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年终到来，市民翘盼已久的迎新年音乐会正式在朗州市大剧院上演。

晚上七点半，在《让世界充满爱》的合唱中，音乐会拉开了序幕。“轻轻地捧着你的脸，为你把眼泪擦干，这颗心永远属于你，告诉我不再孤单”六十名少年合唱演员的歌声如天籁之音，把天堂之爱引入人间。让观众陶醉，让观众遐想，让观众渴望这个世界能有爱的存在。

世界只要有了爱，人人不再寂寞，不再煎熬，不再徘徊，不再孤单，不再绝望。世界若没有爱的存在，那一定不再是人间，而是地狱！只有爱才是人类最宝贵，最值得珍惜与拥有的精神财富！人类只要拥有了爱才算富有，才是真正的幸福！

“我们同欢乐，我们同忍受，我们怀着同样的期待。我们同风雨，我们同追求，我们珍存同一样的爱真心的为你祝愿，祝愿你幸福平安！”我为这歌声而感动。

台上一对少年男女流畅深情的小提琴伴奏，更是让这首爱之歌增添无穷的艺术魅力。生活中怎么能没有艺术呢？不然，那是一个多么枯燥、贫乏与庸俗的人间呀！

音乐会演奏完《多瑙河之波》和《蓝色多瑙河》，在《欢乐颂》大合唱后圆满结束。近两小时的音乐会让观众们流连忘返，边离场边津津乐道音乐会中的精彩片段。无论是对演奏、演唱和各类舞蹈表演，除了赞扬就是为自己生活的城市里，能有这样一支庞大的艺术团队而自豪！

只有雅婷他们才知道，这次音乐会又出现了一次意外。那就是莫非凡弹奏电吉他演唱《外婆的澎湖湾》时，作为幼儿伴舞穿着夏季短裙的马秋艳，在“沙滩”上摔了一跤。这一跤可能很痛，三岁的马秋艳当时就趴在“沙滩”上想哭。一直担心妹妹的莫岩在舞台边见到后很是着急，怕妹妹砸了场。他急中生智自编舞蹈出场来到妹妹身边，扶起她提醒正在演节目。

妹妹在哥哥的安慰与提醒下，才想起还有几个动作没做，马上就和哥哥一起舞动起来。这种童趣即刻引来观众的大笑，都认为这种真实的安排让他们回到了快乐的童年。台下紧张得就差点闭眼不忍目睹的雅婷，被这一幕惊喜了。拍腿笑道：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这种意外让节目更生动真实。

以后的两场，都是这样增加妹妹跌跤哥哥来安抚的情节。我就不明白？莫岩他怎么又会跳舞了呢？雅婷说我们的儿子这么聪明，耳濡目染的不早就会了吗？何况这只是几个简单动作，能投入就行了！

三天演出加上电视转播，不仅让雅婷艺术学校再次名声大振，家里的明星也多了。刘晓晓和郝好因《月之女》双人舞蹈的精彩表演，被大家公认为朗州月之女。在节目交流中，省电视台还专门来人到学校邀请演员参加春节演出，只是雅婷委婉谢绝。她认为雅婷艺术学校，只需要在朗州市有名气即可！

这次雅婷不怎么累，但妹子要我在演出的每晚必须照顾她。倒是晓晓在最后一场表演时扭伤了脚，我连续两个晚上过去帮她上药搓揉。余丽丽和赵静看到后则一同起哄，娇哭她俩的脚脚也痛，而且是好痛好痛！我只得将她们三个放在大床上轮流搓揉玉足，一个个乐得像孩子般笑闹不停。我努力让她们快乐、满足与幸福！同样，她们也回报我无穷的幸福与快乐！

我肯定，自己特有的风流里没有玩弄，只有关爱与责任。她们如花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完年报做完年终总结，我便通知人资部、董事会、办公室联合发出公告，告知所有员工董事长将由莫非凡担任，我出任董事会主任。谁知一石激起千层浪，员工们议论纷纷，都认为是老董事长将权力收回交给了儿子，为我而感到不平。

我深感此事非同小可，处理不好就会军心大乱。急忙与莫非凡召开管理人员会议，向大家做出明确解释，同时要求各部门负责人给下面员工解释清楚。又是办公室主管贺大姐带头捣乱，她起身道：“董事长，你若不领导我们，那我们就没有方向感了。”

她的话才落音，一片“就是”的附和声便不绝于耳。我不得不耐心再次向大家解释，这是我们高层的一次调整，希望大家不要胡乱猜测，要继续团结一致，努力把集团所有工作做好。听我说还会在董事会做五年，大家的心情才算平静下来。

随后，莫非凡对大家今年的工作做了安排与部署。莫非凡的表情自然、言辞流畅与有条有理，让他们认为这个“孩子”已经长大。

其实，我的职位应该是董事会主席。只是主席一词让我听得头皮发麻、全身发抖，便擅自改为主任了。我可不敢哪天被员工在外面公共场所称呼我为“石主席”。不然，我岂不成野心大、阴谋毒、诡计狂的人物了？我又想起以前工程公司的工会主席来，他是最害怕别人在大街上叫他“主席”的，每次都是装聋作哑、再逃之夭夭。还是主任好！我再次肯定。

莫父提醒相关家人，就算我没当董事长了每年5%的提成绝不可改变，直到我退休为止。鉴于家大人多，大多数的额外支出都是由我承担，莫父将我一人的月薪单独定为一百万。老人家特别说明，这个家只需我有钱就行了！我的钱越多，他就越安心踏实。万一今后哪天出现不测，他坚信惟只有我才能带领大家走出困境。所以，这次他坚持将我私人账户资金提高到30亿。

莫母听后则不同意，说30亿还是少了，应该有50亿她才放心！莫母说完就起身过来将我抱住。

“我的儿啊！爸妈都老了，打下莫氏集团这片江山真是不易呀！你一定要把非凡、莫岩、儒富和其他孩子们培养好，莫氏集团必须要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儿啊，你现在既是这个家的支柱，也是莫氏集团的主梁，你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你身上的重任，听到没？”

我紧紧抱住这个妈妈含泪答应。我怎么就能拥有这世上如此多的真爱与信任呢？我幸福着，也迷惑着。

我和莫香梅一同走出别墅，路过晓晓她们家时，听到里面传出大人的说话声。我这才想起学校因为举办完音乐会放了三天假，他们都回到这边家休息。我要莫香梅先去集团上班，自己去里面看望这些父母。才到门外就听见晓晓妈劝导的话。

“我说你们别再有这样那样的遗憾了，哪有那么多的十全十美？我什么时候认为虎子只是我一人的外孙？不也是你们的吗？现在女儿都过得这么开心，你们何必还想着要亲孙子呢？你们先掂量掂量虎子有多沉？已经压得石磊够累的了。要是再添上一把，石磊不塌下来才怪！他塌下了，我们这几个女儿还能有个好吗？我求你们别再贪了好不好？”

“我的姐呀！不是我们贪，是丽丽和静静每抱着或带着虎子时就难过。我们当妈的谁不心疼女儿？谁又看不出来呢？她们又年轻，哪会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她们不也是因为害怕影响石磊才这样吗？可心里还是想呀！我们都是女人，这点谁不清楚呢？”余丽丽妈无奈的哭说。

我突然想起最后一次余丽丽的爸爸余伯伯所说的话：你总是衡量着毫无意义的五十步与一百步间的距离，你怎么就不明白它们的性质都是相同的呢？我女儿的死是不是让你感到了轻松？是不是感到自己很清白？你这种无形的虚伪与冷酷是不是很值得你引以为傲？若真是如此，那我俩就为丽丽的死喝一杯庆贺酒如何？我也好祝贺你少了一份拖累！

是啊！我在衡量什么呢？我这种虚伪不就是在催生一种残忍吗？我的职责与愿望是什么？不就是一定要让每一个人快快乐乐的幸福吗？心里有巨大的遗憾又怎么能真正的开心和幸福呢？

我坦然进入客厅。见我进来，几位爸爸妈妈立刻中断谈话与我招呼，虎子大声喊着爸爸跑过来抱住我的双腿。抱起儿子亲亲后，我便对他们随意说来：“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放心吧！丽丽和静静今年底就可以让你们做外公外婆。”

“石磊你”几位爸爸妈妈同时起身惊问，像都没听明白。

“是真的，我这就去找丽丽和静静谈！大家今后就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过日子吧！”我的话让来做客的郝好爸妈都震惊了。

“石磊，你放心！我们今后一定会像晓晓妈这样尽量不给你添麻烦！”余丽丽妈和赵静妈激动得同时说。只是晓晓妈很担忧地看着我。

我下午就分别去了赵静和余丽丽那，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她俩。两人激动得难以言表，赵静在我怀里痛哭了半天，余丽丽紧紧地抱着我默默流泪。都是因为一时受不了这巨大的惊喜！离开赵静时我交待她，今后若有什么想法就及时说出来，不要留下遗憾。在余丽丽办公室，我还是想就她名字一事再次劝劝她。

“婷玉，把名字改回来吧！丽丽姐已经不在了，我们要学会接受属于自己的现实。你贾婷玉是贾婷玉，余丽丽是余丽丽，没必要去混淆。纪念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何必要固守这一点呢？这对你爸妈也不公平呀！你说呢？亦军哥已经给派出所打了招呼，你只要拍张照片和交上现有的身份证即可。听话啊！”

“嗯，我听你的！就让姐姐永远在我心里吧！”贾婷玉看着墙壁上巨大的余丽丽照片喃喃道。贾芳端庄进来，关上办公室大门就变成了一个娇娇女。扑到我怀里就撒娇说：“哥，我想你天天能来！”

想到我即将卸任董事长，今后应该会有更多出来巡察的时间，随即答应尽量争取做到。只要家人们能开心，我辛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元月八日开始，我正式在董事会上班。郝好还是在以前的办公室，属于我的专职秘书。鉴于去年效益良好，莫非凡过来向我提议今年年终奖每人为一万五千元，让员工欢欢喜喜地过一个愉快春节。

我没有理他，视他不存在。他见我这样，马上就明白了，悻悻地一人离开。我只是不希望他还存有依赖习惯，他已经是董事长了。这点小事都问我，那今后岂不是没完没了？

与其它私营企业裁员降薪相比，莫氏集团是一个巨大反差。商业的萧条像一股黑冷旋风，将曾经热闹非凡的商业街吹散得零零落落一片冷清，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门店不是关门歇业就是苦苦死撑。宋晓玫也是一脸愁容地告诉我，他家酒业公司的工作人员只有以前旺季的三分之一了，年业绩也不到最好时的百分之四十。

幸亏她家的超市与莫氏集团的两家超市结成了联盟，不然也会不景气。商业的萧条导致餐饮业数量激增，僧多粥少的现象又使得亏本保本的多，盈利的少得可怜，问题是成本又不断地上涨。她苦笑家里六家餐饮连锁全年利润，还不及以前一家店的利润，好在仙女湖“水乡之家”的生意还不错。

我不放心的再次去了集团商业部几大门店去察看。还好！与其它门店相比较，我们商业门店里面还真像是暖春。两家超市也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八个收银处都是排队收银。我假象一下，假若四年前我们没能实施改革，那我们当今的结局是可想而知了。

顺势而为、与时俱进、因变而变，我该怎么再次更深刻的去解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