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见者有份

说到鱼，就有鱼送到门口了。范老爷子一早就去村外的河里钓鱼了，收获不错，有几条鲢鳙，翘嘴，还有一条草鱼。黎大华见者有份，挑了两条7，8两重的翘嘴。这种鱼看起来苗条，线条优美，浑身雪白，实则凶猛得很，在水里可是掠食者的存在，肉质鲜嫩，清蒸或是阳干的都好吃。唯一有些不受人待见的是小刺太多，小孩子吃这个一定要当心。

今天菜都烧好几个了，阳干肯定时间不够了，那就清蒸了。黎大华留老爷子一起吃饭，老爷子看看他饭桌上的菜，没有什么大油大荤，还不错，挺对胃口，点头答应下来。想想这么好多菜，怎么能没有酒呢。于是乎拿好渔具回家去，不一会就取来一瓶酒。红膜铁盖的，居然是一瓶茅台。53度的酒，好家伙，黎大华仅咪了一口就觉得嗓子冒烟，和他尝过的其他酒不同的是这酒一进嘴里就有一股酒味直冲鼻腔。虽然感觉酒烈，但是好像并不上头。

翘嘴上桌，黎大华请老爷子先吃，自己装了一点饭给在汽水厂的黎妈送去。范老爷子最欣赏他的地方就是有孝心，尊老爱幼，挥挥手，叫这小子快去快回。等他回到家里，看到少有回家的黎爸居然和老爷子在堂屋两人小口对酌。看见儿子进屋，黎爸高兴地对他说，儿子快来，今天咱们是有福了，老爷子的茅台一瓶就得2，3百，平时哪能喝得到？快来尝尝。

范老爷子很不屑黎爸的小家子气，揶揄道：“小家伙比你稳多了，一瓶酒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要喝，以后有的是机会。”说话间，隐隐带着得意之色。

黎大华听出范老爷子有途径弄来这酒，循声问道：“老爷子，这酒您有渠道买到吗？”

“当然有啊！买的少了可不好开口。”老爷子很有派头地话正中黎大华的心里。

“那要一千瓶有么?”

“一千瓶肯定有啊！。。。什么？一千瓶？”老爷子还以为这自己听错了，“真的要一千瓶？”得到肯定的答复，又问道：“你要这么多干什么？你还小，喝不得酒，再说这么多酒也喝不完啊。这可是要好多钱的。不敢瞎开玩笑。”范老爷子被黎大华一句话都搞得魔怔了，酒也不喝了。

黎大华算了的，按300一瓶来算，一千瓶就是30万。这个钱，他现在还真的拿得出来，不是考虑到屋子太小，不好放下，他要的还会更多。范老爷子看黎大华是认真的，再看看旁边的黎爸，见他纹丝不动，显然是没有疑义的，也不问钱从哪里来，严肃地点头道，数量太大，要等他回去打听了之后才能答应有没有。黎大华点头答应。

一瓶酒，黎大华就尝了一口，其余的都是范老爷子和黎爸分着喝了。桌上的菜也都吃光，老爷子夸奖黎家的菜合口味，以后还会来吃。黎爸很高兴，要老爷子以后常来。几人还在喝茶，范奶奶寻上门来了。茶话会草草结束，范大爷临走的时候还在夸奖酒菜好吃，他现在都忘记了酒还是他自己拿来的，平时都不舍得喝的，当然好喝呐。范奶奶觉得老家伙酒后丢人，不好意思久留，搀扶着老爷子快快回家里去了。

把有些微醺的黎爸扶进房间休息，再把碗碟收进厨房，从院子里的水井里压上水来洗碗。院门开了，沈淑娟穿一件粉绿碎花的小衫，戴一个宽沿草帽走进来，衣服下摆还有些雨滴的痕迹。她是来喂千鹤的，看到黎大华在院子里打水，过来帮他压井。千鹤看见沈淑娟过来居然不先去它那里，生气了，发出呱呱的叫声。黎大华只得要小丫头先去伺候这老爷，自己提水去厨房。菜盘子还没有清理完，沈淑娟就过来了。黎大华问千鹤都喂了？小丫头点头，一边把他手里的抹布拿了过去，在黎大华的身边洗起碗来。黎大华看小丫头动作麻利得很，只得让出位置，站在一旁问她外婆的病情。小丫头听黎大华询问外婆的情况，手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刷起了碗，说没有什么大问题，都是一些老年病，医院治愈不了，只能控制。黎大华也理解现在很多家庭遇到生病都是这样的，诊治的医院没有了有效的方案，就只能靠自己的身体抵抗了。黎大华伸手在小丫头的肩上揉了揉，以示安慰。

门外的小雨渐渐停歇，院子外的树梢上又开始听到小鸟的叫声。黎大华带着沈淑娟深一脚浅一脚走在田间的小路上，远处传来知了的叫声，小丫头提一个小桶和黎大华并排走在一起，微风袭来，淡淡清香传入鼻腔。不知不觉，当年的小丫头已经快变成一个小美人了，粉嫩的脸庞有着点点的肉感，干净富有弹性；细长的柳叶眉之下是一对乌黑的眼睛泛着光韵，眼睑稍稍下垂，睫毛弯曲得像两把扇子，忽闪忽闪；鼻梁挺直，小嘴的唇角微翘，好看之中又带一点俏皮，好似路边小河里一朵娇羞的水莲花，带笑之中还偷偷调戏着水滴。

荷花姑娘正在四顾野望，突然发现小路边的草丛里冒出几朵白白的东西。惊喜地指出位置给黎大华看，等走近了看，原来是一窝草菇。两小的收鱼活动增加了变数，寻蘑菇之旅开始。雨后的蘑菇不按规律的生长，这里几颗，哪里一蓬，不一会，两人就收获了一大桶。

找到第一个放鱼笼的地方，黎大华脱了鞋直接赤脚下水。在一丛有一些枯萎了的水草下面伸手一探，就摸到了鱼笼的所在。捡开杂草，把鱼笼提上水面，水波开始荡漾起来，有鱼！

“有鱼！”岸上的沈淑娟开始开心地叫喊起来。黎大华小心地把鱼笼慢慢提出水面，看到里面全是鱼，泥鳅，鳝鱼，还有一只小龙虾。小丫头兴奋的同时，又有些愁，没有地方来装鱼了。黎大华叫她脱掉了头上的草帽，用草帽装了蘑菇，腾出来的桶就可以装鱼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小桶很快就要满了。鱼的种类也变得丰富起来，多了小鲫鱼，刀鳅和鳑鲏。但还是泥鳅最多，有的又粗又肥，几条就可以炒上一碗了。鱼笼收完，黎大华顺手在水里拔了几把水芹菜。水芹菜拔出后漂浮在水面上，挑捡着鲜嫩的理了一把，又用一根较长的捆紧实了抛给岸上的沈淑娟。小丫头拎着一头就轻松的收入囊中了。

趁着雨后涨水，黎大华又重新放了鱼饵，把鱼笼再找地方下好，才起身回家。路过河边的小树林，又发现杨树上的木耳也变大了，两人也没有放过，全都搜刮了一遍，才满意的回家。

回到家的两人清点了一下外出的收获，泥鳅都有3，4斤，鳝鱼也有几根，刀鳅几根都成不了菜，鲫鱼也不多，鳑鲏倒是差不多有个半斤的。鳝鱼，鳑鲏都给了小丫头。她还不要，说是要留给千鹤吃，黎大华说有给它吃的。前些天和程刚，董耀光他们弄回来的鱼吃不完，都晒成了小鱼干，到时喂千鹤也方便。

黎大华准备泥鳅留着明天粉蒸了给回家的黎大姐吃，鳝鱼和鳑鲏还能做一碗菜，就给丫头带回去，给家里也添个菜。至于剩下的刀鳅和小鲫鱼，他准备再去河边采几根芡实，剥了煮鱼汤，那可是一碗好菜。

沈淑娟来黎大华家里就是想和华哥多呆一会，现在把鱼一分，他就催着人快点回家了。心里有些委屈，但还是听话的嘟着小嘴往家里去了。黎大华一个成年人的思维，能带着一个小姑娘在野外胡闹半天，已经是感觉像带着自己的女儿郊游了，如果回到家了还要和她腻歪在一起，他怕有人要喊他变态。现在到晚饭时间了，再不催着沈淑娟早一点回家，她这鱼只能明天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