深深的吸引了她，她至今都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心底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怜儿，这是？”雨轻灵轻触眉头低声问着怜儿。

“然公子啊，和我们小姐很配吧！”怜儿对着雨轻灵挤眉弄眼，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刺痛了雨轻灵的心扉。

“嗯！很配！”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时候是真的觉得雨筱和李默然很配很配，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渐渐的看到李默然的次数多了起来，心里也越来越觉得看不惯雨筱和李默然亲昵的样子。

终于

“默然，别...”雨轻灵嘴里说着拒绝，心底却无比期盼着，舍不得推开那个神一般的男子，此刻和她这般近，这般近。

她只是想去拿书给雨筱，不曾想刚出了藏书阁，在转角处就被李默然逼至墙边困住。

李默然眼底此时充斥着她看不懂的东西，她只知道，她不想去明白，只想沉沦。

看着李默然低下头来凑的越来越近的脸，雨轻灵醒目圆瞪，心里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书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任由着李默然的吻落下，从她的耳畔，移至锁骨。

紧接着，他的双手搭上了她的腰，突的，李默然一个搂紧，两人彼此紧紧相贴，外衣松乱她也懒得去管了，她只想配合他。

“李默然！！！”

只听“啪”的一声，李默然那俊郎的脸庞被人重重的甩了一巴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雨筱，被打断后，她连忙整理起身上的服饰，看着此时雨筱气急的模样，她居然有了丝丝快意。

雨筱伸手指了指李默然，又瞪了雨轻灵一眼，没再多问一句话，转身，拂袖离去。

雨筱走后，李默然也没有在继续刚刚的动作，而是淡漠的盯着她问了一句：“配合的不错！”

那时候她就知道，她是他们之间的牺牲品，她却当了真。

后来几乎每次这样的戏码都在重复上演，雨家的人都认为是她的勾引，导致李默然和雨筱之间的感情破裂，她是第三者。

她开始学会了算计，学会了筹谋，只为了他，她开始了雷厉风行的手段。以前她虽然不愿意看到他们之间太过亲密，但也没想过使用任何手段去夺了他而伤了她。

后来他们之间分歧越来越大，只不过雨筱每天都能看到李默然和自己亲昵的样子。

“默然，默然...”

雨轻灵猛的惊醒，原来，是梦啊！

一丝凉意袭来，裹着锦被紧紧的抱着自己，离上次书房相见，似乎有月余不曾见到他的身影了。

“夫人？”

门外传来丫鬟关切的呼声，今夜当值的是雨瞳。

“进来吧！”

雨瞳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场景就是她家夫人身着白色单衣，佝偻着背抱着膝盖，额前的碎发因为被汗水浸湿而贴着苍白的脸颊，秀挺的鼻尖还可见清晰的汗珠。

“什么时辰了？”

雨轻灵抬头看了看窗口出，外边还是漆黑一片。

雨瞳行了一礼回道：“回禀夫人，此时才寅初呢！”

雨瞳拿起面盆架上的巾帕走至床榻处，为雨轻灵拭去面上的薄汗：“夫人，今日可是做了噩梦？”

雨轻灵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天色还早呢，夫人再睡会罢？”

“嗯。”

雨轻灵刚躺下，就听见门外传来小月的声音：“爷...”

“怎么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夫人刚刚惊醒，这会估计才睡。”

雨轻灵听着李默然的声音，转过身闭着眼睛装起睡来。

“嘎”一声，门被推开！

听着李默然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雨轻灵觉得自己忽然有些怕意，她也不知怕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