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上赶着不是买卖？

“我去了哪一家典当行？小伙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老爷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回答肖斌的问题，而是站起身来，显得并不怎么满意，仿佛肖斌这这么问是犯了什么忌讳一样。

就连姜锋这个时候也是有点诧异的看向了肖斌，一家不问两家事，在这个消息相对闭塞，人更要一些面子的时代，肖斌这么打听，特别是对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这么打听，的确是有一些嫌疑。

不过肖斌这个时候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自然是不可能收回来的。

“老人家，我没什么意思，你既然带来了宣德炉，包装保存的如此完好，想来你也是了解这宣德炉的价值和历史的，对待别的物件，我可能什么都不会问，但对于宣德炉，就不一样了。”

肖斌还是很客气的，这么说任谁都能听出来他是对事不对人，对方是六十多岁的老爷子，而且打扮的一看就是个书香门第出身，自然不会多难为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的。

“别的典当行？我自然是去过的，但是你既然在这新街口立了这么大的一个牌坊，再加上他们都说你的名声是现在金陵乃至于这华东最大的，所以最后才到了你这，别人不敢的事，你要是也不敢，我走就是了。”

这老人家说起话来，倒是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意思，不过却也是相当的冲了，显然对于自己的这个宣德炉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这样，我心里也就有底了，只是不知道老人家的这个炉子，是个什么来历？”

“这炉子就是我们家祖辈传下来的，我们祖辈都是京城人，常年就是这么金陵和京城两地跑着做买卖的，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辈子了，直到百八十年前，才家道中落了，再到这个年月，家里面值钱的物件早就散尽了，我留着这么一个炉子还有什么用，趁着我还知道它的价值，卖了给儿孙置办些房产，也是不错的啊！”

老爷子这番说辞也是相当的恳切，让人一听就不像是撒谎，但是这对于肖斌来说完全是没有用的，这番话只告诉他一个消息，就是这个宣德炉是老爷子家里传下来的，至于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从什么人手里传下来的，一概不知道，那肖斌当然也就不能天真的信了他的话了。

“老人家有心了，不知道距离我这也就是几百米，胡同东边有个周老板的典当行，您去了没？他可是我们这一片有名的鉴定专家啊，他都没留下您这个炉子？”

肖斌很自然的在这个时候提起了周甲的典当行，提起了之后看着老者，显然是想要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来。

“我去了啊，那个地方我进来的时候就路过了，而且要不是他说，我还真就不了解你这个文武典当行，不过你们这两家倒是有点意思了，他说你是全金陵最权威的，你说他是全金陵最权威的，莫非你们是一家开的典当行？那也不至于开的这么近吧？不过对比起来，我倒是更相信他说的话，我走了几个典当行，倒是有几个提到了你，但是倍加推崇的，还就是他了！”

肖斌听了这话，心里就有了点谱了，大概也明白了这个老爷子带着这么个物件到自己这，而且就不走了的原因所在了。

这显然又是周甲的手笔，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坑自己。

宣德炉这玩意，放在谁那都是烫手的山芋，就算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他们也都是不会真正收到手里的，而周甲不收也就不收了，竟然还把这位老者给支到了肖斌这，起用意显然是十分明显的。

一旦肖斌把这个宣德炉给拿下了，他多半会放出话去，然后金陵城里的同行就会因为经过了肖斌鉴别的宣德炉，那肯定是差不了，之后见到了实物。万一被人挑出毛病了，肖斌也就跌落神坛了。

其用心之险恶，着实是可见一斑的。

但是从老者的言语里得出了这个结论，倒是让肖斌送了一口气，因为要是按照他一开始的联想，这个事可能是比这样的结果还要恶劣。

上赶着不是买卖，这句话在古玩行当里面尤其的正确，就算是没什么经验的姜锋其实内心深处都是明白的，不然他看着没问题的物件也不会直接跑到了金德去把肖斌请来了，这说明他的脑袋里对这件事还是多少觉得有些蹊跷的。

“如此说来，我还是要谢谢他的，咱们还是来说回宣德炉吧，既然老先生收藏这只宣德炉这么多年了，想必也研究过宣德炉的鉴定，觉得自己这只的确就是正统宣德皇帝朱瞻基亲自监造的那一批宣德炉，这才来的吧？”

老者显然也不愿意跟肖斌扯周甲的事，听到宣德炉的鉴定，他也是点点头，显然自己是有研究的。

“宣德之妙，在宝色内敛珠光，外观澹澹穆穆。这话，老人家怕是听过吧？”

“听过，而且我这个炉子，完全符合！”听到肖斌引用了古人称颂宣德炉的言语，老者的脸上更加自信了。

“还有，普通的铜器只需经过四次精炼，而宣德炉的铜器经过十二次铸炼，手感更加细腻，就算是过了二百年，摸上去像婴儿的肌肤一样细腻柔滑，又因其纯度极高，所以手感格外沉重。”

肖斌再次看向老者，说出了这番话来。

“东西不就在这吗，你刚才都摸了那么长时间了，是个女人也摸出来多大岁数了，怕就不用问我了吧？”

听到这，肖斌不禁莞尔一笑，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老人不是针对他，只不过是日常怼人罢了。

“老先生的这只炉子，有一定的磨损，但是痕迹非常自然，磨痕也比较均匀，不是近年伪造的，还有，我刚才已经掂量了它的重量，根据这只宣德炉的体积，重量也是跟体积匹配的。”

“所以呢？既然你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不敢收的话，就直说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