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海参崴:抹不去的痕迹
类别:
现代都市
作者:
桐汭之南字数:2145更新时间:23/07/19 01:06:45
次日,其他人留在沪上继续同江南造船厂进行沟通协调,推进海洋打捞船订制项目,陈功、许达明、夏尔三人则前往机场。
下午一点多,他们飞抵俄罗斯滨海边疆区首府,也是俄罗斯远东地区的最大城市——海参崴。
俄罗斯航空的机票上标注的目的地当然不是这个名字,也只有国内的相关资料上才会在那个俄罗斯名字后面含羞带怯地加个括号,然后小心翼翼地填入海参崴这三个字。
陈功记不住那个饱含羞辱意味的俄罗斯名字,也不愿意去记住,在所有国人的心中,这里永远都叫海参崴。
崴其实是东北少数民族方言,意指海边渔村,海参崴就是可以捕捞海参的海边渔村。
这里曾经生活着几十万肃慎(满洲)后裔,在明代时他们被称为生女真。
在大明的地图上,这里属于奴儿干都指挥使司所辖。
接近海参崴上空后,飞机在低空盘旋,等待机场空位,机身下方一边是深蓝如墨的日本海,另一边是遍布高岭的穆拉维约夫-阿穆尔半岛,一座庞大的城市濒海而卧,占据了这座半岛的一半面积。
俄罗斯称黑龙江为阿穆尔河,穆拉维约夫是阿穆尔斯基伯爵的名字,这个臭名昭著的殖民者是《瑷珲条约》的签订者,沙皇的首任东西伯利亚总督。
陈功小时候就从父亲陈有范嘴里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父亲当时的表情他还一直记得很清楚。
透过舷窗,陈功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下方的那片黑色土地,心中暗自做了决定——掠夺,尽可能地掠夺,不计任何后果地掠夺这里的资源。
此时,如果有人注意观察,会发现这架飞机上的中国人中,至少有一半和他一个表情。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疼痛和郁塞。
一走出机场关口,提前赶到的保镖们排列成一个半圆形保护阵型,迎了上来。
“老板。”以小张为首,保镖们亲热地打招呼。
“辛苦大家,我们走。”陈功点点头,在他们的护送下走了出去。
外面的马路边停着三辆俄罗斯最经典的拉达尼瓦越野车,陈功三人上了中间那辆,由小张驾驶,车队驶离机场。
“老板,飞去雅库茨克的机票是明天下午的,那边的车辆和武器我们也联系好了,到了机场就能拿到。”小张说道。
当地的车辆和武器的渠道,都是许达明提供的,作为一名前保安处情报专家,又和前摩萨德特工托马斯交好,在这些方面他拥有普通人不可能知晓的特殊渠道。
这给这支抱着特殊目的的团队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你们做得很好,也谢谢达明了。”陈功满意地说。
“老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小张和许达明几乎异口同声。
离开机场不久,车队就驶入了市区。
由于处在同一经度,这里与国内并无时差,陈功坐了这么久飞机也不觉得累,怀着某种特别的心态浏览着窗外的街景。
圆锥尖顶,圆拱门窗,红砖居多,彩色玻璃,这些就是所谓的俄罗斯风格。
一路上,小张一边开车,一边介绍经过的道路名字。
经过托马斯的特训后,到达一个新地方就了解当地的地理情况,包括目的地周围的街道名称,便成了他们的必做之事。
向陈功这个老板介绍这些情况,同样是他们的责任。
高尔察克海军上将大街,莫尔多采夫街,索尔仁尼琴街,卡马罗夫准尉街…
俄罗斯人喜欢用人名来命名街道、广场、车站、农庄、工厂以至城市,海参崴同样如此。
在车队驶过以末代沙皇海军高级将领名字命名的斯维特兰大街时,陈功看到一栋古老的大楼前,伫立着一座乌米扬诺夫的铜像,上面落满了白色的鸟粪。
“在沙皇时期这条街叫斯维特兰大街,后来的苏俄时期改为乌里扬诺夫大街,91年后又改了回来。”许达明小声说。
“达明,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陈功惊讶地问。
“我之前有来这里旅游过,这几天又仔细看过有关资料。”许达明解释道。
“辛苦了。”陈功动容道。
有了这样一个团队,他忽然觉得出门在外变得轻松有趣起来。
汽车慢慢减速,然后拐入另外一条街道,小张说道:“这是海洋大街,我们住的酒店就在前面不远。”
一座特别的建筑突然从陈功眼前闪过,青砖院墙,黑瓦屋顶,加上墙上用砖构建出来的花朵图案。
他差点惊呼出声,这就是一座典型的四合院啊!
应该是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许达明小声地说:“老板,海洋大街原来叫中国街,1920年红军击败最后一支沙皇军队,占领这座城市后,这条街道就改了名。”
“是这样啊。”陈功神情复杂地点点头,回想起刚才见到的那座铜像所代表人物曾经说过的某句对中国人来说记忆深刻的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海参崴原来有很多和中国相关的街道,比如这条街,比如原名北京街的福金街,比如原名绥芬河街的乌博列维奇街。”许达明幽幽说道,“他们就是想抹去某些痕迹啊!”
无人应答,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我们到了,现代宾馆,本地最好的酒店之一,老板是南韩人。”
前方路边出现了一座十几层的玻璃幕墙建筑,小张一边说,一边转动方向盘,把汽车驶入这栋楼边的一座露天停车场。
停车场内车辆很多,离他们停靠的车位不远处,停着一辆旅行大巴车,一群游客正在鱼贯而出,熟悉的肤色头发,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两面小旗,一面是国旅的商标,一面是鲜艳的五星红旗。
这群人中有笑容满面的,也有神情严肃的,后者往往年纪大一些。
陈功走下车,忽然坚定地说:“就像那栋坚强存留到现在的四合院一样,历史的痕迹是他们永远抹不去的。无论现在还是千百年后,我们的同胞仍然会过来这里,我希望,他们中间终有一个人是板着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