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衔尾

“米斯蒂娅？！”雪儿在看到外界的荒芜星域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惊讶的声音，“根据时空坐标的对比，这里似乎是人类文明所属的亘古星域！”

亘古星域是人类文明在星际时代所开拓的一处荒芜星域，这里曾经有某位强大的亚空间大魔归墟，所以整个星域都呈现出破碎状态。

这样的亘古星域对于人类文明没有任何开发价值，直到月光环盘踞在亘古星域之后，亘古星域的重要性才出现了大幅提升。

“亘古星域吗……”米娅听到这里，内心不由的跳了跳，“这里的亚空间曾经出现过庞大到极致的亚空间风暴，彻底摧毁了亚空间之中的矿脉和现世宇宙之中的生命。”

米娅感觉到一股荒谬感，这个执行者竟然是自己吗？

无论这是不是巧合，米娅也不会停止自己的行动，或许就是这样坚定的选择，才让这一段历史成为无法篡改的事实。

“嘶嘶嘶——”

时之虫在亘古星域之上不断旋转扭曲着它的本体，原本就已经只剩下残骸的亘古星域仿佛被磨盘碾过一般，逐渐化作齑粉。

“…………”米娅看着时之虫的行为，想要寻找到时之虫的力量不均衡的地方，但是时之虫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佳，所以它的噬齿没有吞噬向米娅，而是直接衔住了自己的虫尾。

狂暴无比的超能之力凝聚到时之虫的虫尾，然后被时之虫再次吞噬，超能之力的循环回路至此彻底构成。

时之虫原本即将崩溃的超能之力踏上了无限加速的高速公路，虽然暂时避免了归墟的情况，但是也让它难以动用它的超能之力。

“这种形态，我确实难以寻找到力量的不均衡点，但是时之虫依旧是在作死。”米娅不由的一阵无语，像这种衔尾循环状态，在亚空间大魔之中也不是个例。

许多即将陷入归墟的亚空间大魔都会在垂死挣扎之中，尝试让自己的超能之力在现世宇宙达成高速循环。

但是很显然，这是一条断路，亚空间大魔无法通过这种方式晋升更高的境界。

“我无法向更早的时间节点跳跃了，你究竟做了什么！”时之虫的无言之语向着米娅传来，极度愤怒的情绪几乎要点燃米娅。

“哦？看来你遇到了很大的问题。”米娅似笑非笑的对时之虫说道：“人类文明的发展根源是被隐藏起来的，你永远无法寻找到你的皈依。”

“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一片虚无！人类文明根本没有过去，就像是突兀从现世宇宙之中出现的异常！”时之虫无比疯狂，构成环状的本体不断扭曲褶皱，似乎想要打破眼前的虚空，看到真正的现世宇宙。

不过很可惜，时之虫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魔女权能永世唯一，而通过引力权能构建的时空闭环……也是唯一的。

除开米娅的原点宇宙之外，在其他的时空象限无法寻找到人类文明的真正起源，这是被隐藏起来的绝对之物。

人类文明或许拥有更多的可能性，拥有更多的起源，但是绝对不是现在的时间线。

比如说玛格达拉并未降临人类母星，人类文明平稳步入星际时代的可能性，这自然也是可能的。

但是这个起源，是建立在奥西赛亚文明不存在，时空闭环不存在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出现。

那已经不是时之虫所能够抵达的过去，甚至连米娅也无法触及——或许雪儿冒着时间迷航的危险，在时网之中进行随机跳跃，有那么极其细微的可能性，能够触摸到其他的起源吧。

米娅有些沉默的注视着在亘古星域发泄着怒火的时之虫，然后缓缓说道。

“你想要看到人类文明的起源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奥西赛亚文明所遗留下来的宇宙级伟大建筑，束缚了人类文明，但同时也解放了人类文明。”

米娅轻点机甲的投影光屏，无数道能量回路在宇宙虚空之中显现，然后一道虚幻的环形建筑逐渐构建而出。

“奥西赛亚文明的宇宙级伟大建筑……你是说时空闭环？！”时之虫在进入衔尾状态之后，超能之力的稳定性增强了数倍，这也让它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思考人类文明的起源。

所以时之虫也不像最开始追逐米娅那样无畏了，现在是双方都有着掣肘，不能撕破脸皮。

时之虫在看到米娅所绘制的环形建筑构型之后，心底一沉。它所吞噬的星际文明的知识告诉它，这就是时空闭环的形态。

“是的，就是时空闭环。”米娅微微眯起眼睛，如是说道。

能够用言语打发掉时之虫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虽然米娅不认为事情能够如此简单的结束，不过再拖延一点时间也是好的。

虽然时之虫进入了衔尾状态，让它的超能达成了体内高速循环，但是这个循环终究是有极限的，归墟依旧不可避免，拖延时间对于米娅有利。

“人类文明是从时空闭环之中超脱而出的文明，因此收束了大量的起源，”米娅说到这里，内心也有些感慨，“原本的人类文明拥有许多的可能性……但是，在时空闭环之中，只要稍稍落后一步，就会成为时空闭环的食粮。”

时空闭环是用来封印超出界限的亚空间大魔的镇压之物，其内部的所有事物，将成为时空闭环继续运转的能源。

磨灭了一条时间线并不足以毁灭人类文明，而时空闭环所执行的是绝户计，会对其内部的事物的所有可能性进行吞噬。

人类文明在时空闭环之中毁灭了无数次，失去了绝大部分的可能性，最终遗留下来的，就是米娅所在的时间线，也就是唯一的起源。

按照常理来说，单一可能性的文明应该早已毁灭，但是实际情况却发生了变化。

米娅所在的时间线化作了混沌，在彻底毁灭之后，依旧有着可能性再次衍生，化不可能为可能。

这就是米娅的时间线跳跃所带来的结果。

虽然人类文明的可能性被时空闭环抹消，但是米娅借助魔女权能的力量，强行把人类文明的历史接续，开辟了新的未来。

“哈哈哈哈哈——”时之虫在听完米娅所讲述的人类历史之后，不由的发出了惨笑，“这就是一个错误——人类文明根本不应该存在！”

它终于知晓为何自己为什么能够延展时空象限，却出现了无法想象的阻碍了。

因为它所依托的人类文明，不足以支撑它晋升更高的境界，想要延展时空象限，所需要的是无限的可能性。

而人类文明已经在时空闭环之中失去了可能性，整个文明的过去与未来只有一片混沌，唯有刚刚走过的道路是清晰的。

人类文明前进的道路，需要一代一代无数的先驱者，劈荆斩棘才能继续开辟！

所以时之虫的阻碍，就是人类文明本身。

它……没有存世的根基。

时之虫就像璀璨的昙花，在短暂的绽放之后，最终只有凋零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