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毁灭

“咔擦——咔擦——”

在米娅的耳旁逐渐传来了如同齿轮摩擦一般的心灵污染噪音，带着强烈的规律感。虽然轻微，但是却足以牵扯米娅的心神。

而米娅眼前汇聚成江海的流光溢彩，其流动速度也愈发缓慢，仿佛有某种更加厚重的事物将要生成。

“亚空间之中的心灵污染……已经有凝固的迹象了？”米娅的眉间微颦，这简直不像是人类文明疆域所对应的亚空间。

亚空间之中的心灵污染想要凝聚成为固体的条件极为苛刻，其中之一就是需要有足够厚重的文明底蕴。

像人类文明这样年轻的星际文明，根本不足以构成让亚空间之中的心灵污染实质化的条件，这也是人类文明为何会放肆利用亚空间大魔的契约，对文明的发展进程进行加速的原因。

人类文明借用超能的毁灭之力有着极高的代价，但是这个代价始终是可控的，人类文明会掐灭所有会导致毁灭蔓延的源头。

而米娅现在所看到的近乎凝聚成实质的心灵污染，应该早已抵达人类文明强制清理的界限，这其中隐藏的问题，实在是让人细思恐极。

“这就是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在人类文明爆发的定时炸弹……”米娅喃喃道：“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人为加速了人类文明的心灵污染的积蓄程度？”

在文明发展到极限之后，那最后的亚空间风暴会构成最为璀璨的灭世海啸，然后摧毁整个文明疆域，让心灵污染彻底沉寂，凝为矿脉……这就是文明的宿命，智慧生命体的最终归宿。

人类文明啃食的就是早已毁灭的上古文明的遗留亚空间矿脉，这才是最为宝贵的财富。或许有些异星文明已经盯上了人类文明足够庞大的文明体量，想要人为加速其步入毁灭的进程。

最为关键的是，人类文明直到现在还没有寻找到问题的关键，仿佛亚空间的异常根本不存在一样。

“轰隆隆……”

就在米娅驾驶着利维坦级海皇系机甲，不断探查着亚空间的时候，在亚空间的深处突兀的传来了规律的轰鸣声。

轰鸣声带着强烈的狂暴和压迫感，仿佛下一刻就要向米娅袭来。

“超能机甲……而且是大量！”米娅的瞳孔微缩，然后瞬间启动了利维坦级海皇系机甲的隐匿模式，然后向着身侧更加空旷的方向退去。

“咔擦——咔擦——”

如同齿轮摩擦一般的噪音在米娅的耳旁愈发清晰，米娅也终于知晓这一股心灵污染的源头——毫无疑问是前方这些即将袭来的超能机甲。

“嘶嘶嘶——”

数万道凝聚到极致的彩虹之光，瞬间贯穿了米娅前方不到数公里的亚空间范围，把原本有些凝固的璀璨海洋彻底搅动，无数的色彩升华成为氤氲的迷雾，心灵污染的密度大大降低。

但是米娅在看到这一轮强势至极的超能侵袭的时候，如坠冰窟。

“我刚刚停留的位置，就是毁灭打击的最中央范围！”米娅微微眯起眼睛，她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情况出现的打算了。

“咔擦——咔擦——”

心灵污染所带来的齿轮摩擦声不断增加密度，米娅再次感受到了芒刺在背，于是不再隐匿机体，直接启动机甲的极速，瞬间向着身侧后退了十数公里。

“轰——”

又是一轮彩虹之光的齐射，直接以扇形的覆盖范围袭击向米娅。如果不是米娅后退的速度不减，而且通过神格辅助计算后退方位的话，恐怕真的会被波及到。

两次袭击徒劳无功，从亚空间的极远处，终于传来了一股略带扭曲而又生硬的机械声，“又是一位人类文明的蝼蚁。”

像这种明显带着种族倾向性的话语，让米娅心中不详的预感终于变为了事实。

在米娅的周边区域，亚空间之中的心灵污染已经被彻底清理，显现出来了袭击方的真实面目。

那是……数万台支离破碎，仿佛是被碾碎之后强行组装在一起的超能机甲，而这些机甲头部监视器闪烁着极其诡异的七彩光芒。

米娅细数其机甲的特征，她眼熟的至少有数十种，而每一种都是隶属于不同的亚空间大魔。

“这是已经逝去的超能机甲残骸，被强行拼装在一起！”雪儿瞬间就发现了问题所在，“操纵这些机甲的，究竟是——？！”

“哈哈哈哈哈——”

如同心灵污染的一般的狂笑声响在了异构机甲的后方，“不用担心，你很快也会变成这一堆废铁之中的一位！”

“咔擦——咔擦——”

米娅再一次听到齿轮摩擦的声音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所驾驶的利维坦级海皇系机甲，其外部赫然出现了无法弥补的碎裂痕迹！

机甲外甲寸寸崩溃，七彩的线条迅速渗入机体骨架，然后转瞬之间就摧毁掉了维持机体正常运转的能量回路，机甲光脑瞬间宕机，整个机甲驾驶舱变得漆黑一片。

米娅当机立断，直接抛弃了原本的机甲，然后投影出另外一台新的利维坦级海皇系机甲。

在米娅安全脱出之后，原本的机甲瞬间碎裂成无数的机械零件，然后就像液体一般融化在了亚空间之中。

米娅驾驶着机甲，快速游走在战场的边缘，心中惊怒无比。

她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是怎么摧毁自己的机甲的！

不是超能，也不是灵能，更不是打破规则的魔女权能，这种手段已经超出了米娅的想象！

“咦？机甲复原？”在哪数万台机甲后方隐藏的某位存在，终于提起了一丝兴趣。

“…………”米娅不断检查着机甲光脑的记录，虽然上一台机甲已经被摧毁，但是空间权能已经保存了完整的数据，“这是，契约反噬？”

米娅看到了机甲光脑之上的记录，而这个记录让她有些不可置信。

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能够通过契约摧毁空间权能构建的利维坦级海皇系机甲？

“咔擦——咔擦——”

米娅的机甲再次出现崩坏，而空间权能却又无法阻止崩坏的蔓延，米娅的意识在神格的加速之下，转瞬之间就把所有的可能性和线索思考完毕。

“厄琉息斯秘仪……”米娅再次投影出一台新的机甲，然后沉声说道。

这种强制执行契约的方式，与米娅掌控的厄琉息斯秘仪有着些许区别，契约执行的隐秘性大大提高，但是其本质却没有改变。

那就是……不可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