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范大爷的严重问题

中午回家，菜市场里没有了沈叔的三轮车，市场里别家卖土豆的也没有了。黎大华想，难道是城管来把卖土豆的都赶跑了？

家里，一如既往地，妈妈已经把饭烧好了。黎大华回来的早，初中的黎大强还没有回来，就和妈妈聊天等强哥回来了一起吃。黎大华看今天桌上又有一盘炒茄子，就问黎妈，自己家地里今年茄子种的多吗？聊地里的事，黎妈是家里最有发言权的，黎爸天天都是扎根厂里，黎家的8，9亩地都是黎妈在管的。哪些种粮，哪些种菜，哪些种点孩子的小零嘴都有计划。这几年种粮食不赚钱，所以有很多人家地里都抛荒了。黎家所在的城西村离市区近，有点灵活的人家都到市里讨生活去了，不想困在这几亩地里，现在村里抛荒严重。劳力多的人家就改种菜了，这样收入会高一些，但也比种粮食要累得多。

眼看着村里抛荒的地越来越多，老书记黄连发一家家动员没有一点效果，发狠道，再不种庄稼的荒地就收归村集体。这话一出，炸了马蜂窝，正中下怀。村里成群结队的人到老书记那里要退地，老书记也慌神了，坚决不允。僵持不下，现在都农历5月了，那些铁了心不要地的人家现在还没有耕田插秧，这是要又荒一年的节奏啊。

黎大华感叹这年月种个地都不容易啊，不是你出把子力气就可以的。平时看黎妈天天在地里，没有她精打细算，这个家不定有现在这样。

黎大强今天回来得比平时要晚，到家就和黎大华说，他们书已经收了有300多本了，问可不可以开始出租了？他们初中7月12号放假，再不行动学校都快放假了。

黎大华考虑了一下，决定明天开始行动。行动之前召集齐黎大强，王双军开会培训，连王佑军也被叫来旁听。黎大华规定租书押金统一10块钱一个，一个人一个证，每一个证一个号码。一个证一天只可以租一本书，一本书一天的租金3毛钱。这与普通的书店模式没有什么不同，虽然现在租书的店还不多，但是就靠这些还不足以在这个小县城脱颖而出。

黎大华的后续来了，所有的顾客都可以参加一个活动，在他这里办租书证交两张一寸的登记照片，照片是要贴在证上的，还要留档。每来换一次书就有一次记录，一天只有一次，必须本人来，如果一年内每天都没有缺勤，那么就可以得到200元的奖励。租书一天3毛，一年365天就是费用110元。如果有人得了奖，不但自己一年看书的花销免费了，还可以赚90元回来。

黎大强他们听说明天开始营业，都是即兴奋又忐忑。不过，他们事可没有少做，连装书摆摊的车，他们都准备好了。

中午草草过完，他们就又匆匆出去收书去了。下午小学里放假了，黎大华他们把留在学校里的东西都拿回来了，两天假期过后再去就是考试了。

傍晚回到家里，沈叔和婶子都在家里坐着。黎大华还没有进家门。婶子就打招呼起来了，黎大华大方回应着他们。

原来今天他们家的土豆就都卖完了，这两天除了挖土豆的时间就是上街卖，沈叔一家都累趴了。虽然很累，但是两天就把所有的土豆都卖出去了，他们也高兴，来黎大华家里也是喜气洋洋的。这次不但卖的速度快，价钱还好。因为都是成袋子的整卖，也没有留下尾货。他们全家都感激黎大华给出的主意。

黎大华心里苦笑，只要他们不要说出去是我出的这骚主意就阿弥陀佛了。不想要他们家的感激。这村里人知道了是他黎大华搞的鬼，那还得了？如果范大爷知道了。说不定村子里都不会有他黎大华的落脚地了。

范大爷这两天的日子可不好过哦，就黎大华知道的，范大爷家范奶奶就天天骂，说他鬼迷心窍，想白吃人家的土豆，最后自己吃亏。还有就是范大爷女儿范小琴，那天范大爷送土豆过去，女儿不在，上班去了，是姑爷小钱，钱为民在家收的。范小琴一回家听说父亲送来一袋土豆还是挺高兴的，进厨房一看，我的妈耶，这哪是一袋，这是要备战备荒的节奏啊。她还以为是一小方便袋，谁知是一蛇皮袋。这要吃到什么时候？

这还没算完。今天一早，范小琴的公公，钱老爷子，一早也是送来了一袋子土豆。钱老爷子年纪大了自己扛不动了，还叫上了一个本家侄子帮忙扛过来的。范小琴问起丈夫，昨天自己父亲是怎么把土豆送来的。钱为民说听到敲门声，自己出去开门，老爷子就和土豆袋子都在门口了，还是自己扛进厨房的呢。

钱为民还想等自己老婆夸奖自己一下呢。谁知老婆一言不发就跑出去了。

范小琴哪还有什么心情夸奖丈夫，她想到的第一个就是自己老爸肯定是自己一个人把一大袋子土豆扛过来的。好几里的地，一个退休了的老头子是怎么过来的哦！想想就让人焦心。这在路上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得了？

她还不知道在去她家之前，范老爷子还送了她大哥，二哥家的。如果知道了，那肯定是更加的焦躁。

这范老爷子这苦，吃的可是不小。更难的还在后面呢。

范小琴看着家里昨天父亲送土豆，今天公公送土豆，这是一起约好了的吗？联想到单位里今天议论的沸沸扬扬的估土豆，她猜到这两老人是都参与了。老公公她不好去说，只能是自己父亲了。

骑车回家刚到村口，正瞧见父亲在路口摆摊和人下棋，看到老父亲活蹦烂跳的就放心了。放心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头窜起，也不问问情况，逮着老爷子就是一顿噼里啪啦训斥。说你老都老了，就好好呆在家里看看电视，下下棋。学人家瞎占什么便宜，以为那便宜是好占的？最后还不是自己吃亏了。两个老人都不是省心的。

范大爷听老亲家也和自己一样，哈哈大笑起来。还没高兴几下，又被女儿训的找不着北了。这次是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藏了。原来，在回来之前，范小琴就打电话回家了的。电话是范奶奶接的，听说老头子送了一袋子土豆过女儿家，抱怨家里还有5袋子，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旁边下棋的众人知道了老爷子居然估了这么多的土豆回家，都笑话老爷子一世英名这次是毁了。老爷子本是一个好强的人，这次在众棋友面前丢了脸，匆匆回家，棋也不下了。

沈叔家听了范大爷的遭遇，去他家想把土豆都买回来。范大爷倔劲发了，任是怎样都不同意。还说自己处理不完就煮了当饭吃。

这老头还真是倔得可爱。黎大华知道他是不想麻烦沈家，他一个人退了，那同样买了的人不是也想退。这沈老三不是为难？

看天色已晚，沈叔一家留下感谢的话，就回家休息去了。这几天他们家可是累坏了。

黎妈催着黎大华早点吃饭，黎大强这几天神出鬼没，她也不管他了，饿不着他。就是大姐黎箐箐也回来了，黎大华还是很高兴的。这姐姐就是黎妈放出去的风筝，平时见不着人，到了时间就回来，准点的很。

黎大华感觉黎箐箐这次回来廋了一些，问她们学校里的事，也是不清不楚，她还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觉得和自己讲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