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恐怖的感染力

尚之桓微闭着眼，伴随着这熟悉的歌声，回忆起了自己的父亲。

“之桓，你想要这个风筝啊？”

“之桓，今天老师有没有表扬你啊？”

“之桓，自己上学感觉怎么样？”

“之桓……”

“每次离开总是”

“装作轻松的样子”

“微笑着说回去吧”

“转身泪湿眼底”

许莺莺听着这陌生的歌曲，心却蓦然的揪起来。

这曲子一响起来，她整个人就沦陷进去了。

听着那歌词，她彷佛觉得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么的让自己感到安心，又是……那么的让自己感到后悔。

那个人……到底是谁？

此时尚之桓已经完全沉入到自己的回忆之中，父亲那熟悉而又坚毅的面庞浮现在眼前。

“之桓啊，以后家里就靠你了。”

“之桓啊，你要锻炼一下自己。”

“瞎说什么！什么癌症……”

“之桓啊，大夫说早期，没事的。”

“之桓啊，别浪费钱了。”

“……之桓啊，爸走了。”

“时光时光慢些吧！”

“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

“换你岁月长流！”

“一生要强的爸爸！”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前面几句，尚之桓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大喊出来。

他呐喊着自己的悔恨，呐喊着自己的迷茫。

这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弹一曲了。

那感情充斥的呐喊，激的许莺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死死咬着唇，双手也不知不觉的掐住了自己的大腿。

而最后那一句，仿佛用尽了尚之桓所有的力气，几乎是轻轻呢喃着说出来的，而许莺莺却从其中听出了一丝迷茫，一丝后悔。

父亲，是父亲。

是啊，那个家里的顶梁柱，那个让自己安心的守护神。

歌词描述的多么直白，可自己却没有想到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

“我是你当骄傲吗”

“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

“长大啦”

“感谢一路上有你！”

此时的尚之桓紧闭双眼，双手十根手指在吉他上疯狂滑动，为这首曲子做着最后的结尾。

曲毕，尚之桓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大口喘着气，这一首歌，唱的他嗓子直冒烟。

说实话，他觉得这是他唱过的最好的一次，原本只是想随便唱唱，没想到居然唱的超常发挥了。

他环顾四周，寂静无声。没有鼓掌，也没有叫好。

剧组众人还在痴痴的望着自己，仿佛还没回过神来。

“尚，尚导，这首歌叫什么？”

率先打破平静的是许莺莺，她此时红着眼眶，语气略有些梗塞。

“父亲。”

“父亲……”听到这个回答，许莺莺双眼微微失焦。

是啊，父亲。还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合适的呢？

她说完，又发起呆了。

“好了好了！都赶紧吃饭！吃完饭赶紧动起来！”

尚之桓一看这哪行？任由他们在这发呆，今晚的戏还拍不拍了。

他拍着手，将众人从迷茫中惊醒。在他的驱使下，剧组重新运作起来。

除了一直沉默着的张德松。

他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尚之桓从他眼里看不出什么对父亲的怀念啊，悔恨什么的，反而是一股他看不懂的落寞与迷惘。

“咋了？你四五十的人也受不了啊？”

尚之桓坐到他身边，胳膊肘戳了他一下。

很罕见，张德松居然没有怼回来，只是闷闷的问：“这首歌是你原创的？”

“昂。”

“狗日的……老子就不该把琴给你！”

“嘿，怎么还急眼了？”

“老子才没急眼呢。”

看着莫名其妙的张德松，尚之桓无奈的耸耸肩，谁知道这货突然犯什么病。

……

“老张，你这表情怎么回事？你这看着哪是担心儿子，你这是悼念儿子才露出来的表情啊。”

“小陈，你怎么心不在焉的，你自己看看你的机位错哪去了？”

“还有赵蕹……”

本以为之前自己演唱的那个小插曲就此过去了，然而尚之桓却发现这只是表面现象。

整个剧组，除了自己，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这个心不在焉的模样。

“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

没有一个人吭声。

尚之桓拿着喇叭，无奈至极的看着这群人。

尤其是老张，说好俩人晚上对戏呢！瞧瞧这心不在焉的模样！

这时，许莺莺把他拉到一边。

“尚导，让大家休息一个晚上吧。你那首《父亲》……大伙还没彻底脱离出来呢。”

靠。

尚之桓这才恍然大悟。

上辈子《父亲》传遍大江南北每一个角落，只要是华夏人都会哼哼两句，足以可见其传唱度之高。

几乎是小初高班会，家长会的必备曲目。

而就是因为传唱度极高，所以尚之桓对其催泪程度已经培养出抗性了，但是自己剧组这帮人没有啊！

想到这，尚之桓只好放弃了今晚的拍摄计划。

“内个……今晚就先到这吧。都散了都散了。想家了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剧组众人如同大赦，三五分钟就走的差不多了。

看着人去楼空的场地，尚之桓挠挠头，我唱的真就这么催泪？

想了想，却摸不到头脑。毕竟也没有人当场录下来，自己也没法看看回放。

起身收拾了一下，尚之桓就朝卧室走去，今天自己也早点休息得了。

“小徐，你待会收拾下啊。”

“好的，导演。”

待众人走光，小徐独自打扫着片场。

“唉，尚导唱的多好啊，可惜没人录下来。让我24小时单曲循环我都愿意。”

收拾完片场，小徐惋惜的叹了口气，大步离去。

走出片场时，却发现在刚刚吃饭的地方有一台机子，还在黑夜里闪烁着微弱的光。

哪个王八蛋，居然连机子都忘关了！

小徐皱着眉头把机子收起来，刚要关机，却顿住了双手。

一直没关？那导演的歌会不会也被录下来了？

小徐略有紧张的打开摄影机的视频文件，然后双眼一亮。

果然！真的有！

他环顾左右，见周围无人，悄悄拿出读卡器……

我就拷贝一下导演的歌，就拷贝一下这个，别的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