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旧梦遗香

早自习过后升了旗就吃早餐。黎大华看着同学们都吃着他最爱的炒面，用手感受着肚子里的大馍，心在叹气。李萌姑娘端着自己的粉色塑料卡通饭盒回来，可爱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这个平素最爱吃炒面的男同桌今天是怎么啦？还没有动静？

萌萌的大眼睛眨呀眨。黎大华看不下去了。掏出书包里妈妈给他准备好了的铝制饭盒，冲到教室前面去，装了满满一盒，他想试试自己的肚皮的度量。

把一碗炒面吃完，黎大华舒服的坐在凳子上，身子斜靠在后座的桌子上。拍拍明显凸出好多的肚子，黎大华觉得自己终于解馋了一回。这时代的猪肉还没有广泛使用添加剂，吃的还是米糠，长出来的肉紧致有肉味。炒面里星星点点的肉丝，黎大华觉得不放鸡精味道更好了。同桌李萌姑娘觉得这样的黎大华才是正常的黎大华。

上午第一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姓江，三十多点的年纪，卷着的头发梳了一个辫子在身后，一件淡蓝色收腰连衣裙显得身材匀称干练。“请大家把书翻到后面，今天我们讲这个学期的最后一课‘詹天佑’。”

黎大华看到小美女同桌早把书翻到了，她肯定知道今天要上这课，提前预习了。自己也拿出课本，翻起书来。突然看到一篇课文'卖火柴的小姑娘'，嗯？“有谁来买我的火柴？有谁将一根根希望全部点燃！”黎大华一边翻书一边不禁哼起了记忆深处的一首歌。

李萌小姑娘正在得意今天自己比旁边那个傻憨憨迅速，突然听到傻憨憨哼出这么好听的歌，听得呆了。这歌真好听，谁唱的？写得真好。

“李萌，你书翻到了吗？”怎么像是有人在喊自己？李萌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就听到了自己名字。隔壁黎大华正用手指着课本，李萌再看看老师，明白了这是老师点名自己来读课文。都是这憨憨，害得我在老师和同学们面前出丑。李萌气得轻轻一跺脚，读起了课文。

黎大华听着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心中感慨，上学真好，坐这教室里，简直就是享受啊。

江老师看到黎大华听着读书声，闭着眼睛打着节拍，心中暗自好笑，这小大人今天肯定又预习了课文了，这是自己在默读呢!江老师很喜欢这个学生，人聪明不淘气，学习还拔尖。看了一眼正在读课文的小女生，心中得意自己的杰作。自己故意把两个学习好的孩子编到一起坐，还真能促进他们的学习劲头。

上午两节语文课上完，作业也布置好了。顺便通知了期末考试的时间，告诉大家升学考试马上要开始了。江老师就急急忙忙下课，她还要赶到城里的家中去做午饭。下午还有她的课，来回耽误时间，她怕迟到了，所以回家就有些急。

放学了，黎大华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后座的曾庆春拉住了他：“华子，你考哪个初中？”

黎大华回头，一个单眼皮，头发略微有些自然卷的同学正拉着他的胳膊。黎大华还没有回答，曾庆春旁边的张学文就笑了：“怎么？不会是黎大华考哪里你就要考哪里吧？”曾庆春成绩有些差，张学文的这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曾庆春听张学文这样说，脸上挂不住，一时有一些急了。松开拉着黎大华的手，推着张学文的肩膀：“你管我啊？就想问问怎么了？”

黎大华看他比较急了，怕他和同学吵起来，回答道：“考初中还能选吗？不是分哪里就是哪里的？”

听黎大华这样说，曾庆春，张学文同时回答他了。原来，以黎大华的成绩，有几个重点初中都可以招他，就看他自己是什么想法了。升学考试只要考到学校年级前30名就可以，以黎大华的能力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回家的路上，黎大华经过菜市场的时候看到沈大叔还在卖菜。装土豆的三轮车上还是满满的一车土豆，黎大华不知道他早上看到的一车卖完了没有，跟沈叔打个招呼就回家了。

进了家门，客厅里的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两菜一汤的午餐，荤素搭配，都是黎大华爱吃的。黎箐箐的高中离家远，午饭和晚饭都在学校食堂吃。黎大强和黎大华一样回家吃饭，黎爸中午不忙的时候也回来吃午饭，但是这样的时候不多。所以，家里每天基本就是黎妈和黎大强，黎大华三人在家吃饭，菜也就烧得少一些了。

黎大华看哥哥还没有放学回来，就等等他一起吃饭。后面厨房里，黎妈还在清洗灶台和厨具。看到小儿子回来了，叫他先吃。

黎大华看妈妈还在厨房里忙，就想陪她唠唠。问妈妈沈叔叔家里今年是不是种了很多土豆？自己中午回家看到沈叔还在菜场卖，菜场里都快没有人了。黎妈告诉他，沈叔家今年种了两亩多地的土豆。去年他家种的玉米还没有赶上成熟就发大水被淹死了，想着今年种土豆可以早一点收，免得再被大水淹了。谁知道村里大家今年都种了土豆，这一下不好卖了，这几天可愁的。

正说着话，黎大强的声音从前面屋里传来了，喊着妈。黎妈答应着，看大儿子也回来了，就催小的快去前面吃饭。黎大华不动，一定要等着妈妈收拾好了一起去吃饭。黎妈嘴上虽然说他，但心里是甜丝丝的。这儿子懂事了啊，知道心疼妈了。

两人到了前面，黎大强同志都开始开动了。他看到黎大华早回家了，今天居然没有先吃，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母子三人吃饭间，黎大强看黎妈今天心情不错，找一个时机对黎妈讲：“妈妈，给我10块钱呗，我想这个周末和同学一起去学滑冰。”

“什么10块钱？吃饭就要钱，给你交学费书本费还不够，天天还要。今天才星期一，你就把星期天的事安排好了？都快期末考试了，你怎么不想着搞搞学习？”

黎大强一看自己一句话引得妈妈抱怨这么多，搞不好要给自己学习加码，忙低头吃饭，再不聊这个了。黎妈见他不出声了，自己的唠叨大法见效了，心中得意，顺手给黎大华夹了一筷子菜。黎大强看黎妈不唠叨他了，松了一口气，想着周末的自己那个计划，吃饭的速度慢慢降低下来。

黎大华现在心思敏捷，看哥哥有心思也不点破，快速吃好饭回来房里。

桌子上堆的高高的一堆故事书，黎大华抽出其中一本郑渊洁童话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在他的那个年代郑渊洁都封笔了，现在能重温经典，黎大华是开心的。舒克贝塔和皮皮鲁的精彩表演，竟让黎大华忽视了大脑袋都凑到了书上的黎大强。

腆着脸，深情款款的黎大强，把一个拥有着成年人灵魂的黎大华恶心到了。他实在是装不下去了，问黎大强是不是真要借钱，如果是，那要把之前欠自己的一并加起来写一张欠条。暑假了还，不还就把欠条交爸爸。并且给出了准确的欠款数字。

黎大强听到自己已经欠下弟弟如此大一笔巨款，并且今天借了还要加大数字，重要的是放假了就要还。放假还有几天？快算算。啊？才不到10天了。放假了妈妈可不会给钱自己了，这可怎么办？嗯？我今天不借不就不用写欠条了！嗯！好办法，就这么办。

看到笑嘻嘻对自己讲不缺钱了，今天不借钱的哥哥。说实话，黎大华是有一些小失望的。多好的一个免费劳动力啊，居然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