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拟把疏狂图一醉
类别:
其他
作者:
半夏晚安字数:2999更新时间:22/08/10 11:01:26
叶长青立在半空,看得出神。m.www.uu234.net那雪莲花攀附崖壁,掠过无数云衣。他自慨叹:“云岭冰峰素色寒,雪莲典雅峭崖欢。娉婷仙韵无尘染,蕙质冰肌献玉兰。”看得久了,竟觉朦胧一双玉臂,将他紧搂。
“相公痴了,不如戏耍一番去。”那声音极尽甜腻。
“娘子……”叶长青神情恍惚,似被夺了心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公哪也莫去,只在此陪我。可好?”
“好——我哪也不去,就陪娘子。”可被她牵着,刚走过数步,叶长青就觉得浑身衰老许多,甩开她手,却见自己的手臂形同枯枝槁木。
不,我不要!不要——
他诧然惊醒,原是幻境,眼前仍是那朵雪莲。
“我个混账东西,满腹坏水。在这圣物面前,竟还胡乱想。罪过!罪过!”叶长青羞愧得无地自容,朝着雪莲行拜礼。
好险,若是再晚些发觉,只怕被困在幻境,永不得脱身。
鼻梁冷汗,颧骨作痛,这一惊醒,却觉得浑身发麻。好厉害的雪莲!花瓣透明,吸纳着日精月华,生于陡崖,却仍长得这般迷人。
叶长青只是想触那枝蔓,竟被缠绕,困住。
“痛!好痛!”直到流出血来,滴落其上,才收了去。
叶长青跌入山崖下的林子,六神未定,却见丛中一对邪瞳。
“可算找到你了。我要去你心头血作药引。”那蟒妖不知使的什么功法,竟躲不开,还是被她擒住。
“三炁之天、火官之府、赤帝之宫,荧惑火德!朱雀在前——”亏他出手及时,虽被蛇尾缠住,却仍顺利使出朱雀决,霎时烈火烧天,熊熊燃,蟒蛇甩尾,大地皲裂。竟将地底的水都给抽出,淋湿雀火。
“蟒妖,你究竟是谁?修的是何邪门外道?”叶长青越觉棘手。
“小子。凭你也配知我底细?纳命来!”那利爪一挥,身前就一道血痕,疼得长青咬牙。但叶长青毫无懈怠,忙将毒素排出。
这毒物手段忒毒辣,不能与之相耗,不然死的是我。
天地万物,有长处自有短处。我必须找出它的弱点。说起蟒类的弱点,叶长青突然石化,一刹疏忽,竟被那巨蟒抓准时机,缠住了。
“老毒物,本公子见你可怜,才不愿夺你性命,你当真以为我怕你?”
“区区小儿,口出狂言!”没想,将那蟒蛇激怒,尾部竟掐得更紧,连呼吸也逐渐困难。
“可恶,难道就没机会了吗?”叶长青甚是绝望。据医术记载,蟒蛇的弱点就是它最脆弱之处,将其戳穿,也就无惧。
可是那蟒妖邪得很,强悍的修为连近身也无法,又怎么可能刺穿其要害呢?更不必说,叶长青如今被它擒住。
“你说,我是从头开始吃,还是从脚呢?”蟒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在下以为吧,不吃最好。”叶长青道。
“那就干脆一口吞了!”巨蟒张开了血盆大口。
不知何处卷来飞雪,一时天地冰雪覆盖,巨蟒也被冻住。却见那美人不慌不忙,随手取下冰凌,化刃,融了巨蟒魄门处的冰,毫不留情,当即刺去,一下将其刺穿。
“在我的地盘,要吃我的男人,未免太过分了吧。”
“花不语?”蟒妖至死也没想到她自以为娇弱的花不语,竟会有这般实力,顿时巨蟒形神俱灭,碎裂一地冰屑。
“毒蟒除了,可这儿还有个邪物。”花不语又取下一块冰凌,走向长青,那满身的冷气真叫人胆战心惊。
“娘子。”叶长青只弱弱叫了一声,就见那冰凌飞刺而来。
他慌忙躲闪,花不语仍旧攻击。
“呀啊!”只听一声惨叫,竟还是被她刺中。
“不要啊!娘子!”叶长青惊醒过来,却见花不语正盯着他,一身的怨气已然消除了。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很是诡异。
“相公,怎么出了那么多冷汗?”她用帕子为他擦拭,可手指碰到脸时,就像是冰雕一般的冷。
“你……你你……”叶长青心有余悸,分明只予她一半修为,她怎会这般强势凌人,而身上散发的冰寒之气,更是可怕。
“相公怎么怕成这样了?相公,不还想着跟妾身行**之事吗?怎么这般胆小?”花不语神情阴冷。
她怎会知道?分明那是梦府雪莲幻境所见,她怎会知?
“娘子明鉴,都是我鬼迷心窍,才那般胡想。今朝往日,再不敢了。”
“啧啧,可我总觉得相公不是很老实。”花不语凝眸相对。
叶长青听得出她言下之意,不敢再多言,只是提着颗心,七上八下。那日在天凌阁当众出丑,而今回到自己的府邸,竟也不是自家娘子的对手。除了顺从,他毫无办法。
“从今往后……”叶长青闷闷不乐。
“啵——”花不语瞬间垫足,吻上他苍白的唇,叶长青也不反抗,先是一动不动,后也受其感染,浅浅地吻着她。
“小姐,姑爷,夫人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晚宴……”白橘刚走进青庐,就被眼前这一幕吓住了,九龄从夹缝里跑出,也吓得尖叫。
“公子,你们……”九龄的声音几乎要震碎耳膜。
“你们听我解释,不是的,这……”叶长青手忙脚乱,将不语推开。
“别听他的。就是你们所见的。我这相公啊,比较害羞。”她又将他一把拉回,搂在怀中。
叶长青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如此被动,羞得他满脸涨红,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脊背。估计脚跟也发红了。
“九龄,我们出去吧,莫要打扰了小姐、姑爷。”白橘拽着九龄,出门而去,眼眶里闪动着泪花。
九龄也用小爪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眶,没想到公子真被那花家二姐夺了去。本还以为他二人矛盾重重,有机可乘呢。
“娘子,你刚才那是……”叶长青苦笑。
“怎么,相公一脸闷闷不乐,难道是我欺负你了?”花不语眼神极冷。
“不是。只是——”叶长青突然拉住她的手,“我一半修为给了你,如今功力大减,连个蟒妖都收拾不了。如何保护好你?”
“相公心意,不语心明。那日相公在天凌阁所言,不语不曾忘。你以真情待我,我必真心以还。你若虚情相待,我做鬼也不饶你!”
花不语虽然将话说到了极点,但叶长青还是能清楚接收到她的情意。
“娘子,有两件事,我实在不想瞒你。”叶长青终于坦诚。
“不知相公所谓何事?”
“一者,那日天凌阁阁主训我,确实是我过鲁莽,意气用事,我若真有个好歹,娘子肯定伤心。二来,我之所以进血池地狱,全因幼时贪玩,曾用法术戏人,犯了大忌。”叶长青说到这儿,最是羞愧,一头扎进了被中。见他还是那般孩子气,花不语不禁噗嗤一声。
“原来是这个原因。”花不语倒苦恼自己竟误会了他。
只是叶长青那套功法,似乎也不是寻常法术,若不是邪门外道,又到底是什么?而且,幻梦之中,
他竟然还能用朱雀火烧那蟒妖,确实是不简单。就算是以前看白橘用焚火的法术,似乎都没他那般得心应手。
“娘子怎么了?似乎还有疑惑?”叶长青问。
“相公,不,夫君,如此听来亲切。妾身想知夫君的法术是从何处学来……为何与那一般的道法极为不同?”花不语鼓起勇气去问。
但是叶长青面露难色,似乎不能说。见他不吱声,花不语也不再问。
“娘子,我自在想,这相公与夫君,何来亲切疏离之说?”
“魏王粲《从军行》有载:‘相公征关右,赫怒震天威。’说的是曹孟德。‘相公’自源起,就是高高在上。夫君听来更亲切。”她眼里爱意满满,管他“相公”“夫君”,无非一个称谓,叶长青欣然接受。
“娘子不愧是杭城有名的才女,学富五车。来,我敬娘子一杯。”“不,还是我敬夫君吧。”“我敬娘子。”“还是我敬夫君。”桌上恰有淡酒,两人也就饮起。新婚之夜无饮交杯酒,这会子倒是弥补上了。
“依我看啊,那些当朝的文人,诸多是附庸风雅,娘子若是出手,哪还有他们一席地。”叶长青似乎不胜酒力,喝得脸红。
“夫君醉了。我一介女流,哪能跟那些正儿八经的文人相比?”花不语服侍他躺下,自己又喝了几杯。
迷迷糊糊,她也睡着,只是睡前踉踉跄跄,也不知身往何处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