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不咎既往收斗将

于禁振武军，凌操定武军，许定靖南军，负责南方之事。

裨将军于禁节制三军。

刘备率军北上，当晚宿临颍，问娄圭：“甘宁还不肯降么？”

娄圭跪地回道：“启禀陛下，甘宁本心愿降，然其此前铸下大错，罪孽深重，忧心不为诸将所容。因此才不敢降。”

甘宁大败定武军，定武军基本被打残，四五千人只剩下不到两千，这还是收拢溃兵后的结果。军师冉校被甘宁所杀，主将左煌间接因甘宁而死，其余死在战斗中的各级将领更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定武军残部，宣教姚敞被降职使用，凌操空降主将。众将士对刘备的安排并无不满，但对甘宁、娄圭、张济、张绣等皆怀怨恨，对甘宁更是恨之入骨。

定武军满编战兵四千五百多人，从硬打硬的实力看，并不逊于甘宁等。就算有甘宁勇冠三军的特殊因素，也不至于几乎全军覆没。最大的原因在于包括左煌在内的定武军高层疏忽大意、骄傲自负，才被甘宁偷袭成功。

如果左煌还活着，那是要被治以败军之罪的。不罚左煌，那些战死的将士又有何辜？他死了，才勉强落了个不赏不罚的结果。

宣教姚敞，如果足够强硬，也能规劝左煌或让全军提高警惕，然而他也没尽到责任。后面护军撤回定陵，虽然作战英勇，但无济于大势。因此，才被降职。

至于幸存的都伯、屯将、曲将等英勇作战者，则受到奖赏。曲军侯夏礼作战有功，被提拔为校尉，领定武军残部。

刘备知道定武军将士对甘宁等人的怨恨，但他还是收降了娄圭、张济、张绣，并欲收降甘宁。

两军交战，各有死伤，各按天命。战后，若敌人能投诚，除非真有罪大恶极之事，如杀俘、害民、暴虐等，一般都会既往不咎。

历史上关羽斩杀颜良后，投刘备于袁绍军中，袁绍也没有说要将关羽杀掉为颜良报仇。

张绣杀曹昂、典韦，降曹操，后者也没有杀张绣报仇。

甘宁杀凌操，降东吴，孙权仍旧重用甘宁。

除非甘宁宁死不降，刘备没有任何理由去杀甘宁。

正如吕布曾杀谢荣，刘备收降吕布后，未让其领兵，并非是报复他杀谢荣，而是还没将他性子磨平，暂无法使用。

“弘毅宽厚，知人待士，盖有高祖之风，英雄之器”，这句话非虚誉之辞，而是盖棺论定。刘备两世为人，这个优点只会发扬，不会摈弃。

刘备听了娄圭之言，对左右道：“将甘宁带来见我。”

片刻后，甘宁被带了上来，没有捆绑，只是收缴了兵器。

刘备对甘宁道：“卿有壮志雄心，欲割据一方，拥众称雄，然天下已大略平定，时机已逝。

卿即使能败于禁，占据汝颍，亦无险可守，难以久立。

卿所依仗袁绍，如今南北受敌，自顾不暇，将仓促退回河北。

天下虽大，卿又能去往何处？一身技艺，满腔抱负，莫非甘愿付之流水？

若愿屈从，朕将不咎既往。以卿之才具勇略，何愁不能出头？

卿意如何？”

甘宁见刘备于广众之中明确说出“不咎既往”，诚意满满，心中略定。况且，若不肯降，下场就是个死。甘宁不怕死，但也不愿意死得没有任何价值。

他脸上神色变幻，一咬牙关，噗通拜倒在地，道：“某愿降！”

刘备大喜，亲自将甘宁搀扶起来，道：“卿虽勇，然尚未立功，不得为大将，且请暂忍委屈，为曲军侯。望卿努力立功！”

甘宁听说过刘备军的规矩，不觉得这是在苛待自己。他的情况跟张济、张绣不同，二张是不战而率众降。甘宁娄圭则是势穷被俘。

娄圭被刘备带在身边，在郭嘉的军谋总部下任参谋。

甘宁则独领一曲，位于鲍出之下。

甘宁见自己位于刘备眼皮子底下，彻底放下心来。刘备没有将自己远远打发走，而是置于左右，这是重视的征兆。

刘备御驾亲征，平息豫州之乱，率军北上，进入陈留，兖州形势出现转机。

田豫主要用兵方向在上党，臧霸、周泰、高顺三军发起猛攻。张郃大军南下，上党空虚，上党前线诸城遭到臧霸等攻击后，求援书信雪片似的飞报张郃。张郃压力顿时上升。

最关键的是其歼灭朱樟、张辽、庞德于轵关之下的战事进行得并不顺利。

朱樟等见张郃东来，主动向东，抢占有利地形，阻击张郃大军。

轵关吕翔有兵万人，如果朱樟就在关下，他还能与张郃来个里应外合，东西夹击。

现在吕翔一是被陈禄牵制，二是朱樟东移数里，不在关下，又有地利，夹击效果不佳。

吕翔勉强派出数千人出轵关东门袭击朱樟，被朱樟击退。

陈禄早偷偷运了投石机藏在箕关中，在陈到督兵到达之后，抓住吕翔分兵的时机，悉军而出，投石机排开，一时俱发。

吕翔派兵出轵关西门，欲破坏投石机，为陈到所破。

张郃吃惊，派兵支援轵关。朱樟、张辽、庞德等纵兵奋击，援兵无法通过。

河南郡丞张既率兵渡河，向朱樟运输粮谷。

张郃分兵破张既，朱樟不救张既，反自东猛攻轵关。

陈到命令投石机向关内延伸发射，率兵扑向关墙，竖起云梯。

关上士兵在投石机发射时，皆匍匐，即使投石机已经向关墙内投射了，仍旧不敢起身。

陈到身先士卒，率领硬着头皮上前的士卒攀爬上关墙。

众将士到了关上，大喜：没有死在投石机的误伤下！

战意昂扬，士气弥厉，将关上士兵杀散，遂破轵关，生擒吕翔。

陈到所督士兵除了讨虏军外，还有田豫组织的屯田兵、郡兵等，近万人，与陈禄合兵后，达到一万五千人，粮谷充足，士气高昂。

陈到、陈禄占据轵关后，与朱樟等成了犄角之势。

张郃歼灭朱樟的如意算盘已经彻底破灭。

刘军在河内五军合计三万多人，此长彼消，已可与张郃分庭抗礼。

张郃不得不考虑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