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演化

“嘶嘶嘶——”

从米娅的耳旁传来了心灵杂音，整个世界仿佛褪色的水墨画一般失去了存在皈依，然后迅速倒带——

在米娅的主观意识之中，自身的行动化作无数虚幻的光影，最后退回到了刚刚进入事项选择树的时间段。

不，甚至还要更加往前，米娅已经看到了中央塔内部所隐藏的生化ai阵列，以及其中隐藏的最为强大的扭曲阴影。

“咔嚓——咔嚓——”

虚幻的世界猛的碎裂，米娅回过神来之时，再次回到了亚空间断层，只是最前方的钢铁王座之上，方舟机甲的身影耷拉着，仿佛失去了动力源。

“菲丽丝·卡斯德伊，”从米娅的耳旁传来了熟悉的衰老男声，米娅瞬间反应过来，这是祖父的声音，“厄琉息斯秘仪的真正秘密，我原本准备带进棺材里面……”

“但是，我不甘心！人类即将亡族灭种，恐怕只有你，只有传承了亚空间印记的你，才能给人类文明复仇！”

米娅咽了一口口水，目光看向前方的钢铁王座。

随着光学迷彩的解除，中央塔所镇压的那位亚空间大魔，终于显现出身形。

那是一团扭曲不定型的漆黑阴影，覆盖在方舟机甲之上，正在大声咆哮着，无数的金属缆线与之连接，超能的力量贯穿其中，镇守着整个中央塔。

“祖父……”米娅稍稍后退了一步，对现在的发展有些迷茫。

她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是虚幻的，但是这其中所遭遇的一切却极有可能是真实世界的演化。

“菲丽丝！开启你的亚空间印记！”祖父的扭曲之音响彻整个亚空间断层，“现在的你实在是太弱了，无法在亚空间大魔的手中脱逃，我会根据你的亚空间印记所开启的超能，推演最适合你的运转方式！”

“只有你的亚空间印记，才能真正开启厄琉息斯秘仪！”

“…………”米娅握紧了手中的厄琉息斯秘仪残片，在这个时间段，残片并未被修复。

“你还在犹豫什么，菲丽丝——咦？！”扭曲阴影的声音猛的停滞下来，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米娅，“为何我的超能无法影响到你的亚空间印记！”

“祖父，因为只有我的亚空间印记是真实的。”米娅终于回过神来，向祖父微微行礼，然后开启了亚空间印记。

三颗星点显现，在亚空间断层之中微微闪耀，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群星网络不断呼吸着，与亚空间本身产生了共鸣，只是仿佛溺水了一般，无法获得真实的力量。

祖父为了米娅的安全考虑，最开始并未动用巧力对亚空间印记施加影响，但是超能失效的这种情况，让他极为诧异，值得让他试探一下。

扭曲阴影的光影之力渗透入了三颗星点之中，绕过了亚空间印记本身的力量，伪装成亚空间本身的扭曲之力，渗透其中……

“真实……虚幻……”象征着祖父的扭曲阴影开始剧烈波动，“哈哈哈哈哈——假的好，假的好啊！”

漆黑的扭曲阴影大笑起来，他从亚空间印记之中看到了未来。

这是人类文明彻底毁灭的未来，就连自己的座驾都隳入亚空间，在玛格达拉的威胁下逃亡……简直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未来。

但是，这是亚空间印记所演化出来的时空坐标之一，人类尚未抵达的时空彼岸，一切还有改变的机会——

“祖父，您所说的，厄琉息斯秘仪的真实……究竟是什么呢？”米娅斟酌着，向祖父询问道。

“厄琉息斯秘仪啊……”扭曲阴影的声音带着感慨，“菲丽丝，厄琉息斯秘仪，和亚空间印记是相匹配的。”

米娅听到这里，内心狂跳，厄琉息斯秘仪竟然与亚空间印记有关系？！

那岂不是说，厄琉息斯秘仪也是魔女级超能物种相关联的事物！

“呵呵，不用那么惊讶，厄琉息斯秘仪的力量，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菲丽丝。”扭曲阴影努力想要把声音和蔼一些，但是那一股异样的扭曲却无法遮掩。

“如你所见，亚空间印记打破了进化的限制。那厄琉息斯秘仪，就是平衡器。”

“那是完完全全的等价交换，没有事物可以脱离厄琉息斯秘仪的束缚。”

“等价交换……”米娅喃喃道，“这就是……强制执行平等契约的原因吗？”

“没错，平等契约的核心，就是等价交换。强制执行的力量，来自于厄琉息斯秘仪所描绘的神秘能量回路。”扭曲阴影使用出自身的超能，在虚空之中描绘出一尊正二十面体。

但是，这一尊正二十面体在刚刚生成的那一刻，猛的塌陷下去，就此碎散为光粒子。

“被宇宙本身所排斥吗。”米娅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明明只是等价交换，为何会被排斥？”

“桀桀桀！这是没有任何先决条件的等价交换！”扭曲阴影的声音愈发扭曲，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只是强行抑制下去，没有对米娅造成伤害。

“如果不是我已经确认这个世界是虚幻的，恐怕我说出秘密的同时，厄琉息斯秘仪的真实事项就会被扭曲成其他意义。”

米娅无言，与魔女级超能物种相关的事物都透露着无限的奇诡，必须要更加小心的应对，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让整个人类文明陪葬。

“你的超能，我已经知晓……竟然是演化群星网络，点亮星点吗。”扭曲阴影的超能不断扫瞄着米娅开启的空间权能，“不得不说，你比我更加适合传承亚空间印记。”

“至少，我无法把厄琉息斯秘仪并入亚空间印记……而你，却拥有这个能力。”

扭曲阴影说罢，就以自身的光影之力，推演着米娅的亚空间印记运转方式。

三颗微小而又虚幻的星点和群星网络，出现在了钢铁王座的前方，以超越米娅观测极限的速度进行演化。

米娅并没有等待过久，在数分钟之后，星点和群星网络的演化缓缓停止。

在钢铁王座的前方，出现了由6颗星点构成的虚幻的星座。

“菲丽丝……你的亚空间印记，可以并入厄琉息斯秘仪，这就是厄琉息斯秘仪在你的群星网络之中的形态。”

“星座，这么称呼或许很合适。”扭曲阴影声音带着衰弱，显然他刚刚的高强度运算对他也是一个挑战，“当然，如何命名这个星座，随你喜欢了。”

米娅的眼前，出现的是一尊由6颗星点所构成的正八面体，内部不断闪耀着荧光，内蕴着的晦暗群星网路仿佛在下一刻就会苏生，重构为另一形态——

“封印石座。”米娅略微思考，很快回答道。

这是厄琉息斯秘仪的封印状态，只有解开封印，从正八面体化作正二十面体，才会显露出真正的威能。

“封印石……吗。”虚幻的阴影沉吟着，“很好，看来你也考虑到了它的本质。”

“当然，命名只是一件小事。”

“桀桀桀——开启厄琉息斯秘仪吧，就是现在！”扭曲阴影的声音瞬间变化，带着极度的扭曲，然后对着米娅投射出一道光柱，把封印石座的构建方式映入米娅的意识。

祖父的声音如同心灵污染一般瘆人，让米娅的内心一阵发麻，但是构建方式却完好无损的传输了过来，在米娅的意识中无比清晰的旋转着。

“这个世界是虚幻的，但是厄琉息斯秘仪，原本也只是能量回路的运转方式而已，虚幻和真实没有任何区别！”

“这是你脱离这个虚幻世界的最大力量！”

米娅的内心一阵失神……自己的祖父，即将被野性吞噬了吗？

米娅咬咬牙，大声回应道：“祖父，谢谢您！”

说罢，米娅的空间权能大放光明，星点与晦暗的群星网络交相辉映。

虽然只有三颗星点，但是米娅知道，这已经足够构建出撬动实力天平的真实事物——

“嗡嗡嗡——”

三颗星点不断旋转着，吸引着四周的群星网络，三颗晦暗的星点被筛选出来，与之相对。

正八面体的封印石座缓缓出现，只是一半闪耀，一半晦暗。

米娅的目光一闪，把手中的厄琉息斯秘仪残片投入其中。

“再次演化吧，封印石座！”

封印石座因为缺失星点，无法展开的结构，得到了厄琉息斯秘仪残片，有了存在的皈依，再次吸引着群星网络，只是速度变得极为缓慢。

这是因为内部流转的超能没有达到阈值，无法真正开启厄琉息斯秘仪。

“快一点……我的力量即将失控……”

扭曲的阴影不断逸散，方舟机甲因为超能的碾压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你的力量不够，是因为这里无法沟通亚空间！但是亚空间印记绝不是如此简单的事物——”

“毁灭的世界……毁灭的世界里，同样有亚空间的超能之海！”扭曲阴影大吼着，“开启你的时空坐标吧！”

米娅微微点头，自己终于到了不得不使用的地步。

所幸这里只是事项选择树所演化的虚幻世界，不会对真正的米娅产生影响。

米娅的心念一动，三颗星点的其中一颗开始收缩，然后瞬间碎裂为雪花状，化作一道虚幻的传送门，一道难以描述的时空坐标开启了。

雪花状的时空坐标不断旋转，传送门之中展现着宇宙的本质纯黑，贯穿了真实与虚幻。

“吼吼吼——”

从时空坐标之中猛的传来了怒吼声，让米娅一阵紧惕，做好了战斗准备。

但是随着声音的不断接近，米娅也有些狐疑起来，因为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米丝蒂娅，是方舟机甲的声音欸？”雪儿率先反应过来，惊讶的对米娅说道，“难道那个世界并没有毁灭，人类还在对抗玛格达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