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永恒

雪儿的时间权能与原本的现世宇宙时空象限失去联系，这是因为外侧迷失域的可能性的绝对壁障所导致的必然结果。

这就像一张纸的正反两面，双方是绝对无法触及的遥远彼端……而外侧，就是隔绝正反两面的纸张本身。

但是妖精米娅依旧有办法沟通现世宇宙。

妖精米娅念及至此，直接分化出新的妖精米娅，让自己以神子身份不断来往外侧迷失域与现世宇宙……这就是简单而又暴力的办法。

“神子身份真是便利。”雪儿看到那一只飞走的妖精米娅，然后也吐槽道：“明明这是魔女亲自划下的界限，直接分化了现世宇宙然后诞生的永远不可抵达的外侧迷失域……但是神子却就像回到家里一样，随意开门。”

“也难怪那些使徒文明如此愤怒了，我可是背叛永恒的神子，打搅了他们原本应有的永恒。”妖精米娅眨了眨眼睛，然后漫步在古兰殖民星的主城法赛尔的繁华街道之上。

“先行搜集外侧迷失域的情报吧……这里的时间节点是？”

雪儿迅速调出了她的数据记录，“正是学生时代的我们在主城法赛尔的卫三军事基地，意外遭遇月光环的心灵污染之后，强行开启时间线跳跃之后的一秒钟。”

这代表着她从离开的那一刻，到她回归外侧迷失域，时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一秒钟，是她返回外侧迷失域之后才流逝的时间。

“不过有一个事情需要注意……”雪儿有些犹豫，然后向妖精米娅说明了这一事实：“外侧迷失域的一切粒子的内禀性质：质量、寿命、电荷、自旋、宇称、同位旋、时空位置，已经彻底纳入时间权能的掌控。”

“换句话说，拥有时间权能的我们在魔女的宇宙之中，与真正的神明……不，与魔女无异。”

妖精米娅听到这里，脚步微微一顿，然后继续行走下去。

“是啊，掌控一切粒子运行，这就是永恒之光的本质。”妖精米娅轻声说道：“时间权能就是永恒之光的另一形态，也难怪作用方式完全一致了。”

时间不是空间量而是物质量，是智慧生命用作理解粒子运行状态的概念。这样的粒子运行在经历熵增和信息量的变化，以及概率的无限随机之后，正常来说是不可逆的。

而魔女的最初的那一缕光芒……永恒之光，正是达成了这样的不可思议的现世宇宙的粒子运行状态的掌控，无论现世宇宙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都在魔女的观测之下，现世宇宙至此产生绝对分化。

妖精米娅感受着自身的时间权能，外侧迷失域的一切粒子运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我从未如此真切的感受到，神子身份的沉重。”妖精米娅的声音有些悲伤：“执掌永恒之光的神子就是魔女行走在世的代理人。而魔女也借助神子的观测，不断理解最后一个脱离魔女掌控的现世宇宙的权限……现世宇宙的高维变量，也即是我们的灵能。”

“我们明明拥有神子的伟力，但是面对外侧迷失域，却又什么也做不到。”

妖精米娅至今以来为之努力的最终目标——挽回现世宇宙的未来坍塌，以及她为了达成目标所开启的无限次数的时间线回溯……都是在把现世宇宙向着更深的绝望境地推进。

这样的绝望隐藏在现世宇宙的外侧迷失域，从未被任何智慧生命知晓……但是魔女座下神子，是唯一的例外。

真相一直在现世宇宙外侧，等待着妖精米娅的查探。

魔女永远温柔的对待祂的神子，祂不在之时……神子暂代祂的一切权能。

是以，妖精米娅拥有了外侧迷失域的掌控权。

她可以把整个外侧迷失域的时网向前向后无限延伸，甚至可以在各种概率之上无限演化新的时空象限，与真正的现世宇宙别无二致。

唯一的区别，就是外侧迷失域的高维变量犹如梦幻泡影，看似真随机也只不过是魔女计算之下的伪随机……

一切粒子运行都无法超脱永恒之光的掌控，一切的一切。

想要打破这样的永恒，可比之前妖精米娅所经历的小儿科一般的永恒国度，要困难无数倍。

魔女的珍藏世界——永恒国度，其粒子运行总量不过是孕育星际文明的全新可能性的最低限度，以灵能散华之境的灵子扰动足以撼动其根本。

是以妖精米娅借助瑞金文明所属的灵能散华之境——博瑞亚斯自我牺牲所开启的灵能散华，成功在永恒国度之中植入了灵能机关自我进化框架，成功让高维变量降临永恒国度。

但是在外侧迷失域，哪怕妖精米娅开启灵能散华也没有丝毫用处。

诞生一个新生的星际文明的全新可能性的灵子扰动……在外侧迷失域之中如同一粒灰尘，溅不起一丝水花。

开什么玩笑，哪怕献祭掉现世宇宙之中所有星际文明的灵子扰动，都没有资格打破外侧迷失域的永恒。

除非妖精米娅拥有诞生一整个现世宇宙的灵子扰动的终极，也即是三阶实有无限的灵界，才有资格成为外侧迷失域的灵能机关，解放整个外侧迷失域的粒子运行。

能够撼动三阶实有无限的，只有三阶实有无限。

就算是这样也是悖论，因为三阶实有无限就是真正的终极，不存在第二个无限实体。

但是魔女允许逆反逻辑，超越悖论。

永恒之光毫无疑问位于二阶潜在无限位阶的最高阶段，甚至能够给予现世宇宙极大的伤害，让现世宇宙濒临坍塌……但就是这样能够毁灭三阶的永恒之光，却永远无法抵达三阶。

因为永恒之光只是魔女的一缕光芒而已。

真正执掌永恒之光的魔女，祂才是三阶甚至是以上的存在。祂的位阶和伟力超越了现世宇宙，允许三阶无限实体之间并存。

越是深入理解魔女的本质和祂所拥有的庞大伟力，妖精米娅就愈发感受到绝望……虽然她的目标早已确定，但是向着一个无法完成的目标发起冲击更像是殉葬。

好在妖精米娅知晓，魔女所拥有的逆反逻辑超越悖论的外侧权柄，而这就是她最后的孕育灵能终极的渺小希望……而她也只能凭借这样渺小的希望，在现世宇宙之中创造真正的奇迹。

妖精米娅很快就拂去内心之中的情绪波动，再一次开始理智的思考后续计划。

“我们接下来该咱么办……按照最新计划，先行搜集外侧迷失域的情报？”雪儿与妖精米娅的悲伤感同深受，不过她很快就用她乐天派的语气，想要让妖精米娅重新振作起来：“启动时间权能的话，我们可以做到探查所想要的一切情报，而又不让任何星际文明察觉。”

“平时都是月光环在展开事项选择树……现在终于是我大展神威的时候了！”

雪儿说着说着也变得跃跃欲试，她是真的在为能够帮到米娅而开心。

妖精米娅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在外侧迷失域之中，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启动时间权能了，反正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归于永恒。”

“我们的第一个探查方向，就放在亚空间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