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南京故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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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海和钱遗爱进入一楼，边上立刻有几个年轻貌美的丫鬟来帮助二人脱衣服。现在虽然天气晴好，但是毕竟还是三月，还是有些冷的，二人在长衫外面都穿了件比甲。

朱海将外面的比甲脱掉，交给身边的一个丫鬟，低声的说了声谢谢。朱海的父亲是朱宏三，朱宏三来自后世，虽然人品心性不是东西，但是有一点确是这个时代的人所没有的，那就是待人平等。

朱海是朱宏三的接班人，在小时候就被朱宏三带在身边亲自教育，所以朱海也对人也是平等礼貌。这也是朱海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是身边有大批的文人士大夫倾心辅佐的原因。

那个丫鬟在这里服侍多年，那里见过这种彬彬有礼的美男子。以前来的老爷们看到她们不是目不斜视就是一副色眯眯的面孔，哪有这种微笑说谢谢的人。那个丫鬟低头一笑，立刻满脸通红的退了下去。

边上的钱遗爱看朱海在这调戏丫鬟，低声笑道：“表哥，你好生风流，看把人弄脸红了吧！不过表哥放心，这里的丫鬟都是完璧，如果表哥喜欢，自然可以收到房中享用！”

朱海听钱遗爱这么说一愣，屋中可是有十几个丫鬟，都长得如花似玉，这种小姑娘在外面一定不便宜，这地方的老板是谁？有如此大手笔！

“子高，这地方的老板是谁？这么有钱，如此极品的小丫环说送人就送人？”

“表哥，这地方能开饭馆你说能是一般人吗？这家背后的老板正是佟阁老！”

朱海听完恍然大悟，原来背后的老板是佟养甲。不过一想也就不为过了，这地方寸土寸金，没有实力还真开不起来。不过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在玄武湖这里开起来，毕竟玄武湖这里是皇家园林，就是锦衣卫来找你麻烦都够你受的。

不过佟养甲就没这个顾忌了，锦衣卫的大头目钱礼德是佟养甲的拐弯女婿，这种小事还不好办？

朱海二人整理完衣服后，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是一整个大厅，最前面对着玄武湖，可以赏玩玄武湖风光，后半部是餐厅，不过布置成书房的样式。

朱海转头看了看，餐厅周围挂的都是名人字画，有米芾的、有莫是龙的、有董其昌的，就是这几幅字画也不止千金啊。

沈员外站在楼梯口，将二人迎了上来，他察言观色看到这二人以马公子为尊，钱县令站在马公子身边都要让出半个身位。沈员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赶紧上前将这个马公子请了上座。

几人坐下后，有屋中的妈妈上前问道：“请问老爷几个想听什么曲目？我家的班主可是当年阮大铖府中的名角儿！”

“马公子，钱公子，这家昆曲班子我听过，非常不错，二位想听什么曲目？”

钱遗爱看了看朱海，意思让朱海点吧。

朱海拿过曲牌，翻了翻看了看说道：“来一出还魂记吧！”

还魂记就是牡丹亭，是大戏曲家汤显祖写的临川四梦之一，不过这个戏曲可是悲剧，通过杜丽娘与柳梦梅的爱情婚姻，喊出了要求个性解放、爱情自由、婚姻自主的呼声。

钱遗爱看了看朱海，知道这位太子还在为向氏被杀而郁郁寡欢，要不也不能点这出戏了。

这个昆曲班子都是女班，唱功很是不错。特别是那个扮演柳梦梅的女小生，唱功身段都是上乘。

这时酒菜摆上，三人开始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今天钱遗爱是来要捐款的，在喝了三杯酒后钱遗爱问道：“沈员外，你答应捐输的银子准备好了吗？”

那个沈员外笑道：“这个早就准备好了。”说完沈员外从袖中抽出来一叠银票，推到钱遗爱身边。

钱遗爱拿起来一看，正是银元的汇票，一共五万个。

钱遗爱看到数目不对，赶紧问道：“沈员外，咱们说好的不是两万两白银吗？这怎么成了五万银元了？”

现在市面上的银两和银元的兑换比例是一个银元兑换一两五钱白银，这五万银元就是七万五千两白银，这可是一笔大数目。钱遗爱一年才有一百二十个银元的收入，这下顶他四百多年的收入。

“钱大人，这些银元中两万是捐输，其他的是孝敬钱阁老的！请钱大人代为转交！”

钱遗爱家是常熟大地主，家里很有钱，但是这一次就收入三万银元还是不多见的。钱遗爱迟疑的问道：“沈员外，这公然行贿不妥吧！”

沈员外听钱遗爱这么说以为害怕屋中有马公子，故而不敢收。

“钱大人放心，草民不知今天马公子来，所以没准备马公子的，这都是草民的错。不过草民已经让下人回家去取去了，马公子也有三万银元，所以请钱公子放心收下吧！”

朱海一听还有自己的？朱海身为太子，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三万个银元。要知道东宫还有一大家子人呢，这些人都要靠朱海的俸禄养活，所以朱海过得也不轻松。

朱海听到自己也有三万银元，手头并不宽裕的他也有些动心了，如果这个沈员外的要求不难的话，就满足他好了。

朱海想到这笑道：“呵呵！沈员外好大的手笔，就是不知道求钱阁老什么事呢？”

沈员外听朱海这么说叹了口气：“哎！还不是为了草民的那个逆子！”

原来这个沈员外虽然势利，但是在大节上并不亏欠。在国难的时候，拿出了五万两白银资助了太湖的义军。所以在朱宏三打回南京后论功行赏，这个沈员外有功，他的长子也给了一个县令的差事，赐了同进士出身。

他的长子原本就是个秀才，现在一下成了进士，并且还当了官，也就准备一下高高兴兴的去上任了。哪知道到了地方才知道，去当官的地方是福建泉州府的安溪县，隔壁就是郑成功的老巢南安县。

安溪这地方穷山恶水，民风悍勇，并且隔壁还是海盗的大本营，沈员外的儿子一个书生出身，那里见过这种事情，所以在安溪待了不到一个月，就请假回家了。

这一回家就是待了一年多，刚开始还可以，毕竟谁都有个头疼脑热，可是这一年多不上班实在说不过去。福建布政司行文人事部，在年底考核上给他来了一个下下。

明代地方官员考核分为三等九级，上等为优秀，三年都是优秀就要提拔任用。中等为合格，五年都是合格就要降级了。三等就是下等，而这次沈县令得了一个下下级，基本上就算告别官场了。

所以沈员外才着急，自己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当官的，怎么能丢官呢？沈员外在家也劝过自己儿子，可是好说歹说那个逆子就是不去，沈员外没办法只好想办法找人说情。

可是他沈员外一个乡下土财主，哪里认得什么朝廷大佬。正在他着急的时候，钱遗爱找上门来让沈员外捐款。

钱遗爱的身份南京城里谁不知道？正是东林大佬、内阁阁老钱谦益的儿子，听说钱遗爱和太子关系还不错，所以沈员外就将主意打到钱遗爱身上。

“马公子、钱公子，草民知道你们手眼通天，就请帮帮小老儿吧！”沈员外说完离开椅子直接给朱海二人跪了下来。

钱遗爱赶紧站起身来扶起沈员外：“沈员外，本官倒是很想帮你，可是现在主管人事部的是付文龙付阁老，我父亲和他关系一般，实在说不上话啊！”

那个沈员外一看钱遗爱不肯帮忙，赶紧来到朱海面前说道：“马公子，您是马阁老的子侄，能不能帮助小老儿？”

朱海看了看桌子上的银元汇票，他心中很是想要这些银元。他和朱江朱淮不一样，那两个亲王都有父皇御赐的皇庄、工厂，每年收入能有十万银元上下。可是他太子就不同了，你身为储君，国家将来都是你的，你还好意思要工资？所以朱海现在每年只有三万银元的死收入。

朱海想了想看在银元的面子上帮你一把吧！反正现在组织部、人事部归付文龙管，自己去为一个七品小官说情还是能给些面子的。

“好吧！本人就帮你一把！不知沈员外想让令公子去哪里呢？”

沈员外听朱海肯帮忙心中大喜，赶紧说道：“马公子，最好能留在京中，毕竟草民年纪大了，需要犬子在身边尽孝！不过留在京中难办的话去浙江也可以！”

钱遗爱听完沈员外的要求心中好笑，你一个赐同进士出身就想留在京师当京官？这个不行还想去浙江，真是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

不过朱海到没这么想，对于他来说留在京中反而简单，去浙江反而难办。

“沈员外，这样吧，东宫现在缺少一个中书舍人，不过官职只有从七品，不知你可愿意？”

钱遗爱听朱海这么说都愣了，中书舍人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可是东宫属官，如果将来太子将来登基那这些东宫属官自然鸡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