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我那叫自私

李长生一路杀进去，一直往上走，他猜测背后大boss应该在最顶层。

每一层都有杀手阻拦他，李长生仿佛杀红眼一般，一个不留，尽数斩杀。

看着到达最后一层的电梯，李长生缓缓按下，电梯缓缓上升。

叮！！一声。

电梯门打开，这一层不似其他，没有任何人把守，更没多余的人影。

李长生走进去，这层面积很大，一进去就是整体暗黑的装修。

足以看出这里生活的人，内心那阴郁黑暗的一面。

穿过一面古董墙，又是一面壁画，风格迥异，却尽显凄凉。

李长生忽的停住脚，在尽头，他看到一个老态的女人。

年华迟暮，长揖烟尘。

女子一袭黑色礼服，好似已经以最好的姿态在迎接他。

一张姿容上留下岁月的抚痕，即便这样，她脸上依旧画着精致的妆容。

女人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李长生，手握一柄长剑，似是期待已久，却又似是经年不见。

陈清然三人看着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氛，也不知怎么了，就停住脚。

女人隐藏从晦暗的光线穿过，一步步向李长生走去。

看见女人容貌的那一刻，李长生内心也是惊的，他不曾想，竟也是故人。

岁月犹存，风华不在，可她依旧是那么的高傲。

“等你来，还真是不容易。”

女人声音透着几分凄凉，又充满满满的恨意，说话时都在咬牙。

“如你所愿，我也是意外。”

李长生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以他的年岁，早就将情绪隐于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

“那就受死吧。”

女人几乎是咆哮着说出，然后手握长剑，毫不犹豫的刺向李长生胸膛。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众人皆是一愣。

女人刚还恨透了的眼神满是震惊，仇恨在这一刻也倾然崩塌。

没错！李长生并未闪躲，那一剑实实刺了进去。

女人握剑的手有些无措，她忙松开手，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你……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

女人发疯似的咆哮着，跌坐在地上，她很痛苦。

受伤的明明是李长生，可她看上去比他还要痛苦千万分。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她原以为自己恨透了他的，巴不得他去死的。

可为什么真正伤了他，自己心如刀绞，痛苦难堪。

她明明该开心的大笑起来，为何她做不到。

没错！！她真的做不到，她爱了这么多年，也恨了这么多年。

这一刻，自己所作所为究竟孰对孰错，她也不想去根究。

女人名叫柳烟，当年她爱上李长生，可李长生不近女色，对她敬而远之。

得不到就毁掉，仇恨的种子在柳烟心中蔓开。

她发誓，一定要杀了李长生，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就这样，柳烟一手创办这杀手组织，发展至今，也是一直追杀李长生。

看着坐在地上痛苦万分的柳烟，李长生眉梢难见的柔和宠溺，还有心疼。

他蹲下身，也不在意那刺穿胸膛的脸。

李长生双手握住柳烟双肩，她还是那样，这么多年过去，依旧纤瘦。

即便如今老态尽显，可她也是那个高傲优雅的女子。

李长生将柳烟拥入怀里，轻拍她后背安抚她。

此刻的柳烟，心里那道防线也顷刻崩溃，是啊！她放不下。

“你为什么不躲，你知不知道你会死。”

柳烟失声痛哭着，气恼的捶打李长生的肩。

李长生嘴角噙着温柔宠溺的笑意，眉头压低，也有些伤感。

“傻丫头，你爱玩，那我就陪你玩。”

李长生一句话让柳烟哭的更大声，她盼了多少年，日思夜想着再见的场景。

她以为自己已然完全放下，再见也不会心软，可她错了。

她连自己的心都不了解，确切说她自己都猜不透自己的心，更不像自己的心。

柳烟就那样放任自己哭着，内心痛苦不堪，可这次即使她这么狼狈，内心却有了消失已久的甜楚。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这丫头什么这么爱哭鼻子了。”

李长生温柔笑着，安抚她的手一直轻拍着，从未停下。

他没想到她会把这份喜欢化成执念和仇恨，这么多年她一定过得很辛苦。

即使生活富足，内心却是贫瘠之地。

柳烟哭了会，才缓缓抬眸，那使了色的双眸也才有了神采。

“是啊，以前的我宁肯掉肉，不肯掉泪。”

“我知道你什么都明白，可能只是我自己放不下罢了。”

柳烟的妆容有些花，让她原本布满沟壑皱纹的脸颊，看着有些凄美。

岁月从不败美人，她就是。

“你啊，就是太执拗，从小到大都这样。”

“还是你了解我，不过我没想到这么几十年过了，你还是年少时的你，一点都没变。”

柳烟双手捧上李长生脸颊，这次他没有闪躲。

柳烟看着她爱慕这么多年的脸，鼻子更加酸涩。

“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我倒觉得自己都年轻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时我为你亲手做过荷包，只不过你没收，咯咯……可我依旧开心。”

柳烟薄薄的嘴唇扯出浓浓笑意，让人看了却有些凄凉。

“记得，我还记得你为我买过桂花糕。”

“明明你最爱的，可你也觉得我爱吃，经常买来给我。”

李长生手指轻轻替她擦拭眼泪，动作温柔，柳烟就这样含笑看着，只是片刻，她眼里却满是幸福。

“是啊，都是我不了解你，后来我才知道，你不爱吃。”

“我只是一直拿自己的爱去强加给你，从未考虑过你的感受。”

“比我心里，在我看来，我喜欢的你一定会喜欢，我爱的你也必须爱。”

“以前我觉得那叫占有，是浓烈的爱，现在我知道了。”

“我那叫自私，从未想过你的感受，你一定很讨厌我吧！”

柳烟苦笑着，泪水却像断线珍珠，根本不受控的掉落。

掉在她的衣服上，李长生的手上。

可在场的谁也不知，她这是赴死的决心，只不过她很开心。

“疼吗？”

柳烟抚摸上李长生伤口，心中满是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