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昔日旧事,印痕渐浅(1)
类别:
都市言情
作者:
东风西浸字数:3648更新时间:22/08/10 19:02:43
第十四章 昔rì旧事,印痕渐浅
第一节
河间,冯良还没有踏入这个城市,便能够感觉到这个城市散发出来的惊惶之意。一路上拖儿带女小村寨民众正在竭力的赶往河间以逃避羯胡的掳掠。不断的有一些骑兵,骑着马从一侧的荒野之中隆隆的掠过,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惊惶。石生的两万大军已经开始在渤海与河间之间下营。前一段时间,争权夺利,还在筹划着攻击幽州,冀北的众人,此刻正在争吵着,是全部北上逃避石生锋芒还是困守河间。只是在羯胡有备的情况下,高阳,章武哪有那么容易取得。一离坚城,立刻就变成了羯胡的盘中餐了。困守河间,等待不知道是否可靠渤海的援军到来,更是此刻这些如同惊弓之鸟、互不信任的河间豪强不敢奢望的。每一个人都在诉说着自己的理由,但是每一个人都在反驳着别人。崔甸的脸上,写面了无奈,他求助似的看着身边的宋颂。宋颂却沉浸在的思绪里边。
一个校尉,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将众人的吵闹声打断。众人的脸sè一白,无不揣测是否羯胡从武邑前来。校尉顾不得众人得猜测,单膝跪地,匆忙禀告到:“禀刺史大人,有一小队人马自称渤海来使,yù见崔公。”
“使者可曾说是何人?”
“使者自称是冯良,还有一人自称刺史派往渤海的使者辛寒。此刻正在门外等候。”
崔甸大喜,此刻张定派人前来,必然是商讨如何共同对敌人之事情。他急忙从首位站了起来,就要起身迎接,旁边的宋颂却一把拉住了他。他不解的回头看着宋颂,却见宋颂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若是此刻如此焦急的去见冯良,只怕会让其轻视,并不利于我等河间众人。”
宋颂见崔甸沉默不语,转头向着四周的河间豪强高声说道:“渤海张定乃我刺史手下旧人,又领平东将军,如今见河间危急,已派使者前来商讨如何退敌之事,诸位莫要乱了阵脚,让羯胡有机可趁。我先代刺史迎接渤海来使,而后再于午间再领使者与诸公相见。”
众位豪强听到来了一个强援,纷纷喜笑颜开,向着宋颂询问张定之事情,急切间甚至将站在上首之位的崔甸给忘记了。宋颂这才让那位校尉从地上起来,带他前去迎接冯良。府邸之间众人这才回身恭贺尴尬的崔甸。崔甸面sè不豫,挥手走入厅堂之后。
冯良站在府衙门口,正在观看着街道上纷乱的惊惶失措的行人。这些妇孺老弱,正在他们往rì的首领的带领下,依靠着一片片空地,杂乱,惊惶的等待着不可知的命运。传言中石生的前哨已经攻击了河间境内的几处村寨,所过之处,腥风血雨,石生正在以屠杀来强迫民众接受被奴役的命运。看着民众提起屠杀时的麻木,冯良不禁叹了一口气。
“乐平兄,为何叹气?”辛寒在一侧问道,这种在他看来平常的很,何须在意。
“崔公为何不讲这些民众组织起来,散乱如此,只怕若是羯胡一来,没有几人能够存活。”
“乐平兄,河间不比渤海,渤海自号乞活,因而全家随军着比比皆是。崔公虽然心软,但宋颂主军,因而只收壮年,免得妇孺拖累。这些妇孺老弱,便只能寄命于天了。”
听到宋颂的理由,冯良不由得想起自己当rì劝柬张定之事,张定若是从了自己,只怕渤海,也应该是是如此模样。正想说些什么,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府邸之中走了出来,来人呵呵笑道:“乐平不再渤海安乐,怎么跑到河间来了?难道张定不肯信任乐平,因而随意只做了一个说客?”
“欣卿(宋颂字)兄chūn风得意,在河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岂是冯良所能比拟的。我家将军手下才干之士众多,又有诸位豪强相助,因而冯良便讨了一个轻闲的差使前来河间。”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忽然一起呵呵干笑了两声。冯良笑毕,躬身一礼,正容说道:“冯良奉平东将军张定之命,前来谒见崔冀州,还请欣卿通报。”
“乐平何须太急,崔公命我前来迎接乐平,乐平先给我来。”他笑了一笑,就朝前走了过去,看见冯良并没有跟随前去,站住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乐平为河间人,当知道崔公并非乡里,若是无诸位乡里豪强相助,那么乐平或许只能空手而回了。张定派乐平前来,或是心中大为惊惶了吧。”
他哈哈笑着,听到背后的一阵脚步声,接着说道:“河间我等还有冀北可去,张定能去哪里?只怕只能蹈海而亡了。”说罢没有听到冯良的反驳,愈发的高兴。听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猛的一愣,转头看去,只看见辛寒在后面一个人尴尬的站着,而冯良,正带渤海士卒,正在向着河间府衙的大门走去。他猛的反应过来,同为河间人的冯良,何必在意他周旋于崔甸、河间豪强的身份。
“站住!守卫,拦住这些人,””宋颂大声的吼叫到,冯良只是微微的一顿,然后又迈步向前走去。守卫听到宋颂的喊声,犹豫了一下,迅速的向这一队人马包围了过来。冯良看着前面的守卫,也不再向前走一步,他站在哪里,转头看了一眼宋颂,问道:“今rì冯良一定要见崔公与诸位豪强,若是欣卿不肯,那么就得罪了。”
“你还想硬闯不成?”宋颂赶了过来,长剑拔出,最终讥讽到。
“何须硬闯,”冯良斜睨了宋颂一眼,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渤海张定来使冯良yù见崔冀州及诸位豪强,有要事相商。”
宋颂一惊,不待反应,便听到冯良身边的士卒高声齐喊到:“渤海张定来使冯良yù见崔冀州及诸位豪强,有要事相商。”
声音一振,宋颂被法术定主了一般,只听到府邸内部一阵吵嚷之声,几个豪强冲了出来,然后崔甸走了出来,满脸的惊讶之情。冯良躬身行礼道:“平东将军张定遣冯良前来拜见崔公,诸位豪强,有要事相商。”
崔甸一脸的欣喜,斥开那些围拢的守卫,快步走下台阶,牵着冯良的手说道:“乐平辛苦,平之可好?”
“将军一切尚好,崔公可好?”
“甚好,甚好!”崔甸炫耀似挽着冯良向大堂走去。冯良向那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豪强微微点了一下,向着里边走了进去。一时间,外面只剩下渤海的士卒,以及正在木立的宋颂。
太阳已经西下,乞活的队列正在急速的向着厌次方向前进。昏迷的张庆以及受伤的士卒被拱卫在队列之间。汗水沿着祖焕的身体,滴落在马身上,然后与马身上的汗水回合,象下雨一般的低落在地上。从侧面攻击的羯胡终于在战斗结束以后,来到他们的后面,马匹腾起的烟雾,让正在收容马匹伤员的乞活匆匆的上路。只是经过战斗的马匹,已经有些竭尽了全力。
“贵使快走~”匆匆的越过一个小树林的旁边,一个校尉回身看了一下羯胡,勒住马匹,他身边仅有的两个小队也随即停住了马匹,不待惊愕的祖焕出声,呼啸一声,就要带着两个小队向着后面的羯胡冲了过去。祖焕一声大骂,圈马回身,追了过去。
“此刻乃我领军,所有人听我号令,全军前往厌次,若有不从,军法从事!”祖焕用手中的马鞭向那个校尉狠狠的抽了过去,校尉一闪,将鞭子抓在手上,喊道:“贵使祖豫州之公子,今到我冀州拜见将军,不可有丝毫损伤。何况统领昏迷,需要急速赶往厌次。”
祖焕狠狠的盯着校尉,那个校尉毫不躲闪,呵呵笑了一声道:“贵使还是快快前走,我要在此阻击羯胡。”
不待祖焕反应过来,一声呼啸,两个小队从队伍两侧犹如溪流一般向着两侧的荒木丛中流了出去。祖焕回头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空,狠狠的在抽打着坐下的马匹。战马吃力的向前奔跑过去。
再向前走了两里,一阵阵惊叫声传了过来,已经快黑的荒野之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黑sè的阵列,正在吞噬着天空中微弱的明亮。阵列大约有不足千人,站在哪里,虽然没有一支箭只shè出,但是前路被堵的情形,让乞活众人的眼睛之中已经出现了绝望。看着胯下透支了力气的马匹,所有的人都勒停勒马匹,拿出了弓箭,默默的将剩余的几只短矛放在手边。
沉默之中,一个火把在乞活的大旗下被点燃了起来,对方阵列前面一声欢呼,几匹快马从奔了出来,接着前方的乞活一阵欢呼。援军,厌次的援军。祖焕拉起胯下的疲马,沿着欢呼声奔了过来,一个火把已经再对方的阵列之中点燃了起来,一个壮年汉子正勒马站在火把的旁边,威武之气充盈于身,旗帜在火把的光亮之中若隐若现,一个“段”字正飘扬在暮sè之中。
看到有人从乞活队列中奔驰而出,壮年汉子也呼啸一声,纵马了奔了过来,看到祖焕,微微有些意外,口中哈哈笑道:“渤海张庆,果然一表人材。”
祖焕也不待解释,口中急切的说道:“此刻不忙寒暄,还有千余羯胡跟在我军后面,现在只有两队士兵阻击,还望段将军予以援手。”
听到羯胡跟在后面,中年汉字纵马到明灭之间的阵列前高声喝道:“乞活身后有千余羯贼,谁与我段文鸯取其头颅?”回身圈马,手中长矛高高的扬起,“众军听令,绕过乞活,与我一同破贼。”一阵呐喊,八百余人猛然的动的起来,段文鸯一马当先,向着乞活的来路冲了下去。奔腾的声音卷起了已经疲惫不堪的乞活,众人一声欢呼,催动着疲惫不堪的马匹,向着已经突破了阻击的羯胡冲了过去。
援军犹如一支利箭一样瞬间破入了尾随而来的羯胡,段文鸯站在攻击的cháo头之上犹如一个与海浪搏击的弄cháo儿。沿着他的方向,羯胡被瞬间劈成了两半,两侧的羯胡无人敢挡其锋芒,犹如被夺了心魄般的纷纷走避。跟随的众人一阵欢呼,向着走避不及的羯胡纷纷的攻了过去,不一时,尾随的千余羯胡便已经开始崩溃,那面“段”字大旗,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染成了血红。
段文鸯站在旗帜下面,宛如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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