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异族语言学

类别:游戏竞技 作者:酒精过敏字数:4307更新时间:22/06/10 07:19:13
林间陵寝是一座巨大的地下陵墓,埋葬在这里的,都是在两百年前曾经与末世君王达伦第尔和他强大的军团战斗过的勇士遗骸。坚硬的花岗岩雕刻成两个持剑武士的巨大雕像,它们相对而立将手中的宝剑在空中交错,组成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墓**大门。大门之后,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无尽黑暗,那黯淡到了极点的颜色仿佛是在告诉意图进入陵寝人们:一旦越过这扇大门,你就来到了属于死神苔芙丽米兰斯所掌控的永夜寂土。或许是因为陵寝中的黑暗太过深沉,让我的目光一时无法适应。在走进大门的一刹那,我似乎感到自己正在穿过一道能够凝聚光线的巨幕,门外的景物和门内的黑暗在一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仿佛空间在这里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撕得粉碎,然后又被重新拼凑起来。虽然只是迈过了一扇大门,可我却感觉自己好像刚刚穿越了一条漫长的隧道,来到了一个和刚才全不相干的陌生所在。我们是紧跟着一生执着于梦他们五个人进入的陵寝,就在穿越大门的时候他还就走在我身前两步远的地方,我一伸手就能抓住他的斗篷。可一进入陵寝中,就只剩下了我们五个人,根本就看不见另外一支冒险队伍的踪影。“咦,他们五个人呢?”我惊讶地问道。“他们在另外一个副本里。”长弓射日对我说道。“另外一个?”我更惊讶了。你能想像的到吗?两批人,几乎是同时走进了一扇大门,只是因为他们比我们快了一步,就跑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去了。“你该不会不知道什么叫做‘副本’吧?”看见我无知的表情,长三角用观赏稀有动物一样的表情看着我。我谦逊又诚实地摇了摇头。“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就跑到这里来玩,有时候我都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个地球人。”地球?在我的地图上似乎并没有标有这样的一个地区。如果按照国家来划分,我毫无疑问地是一个德兰麦亚人,而并非是长三角所说的什么“地球人”。所以……我坚定不移地再次摇了摇头。奇怪的是,我的这一完全正常的反应似乎让长三角彻底无奈了,他双手一举,做了一个表示放弃的夸张姿势:“好吧,我被你打败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最后还是长弓射日告诉我,每个冒险队伍都会进入到许多个完全相同的副本中,队伍与队伍之间并不会相互接触,直到走出副本为止。矮人牧师解释得很清楚,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所谓的“副本”,只是一个高阶的大范围空间系魔法而已。陵寝中并不像从外面看上去那么黑暗,四面的墙壁挂着不少长明的魔法***,灯光虽然昏暗,但也足够看清陵寝内部的景象了:一面绘着两百年前那场战争景象的巨大影壁正对着大门,因为时间的缘故,影壁上的油彩已经脱落了不少,许多地方好像还涂抹过大片的血浆,渗出一层干涸的暗红色,使整幅画作变得斑驳阴沉,透露出一种说不出口的阴森感觉。影壁两侧是两扇偏门,通往陵寝的更深处。在影壁和大门之间的这座大厅两旁,整齐地排开两列石棺,石棺上似乎被什么人移动过,上面的青苔和灰土被胡乱抹成一片,上面的蜘蛛网也被扯破,飘飘荡荡地挂在棺材四沿。“小心点,这些棺材里都是吸血鬼,只要我们一靠近就会爬出来。”在这里有了多次死去活来的经历,长三角心有余悸地提醒我们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他们慢慢引过来。杰夫,准备上来顶怪;克拉多,先把图腾插上。”说到这里,他还特意问询地看了牛头人萨满一眼,示意他做好准备。牛头人迟疑地看了看横在一旁的石棺,又看了看正在指手画脚的长三角,仿佛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带着少许犹豫表情地点了点头。对于他的反应,长三角理所当然地将之默认为“了解了”的意思——之后生的事情证明,这只是一个让人遗憾的误会。正当长三角隐起身形,准备悄悄摸上前去的时候……“啊……”那个名叫克拉多的牛头人萨满忽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狂暴起来,从背后取下自己的双手战斧,哦啊狂吼着就直冲到一堆石棺中间,抡起战斧一下子把一口石棺打了个四分五裂。一个身着黑甲、肤色苍白、手持一把长剑的吸血鬼立刻从破碎的石棺中站起身来,挺剑和他战在一起。在克拉多的四周,更多的吸血鬼也纷纷爬出石棺,把莽撞的牛头人萨满围在中央。克拉多用他骁勇彪悍的表现证明了他是一个血统纯正的正宗牛头人,同时也证明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愣头青。他的豪迈壮举来得实在太过具有戏剧性,以至于我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个人犯浑,心里就连制止他的念头都来不及出现。我甚至不能相信这件事真的正在生——牛头人萨满实在没有任何这样逞威的理由,如果不是每个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我说不定会以为这是一种狂热的幻觉。直到牛头人萨满的生命只剩下一半的时候,长三角才勉强合起他张得快要脱臼了的下巴。“这个疯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半兽人游荡懊恼地举起了他的战锤和匕,一边抱怨着一边迅地加入了战团。“天啊,我今天终于见到一个比我还猛的人了!”克拉多狂野的战斗姿态就连我们一向鲁莽好战的矮人牧师长弓射日也深感自愧不如,他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及时地为牛头人释放了一道治疗波。尽管数量众多、来势汹涌,但这群吸血鬼并没有给我们造成太大的威胁。这群行走于黑暗之中的生物天生就具有一种名叫“血液抽取”的邪恶技能,这个技能和吸血蝙蝠的“吸血”有些类似,可以将对手的生命力转化成自己的,不过威力明显要大了许多,倘若一群吸血鬼同时对一个对手使用这一招,确实能在很短的时间里造成致命的威胁。不过除了这一项技能之外,这些怪物在近身肉搏时所表现出的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十分普通,与他们三十级左右“狂暴”战士的名头并不相符。而且,这些家伙对于火焰似乎有着天生的畏惧,即便是最低阶的火系魔法“火弹术”也会给他们带来不小的伤害。一道道喷着灼热气息的火系法术从黑极光的手中不停地射出,为这群黑暗之民照亮了通向毁灭的道路。不过,尽管我们的战斗有条不紊,但这并不意味着正身处大群吸血鬼包围之中的克拉多也可以从容应对。牛头人萨满刚开始时的狂野表现将绝大多数的吸血鬼都吸引在了自己的周围,我猜这头体格健壮、鲜美多汁的肥牛非常符合吸血鬼们的饮食标准,这群肤色苍白的贫血症患不约而同地将克拉多作为“血液抽取”的选目标。一条又一条汲取生命力量的红色魔法光束贪婪地照射在克拉多的身上,在最壮观的时刻,克拉多身上的光束甚至达到了八条之多,他头顶的生命槽就像是退潮时的海岸线,以让人惊叹的度迅地干涸下去。之所以他还没有被抽成牛肉干,除了我们总能及时打断这群吸血鬼的施法之外,他果断的自救行为也为自己的苟延残喘争取了一些宝贵的时间。众所周知的是,萨满法师最为倚重的魔法道具就是它们亲手制作的图腾柱。这些被雕刻成许多不同形象的木柱在萨满法师们的手中具有异乎寻常的力量,能够在战斗中为他们提供各种宝贵的助力。克拉多或许不是一个理智冒险,但他毫无疑问是一个称职的萨满法师。看他大斧一劈,把一只孱弱的吸血鬼远远地砍飞开去,继而双蹄狂踩,施展出了“战争践踏”的保命绝招,把四周的敌人都震得东倒西歪,他趁机大手一挥,重重地将一根图腾柱插在地上。陵寝中的地面都是由巨大的青石板拼接而成,十分坚固,他居然单手就把图腾柱插得四平八稳。如果他不作萨满法师,转而去从事建筑行业,我想他一定会成为一把夯砸地基的好手。他插下的图腾柱名叫“生命图腾”,它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恢复使用及其同伴的生命力,被困的牛头人萨满就是靠着这根东西撑过了不少次的险情。我猜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或许会像种庄稼一样把这种图腾柱插得满地都是,不过图腾技能的冷却时间让他每次只能景况凄凉地守着一根生命图腾过活。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图腾柱的造型显然是源于萨满教义中某些关于生殖崇拜的典故,那昂然耸立的粗壮一根仿佛正象征着生命传承的延绵不绝,以之作为回复生命力的图腾象征,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不愧是以体格壮硕著称的牛头人,恐怕只有他们才有资格把图腾象征都做得如此巨大夸张。在战斗中,我心里居然兴起了这种略显自卑的念头。不过,就算是借助了生命图腾的恢复力量,克拉多的处境仍然不容乐观,在众多吸血鬼的围攻下始终险象环生。不过,牛头人鲁莽好战的狂野天性却让这个萨满法师越战越勇,他甚至遏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昂起他断了一支角的头颅大声狂呼起来,宣泄着自己心头粗豪的战斗热情:“快d黎教我呀,我就黎顶唔顺啦……”(快点来救我啊,我就要顶不住了……)我猜这种呼号声是牛头人这一种族特有的民族传统习俗,它与之前我所听过的任何大陆通用语都截然不同,音时带着独具特色的平舌音和鼻腔共振,让我充分感受到了牛头人萨满慷慨昂扬的悍勇斗志。对于克拉多的这声豪迈的战呼,长三角和长弓射日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地强烈。他们顿时一齐愣了愣神,满脸迷茫地面面相觑。“你听懂他在说什么了吗?”长弓射日问道。“我听出来了……”长三角有些迟疑地思考了一下,“……他说的……好像是粤语,也就是广东话。”“废话,我当然知道那是粤语,我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想干什么?”长三角一脸白痴相地耸了耸肩。沉默无语的两人……片刻之后,他们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不约而同地把头转向正在身后施放法术的黑极光,连忙问道:“嗨,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我们的魔法师同伴顺手扔出去一只威力巨大的火焰之矛,然后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对伐起,吾阿伐晓得伊了刚撒么兹。”黑极光的回答简短而明快,和克拉多一样,他使用的似乎也是精灵族人特有的土著方言。尽管这两种语言有着迥异的音方式和语法习惯,但对于我们来说,它们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相同点,那就是:我们一句也没听懂!“我倒!”长三角看上去快要昏厥了。“噗,上海人!”长弓射日似乎在这个不恰当的时间里产生了用自己的脑袋测试一下陵墓墙壁坚固程度的念头。“你地搞乜鬼呀?仲唔快d过黎救我?!我就黎冇血啦!”在这个当口,克拉多再次出了他的呼声。这时候,我隐约觉得事情似乎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克拉多的呼声凄厉慌张,听起来不太像是在抒他狂热豪勇的情绪,倒更像是在向我们表达某种更为急切的愿望。“我觉得……”一脚踢开一只扑向我的吸血鬼,我喘着粗气提出了我的看法,“……他好像是想让我们快点救他出来……”“咦,杰夫里茨,你懂粤语吗?”长三角欣喜地看着我问道。我这还是头一次知道牛头人的种族土语名叫“粤语”,就更不用说“懂”了。“我不懂什么‘粤语’……”我摇了摇头,否定了长三角的猜测,然后指着克拉多的方向对他们道:“……不过……我看得出……他的处境好像非常不妙。”在我的手指着的方向,克拉多头顶那根生命槽几乎已经处于完全真空的状态了。我觉得不需要这群吸血鬼用什么“血液抽取”的鬼把戏了,就算是一只蚊子轻轻叮他一口,也足够要了他的命。“我顶!俾你地累死啦!”正当我指着克拉多的时候,一只吸血鬼异常配合地一剑扎在克拉多的**上,我们只听见一声不明所以的惨叫声,然后就看见牛头人萨满那具威武雄壮的身躯,终于软绵绵地扑到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