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条件

“侯爷让你来找王先生的？”

身后那人一脸吃惊的问道，李昌笑着点点头道：“没错，不知道这位兄台，能否让我先进去呢？”，那人吃惊的表情马上变成嘲讽，随后指了指身后一个角落。

李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瞧见那个角落有个人躺在地上，看样是被打晕了，然后扔在那里的。

李昌没有看懂，回头不解的看向那人，就瞧见那人一脸嘲讽的说道：“那些都是侯爷让来找王先生的！”，李昌一惊，心道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侯爷让自己来找王富贵，是一个暗号，只要自己这么说，就有人会来打晕自己？

随后李昌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人以为自己是骗子啊！

李昌好笑的看了看那个角落，这几个人倒也不失为心智灵活之人，居然能想到这种方法插队，等着自己走的时候，就捎带他们一把吧。

那人瞧见自己说完以后，李昌就傻愣愣的呆在原地，还以为自己是把他吓住了，一脸得意的拍拍李昌的肩膀道：“老先生，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是别想着那些歪门邪道了，听我的，老老实实去后面排队吧，里面工作人员很多的，如果快的话，明天中午就轮到你了！”

“什么！得排到明天中午？”

李昌被他这句话吓到了，那人却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模样说道：“明天中午怎么了？这现在是因为冬天，人少多了，之前最少也得排个两三天呢！”

“那吃住怎么办啊？”

“就在大街上啊！到了晚上，有专门卖帐篷和吃食的小贩，服务非常到位，只要你给的起钱，他们还会帮你生火暖身子，甚至就是你想要在大街上洗澡他们也有办法”

李昌嘴角一抽，心道谁这么无聊，会想要在大街上洗澡？李昌摇摇头，看来自己不能在这里当什么会员了，还是赶紧去找王先生，把事情商定好，大公子可还在长安等自己呢。

李昌鼓足精神，转头就走，身后那人还在给李昌支招道：“老先生，记得排队的时候买好凳子，不然真的很难熬啊！”李昌笑着向他抱抱拳，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嘛。

李昌来到四海商会门后，迈步就向里面走，门外的两名人高马大的护卫却是直接把他拦了下来，随后一名护卫伸手说道：“老先生，还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令牌！”

李昌尴尬的笑道：“我没有身份令牌”

“那不好意思！老先生，我们四海商会是会员制，并不对外开放！还请您申请到会员资格以后再来！”

李昌闻言有些着急的说道：“我乃赵郡李家的管家，这次来是拜访无双侯的，侯爷让我来找你们王掌柜，让我跟他谈！这位壮士，还请你去通报一声！”

“不好意思，老先生，某家责任在身，不能离开！”

“那让别人去通知一声也好啊，真是侯爷让我来的，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撒这种谎啊”

那护卫却还是一动没动，包括那只阻拦的右手！李昌一看就明白，不用多说，这护卫就是那种油盐不进的人，无双侯让自己来找王富贵，结果到好，自己连大门都进不去。

怎么办？回去找无双侯？那还不得让人家笑死，平白让人家看轻？

李昌一咬牙，就在门口喊道：“王先生！王先生！在下李昌！乃是赵郡李府管家！无双侯让在下来求见王先生！还请王先生现身一见啊！”

护卫没想到李昌会来这么一出，想要阻止也晚了，不少街道上的人和商会内的人都看向这里，护卫的神色也慢慢冷了下来，手指捏的咔吧作响道：“你们是来找麻烦的？”

说着伸出大手就抓向李昌的肩膀，李昌身后跟着的护卫也不是一般人，哪能让护卫对李昌动手？当时两伙人就对立起来！好像下一刻就要动起手一样！

李昌甚至已经在考虑，如果真打起来的话，自己等会要怎么向王富贵解释，巧就巧在王富贵正好也在一楼，看见这副场景紧忙走了过来，先是阻拦住了自家护卫，嘴中说着和气生财。

等安抚好了自家护卫后，这才转头看向李昌，一脸笑眯眯的说道：“阁下是赵郡李家的人？”李昌一看王富贵的体型，加上之前护卫称呼王富贵的称呼，当下就明白，眼前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王富贵。

李昌双手抱拳道：“先生就是王富贵？”王富贵笑着拱拱手道：“先生不敢当，不过是小小一商人罢了。阁下还没有回答王某的问题，阁下可是赵郡李家的人？”

“正是！”

“哈哈哈，侯爷已经传信过来，说是你们大概马上就回到，这王某不就下楼迎接了嘛，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先生见谅啊”王胖子一副非常不好意思的模样说道。

李昌紧忙回礼道：“王先生客气了！”

王胖子豪迈的笑了两声，随后打量左右两眼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二楼有雅间，咱们不如去二楼如何？”

“甚好！”

二人相视一笑，并肩向二楼走去。

......

这件事情从长安回来的时候，苏白就已经告诉王富贵了，并且和王富贵说了一下自己能接受的底线，至于能不能谈成，能谈成什么样子，就看王富贵的本事了。

二人走到楼内雅间，一旁的侍女端着茶水走了过来，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后，微笑着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一时间房屋内就剩下了二人。

李昌笑着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这什么都不加的炒茶，他还喝不习惯，轻轻饮了一口后也就放下，看向王富贵轻轻笑道：“王掌柜，无双侯说是让我来找您，您可知道事情原委？”

王富贵笑了笑，同样轻轻饮了一口茶水道：“李管家尽管放心好了，既然侯爷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我，那么我说的话，就代表侯爷的意思！”

李昌闻言多少还是有一点尴尬的，毕竟他刚才话内的潜台词就是，你说话能做主吗？显然王富贵也是听出来了，这才有刚才的那一句。

李昌随即恢复常态，决定直接和王富贵商量条件，不然未免让人家看清了。

“王掌柜！侯爷的三个条件，我们一条也做不到！”李昌斩钉截铁的说道，王富贵闻言也不惊讶，安静的等着李昌的下文，如果真的就向他刚刚说的那样，一样也做不到的话，那么他来这里干什么？逗自己玩吗？

果然，随后就听见李昌说道：“李某这次来，就是希望能和贵方商量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

王富贵一笑，笑的非常的假，和他往日的笑容完全不一样，右手放在面前的左面上，手指有一下无一下的敲打面前的桌面。这是非常无礼的一个举动，特别是以二人的身份来讲更是如此。

李昌却仿佛是完全不介意的样子，安安静静的等着王富贵的开口。房间内就这样沉默下来，足足十几秒以后，王富贵才轻轻摇头道：“我家侯爷之前就应该说过了！他的三个条件，一个也不能更换！王某还以为李先生是过来送书的，没有想到居然是过来谈条件的！”

李昌紧忙说道：“王掌柜，您也是生意人，应该知道任何生意都是能谈的才对！”，王富贵一笑，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说道：“我当然明白生意都是谈出来的，但是李先生，我家侯爷可不是商人！他既然说了，一个条件也不能变，那么自然就是一个也不能变！”

李昌的脸色终于是有些难看了，王富贵见状脸色也是沉了下来，看着李昌道：“李先生刚才那一句，一条也做不到！是什么意思？莫非李先生这次就是来戏耍我家侯爷的不成？”

李昌闻言神色一苦，叹口气对王富贵说道：“哎，我李昌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戏耍无双侯啊！王先生，李某实话跟您说吧，侯爷提出来的三个条件，真是难以完成，首先说第一个条件！”

“侯爷说要我李府内所有藏书，并且要把原本交出来，我们李家手抄一份！要知道我李家本来就是诗书传家！现在府内读书人无数，哪个不是爱书如命？就算是让侯爷抄写一半都已经是万分有诚意了，至于全部抄写，乃至于交出原本，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要不然家内那些读书人非得造反不可”

李昌脸色更苦了，随后说道：“在说说那第二条！黄金十万两！就算是把李家卖了，也卖不出来那么多的钱啊！至于第三条，要二公子的右手，这，这，哎......”

李昌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深深叹了一口气，仿佛是不想在说下去一样。王富贵就安安静静的看着对方表演，等到对方演完了之后，王富贵这才站起身道：“那李先生就不要在王某这里浪费时间了”

说完王富贵就站起身来，做出一副要送客的样子。李昌心道这孙子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呢？自己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肯定是不能这样回去啊！闻言紧忙说道：‘’王掌柜，王掌柜，条件是可以谈的，是可以谈的！

王富贵笑道：“我家侯爷的条件已经给你了，你们做不到，那么还有什么好谈的？王某虽然不过是侯爷手下的账房而已，这活计却也是不少，还请李先生莫要浪费你我的时间了”

李昌一咬牙说道：“王先生，虽然我李府不能把原本全部交给侯爷，但是我们能让侯爷派人去抄写我李府藏书的八成！除了各别府内隐秘的藏书外，所有都可以！”

王富贵闻言脚步一停，随后看向李昌说道：“我家侯爷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李昌闻言却是一喜，只要王富贵说话了就好，说话了就证明是可以谈的！当下李昌说道：“那没关系，李某就可以做主，李某可以找些读书人去府上抄写，等抄写完毕以后，李某亲自给侯爷送来！”

王富贵闻言笑了笑，坐在凳子上，一张胖脸皱着，一副很忧心的模样道：“这样侯爷肯定不会满意的！毕竟这和侯爷交代给我的条件也差太多了！”

李昌一咬牙说道：“我李府愿意补偿侯爷！”王富贵一笑道：“哦？补偿？”，李昌一咬牙道：“没错！我家大公子说，只要侯爷同意条件，他愿意将《兰亭序》送予侯爷！”

王富贵闻言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仿佛是在火山爆发！《兰亭序》啊！那是《兰亭序》啊！书圣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真当是谁的名字后面都能加一个圣字嘛！

王富贵表面上仿佛正在沉吟，实际上他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心里波动，等到自己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的以后，王富贵这才仿佛万分为难的点点头道：“好！这第一个条件，我就替我家侯爷答应下来了！”

李昌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至于黄金十万两！我们李家是真的没有这些金银，但是我李家愿意支付黄金五万两，至于其他的，会用府上的店铺，地皮等等，等价东西交换！”

王胖子想了想，再次点头道：“可以！这第二条我也可以替我家侯爷答应你！”

李昌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随后看向王富贵说道：“至于第三条！还请贵侯爷换一个条件！”

王富贵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也是他跟苏白学的一个习惯，随后他把面前的茶杯端了起来，一口气喝光之后说道：“李怀冒犯我家侯爷！我家侯爷单单是要他一只手已经是仁慈的了！前两个条件我都已经答应了，李先生！还请不要得寸进尺啊！”

李昌一咬牙，随后说道：“王掌柜，我们可以......”

“不用了！”

王富贵站起身，随后看向李昌说道：“第三条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李先生，你回去通知你家大公子！如果他答应了我家侯爷的条件，等到书籍金银运送至我县的时候，二公子就会出现在你李家！到时候还请大公子履行承诺，把二公子的右手交出来！”

王富贵说完，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如果不答应，李先生，就回去准备给你家二公子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