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这劣徒，他不成器啊！

下午，放学后。

梅兰生迫不及待，驱车前往《中洲传统器乐曲竞赛》评审现场，今天，他将主持最后一轮评选。

刚一进门，就听到关山得意的声音。

“哪有，哪有，我乖女儿拿第三名就不错了，不值一提。”

只见关山抚着胡须，跟一位评委诉苦。

“小幂第二名是稳的，不愧还是诗人，《流》的意境像诗一般，回味无穷，你就是在赤裸裸炫耀。”那位评委撇撇嘴：

“小幂这个中洲第五，岂非浪得虚名，如果不是那位朋友乱入，第一名妥妥的。”

那位评委说道这里，关山同样皱起眉头。

他这个级别圈子不大，这两天，把认识的朋友都问了个遍，却没有人承认《女儿情》，是自己的作品。

关山轻哼了一声。

小样，还不承认，和我玩捉迷藏是吧？

看我今天把你揪出来，哼！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想法，压下来，因为他看到，他那师弟来了，关山立刻迎上去，笑道：

“哟，师弟这么早，也对，今天是最后一轮评审，应该重视。”

说话间，他得意地看向梅兰生。

特地把‘最后一轮评审’，这几个字发音咬重，想看到梅兰生表面淡定不在意，但内地里却郁闷的表情。

这两天来，他靠一招，搞得梅兰生头疼不已。

可这一次，梅兰生却让他失望了，只见梅兰生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乐呵呵道：“对，今天是最后一轮了。”

梅兰生同样强调出这几个字。

他反应反常，关山皱眉，正欲说什么，但梅兰生根本不给机会，扫一眼，已经到齐的五位评审，朗声道：

“事不宜迟，既然人到齐，那就开始吧。”

众位评审没有意见，纷纷回应：

“行，开始吧。”

“唉，要选出第一还真是艰难呢。”

“……”

在人群中，只有关山没有回应，他看着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梅兰生，心头怪异，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

这次评审规则稍有不同，是按照六位评审，给出的分数，作为评判标准，每位评审每次评分上限10分。

每放一首曲子，由六位评审打出分数，最后助理统计，按照分数高低，排出名次高低。

助理开始播放曲子。

第一首是《心愿》。

不一会，一曲终了，进入到评委打分环节。

梅兰生在一张纸上写出，一个五字，等其它人也相继打出分数，助理收走所有纸张，再发放一张新纸，统计出分数。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很快，助理就宣布，第二首要播放的是《流》。

这次的流程，同上次一样，但不同的是，梅兰生写出了一个六字。

第三首《骇浪中》。

第四首《无名》。

……

评委们依次给出分数。

终于，到了梅兰生最期待的《女儿情》，随着音乐播放，古筝弹奏响起，再一次倾听，梅兰生还是不自觉地沉浸进去。

几分钟后，一曲终了，进入评委打分环节。

回过神来的梅兰生，瞥了眼几位评委，特别是关山，发现他们无一例外，脸上都是感叹的表情。

其中关山更是毫不掩饰，竖起大拇指，欣赏之情，不溢言表。

此时评委们，左右转头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后，在纸上给出自己的评分。

……

等其它评委给完分数。

梅兰生提起笔，郑重地在洁白的纸上，写出一个八字。

他作为曲爹，能给《女儿情》打出八分，已经是颇为不易，要知道在他心里，能给八分的曲子。

都是大师级作曲家，这一级别人物，广为人知的歌曲。

他给出这个分数，并不是赌约，或者顾寻是他学生的原因，而是他发自内心，觉得《女儿情》配得上这个分数。

到现在，他其实还有一些不真实感，顾寻竟然能作出，这种水平的曲子！

不过应该只有这一首了，有时候作曲人突然有了灵感，超水平发挥，作出一首，超出自己水平的歌曲。

这样的例子，也是有的。

……

不一会，五首曲子分数，统计出来。

助理高声道：

“《骇浪中》《无名》分别总计评分25，26分，位列第五、四名。”

“《心愿》总计评分30分，位列季军。”

“《流》总计评分39分，位列亚军。”

当助理读到这里，各位评委们，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显然对这个结果没有意外。助理顿了顿，最后高声道：

“那么，本次《中洲传统器乐曲竞赛》的冠军是《女儿情》，总分数是50分。”

助理说完，底下象征性地，稀稀落落传出几声掌声。

《女儿情》是冠军，这是大家都默认的。

可50分，这个分数就有意思了，有精于计算的评委笑道，“哪两位这么看好《女儿情》竟然给了9分。”

大家的水平都在这，一首曲子，大概能到多少分，心里有数，大差不差。

各位评委也出言笑道：

“我打的8分，你们呢？。”

“一样。”

“俺也一样。”

“……”

笑声中，有一人没参与讨论，那就是关山，终于等到评审结束，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助理询问：

“《女儿情》是哪位朋友的作品？”

众位评委眼睛一亮，对这个问题颇感兴趣，出言附和：

“对呀，究竟是哪位朋友，在跟我们开玩笑。”

“你快说吧，现在可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了，本来就没什么忌讳，小幂的曲子我们都知道……”

“是呀，还担心我们不公允不成，真是的。”

“……”

……

一片询问声中，梅兰生微微一笑，深吸口气，暗中做好准备。

他要悄悄做好准备，然后震惊所有人！

这时助理，找到参赛选手名单，看了眼，有些惊讶，道：“《女儿情》的作曲家和演奏者都是同一个人，他就是顾寻！”

顾寻？

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可又不怎么熟悉，难道是某位退隐的前辈？

关山挠着头，百思不得骑姐。

同样的，其他评委，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也各种猜测不解，都和各自脑海里，那些朋友的名字比对，可都对不上号。

“总不至于，是哪位我们不认识的小辈吧。”有评委开了个玩笑。

其他评委闻言皆是一笑。

这个玩笑真是太好笑了。

但这个玩笑像一道惊雷，劈在关山心间，他好像记起来，顾寻这个名字，是谁跟他提起过了。

关山猛地抬头，目光看向，一旁不参与讨论，显得悠然自得的梅兰生。

“顾寻，是你的……”

时机已到！

不待关山说完，见气氛烘托到位，一直隐而不发，静待东风的梅兰生，在心中激动地喝了一声，但他面无表情，淡淡地抢答道：

“顾寻，正是我不成器的劣徒！”

说着，对关山拱拱手，环视一圈，愧疚道：“我那不成器的劣徒，让大家见笑了。”

……

望着朝自己拱手的梅兰生，关山脑子一懵，身子整个呆愣，内心哀嚎。

果然顾寻是师弟的学生，怪不得他在评审前，显得那么迫不及待。

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至于最后梅兰生说什么，关山已经听不见了，此时他像丢了魂一样，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内心回荡着一个名字。

顾寻！

顾寻！！

顾寻！！！

……

“啪！”

突然，关山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悲愤道：“啊，顾寻，亏我还给你10分，那可是满分啊！”

由于他的大嘴巴，他女儿关幂幂的参赛曲目，被他说了出去，因为担心别人说闲话，他特地给关幂幂打了一个低分。

加上确实很喜欢《女儿情》，所以一狠心，又给打了满分。

以此来显示，自己不是暗箱操作，打压其他选手。

但此时的他，别提有多后悔了。

“顾寻，误我！”

……

此话一出。

各位评委终是忍不住，哄堂大笑，就算是梅兰生也保持不住，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嘴角疯狂向上扬起。

一时间，就连屋内的空气，都变得快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