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逻辑悖论

米娅与尤利塞斯的死战，并不以单次的胜负确定结局。

她启动魔女权能对抗尤利塞斯，只是她无数的未来选择当中的其中一个极其细小的分支可能性。

米娅已经把意识运转速度加速到了刹那永恒的地步，事项选择树无限展开，想要从千百万亿次的可能性当中，寻找到尤利塞斯的破绽。

灵能，机械，生物，灾厄，权能，永恒……米娅所有运用自身力量体系的方式，米娅都在事项选择树当中强行发展至自身意志所能够掌控的极限，并相互交替和联合运用，试图击败尤利塞斯。

但是无论她使用何等力量，尤利塞斯的影之灵能都能够映照出她的力量本质，并以远超智慧生命极限的掌控程度和战斗经验，把她逼迫到了绝对的劣势。

绝大部分的事项选择树当中，米娅能够在尤利塞斯的面前抵挡不到十秒钟，只有极少部分的可能性能够超过十秒，其中就包含她启用复数魔女权能的可能性分支。

但是无论何等可能性，米娅最终看到的结局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败北。

尤利塞斯的影之灵能已经超越了米娅所能够应对的极限，这是使徒文明为了弑杀神子，从人类文明的起源开始就开始打造的朗基努斯之枪。

他所具备的影之灵能，对于米娅有着绝对的克制！

“一定还有什么我所忽略的地方……可恶，使徒文明的知见障还没有被完全破除！”高维视角的米娅，遍历着她在无数的真实的可能性当中与尤利塞斯的决一死战的无数场景。

她在暗中咒骂使徒文明的同时，内心也在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挣扎无用，归于永恒就是你的最终结局……潘多拉。”

尤利塞斯的声音从米娅的四面八方传来。

具备十一级的影之灵能的尤利塞斯，自然也获得了独立于现世宇宙的高维视角，那是由使徒文明在外侧迷失域和现世宇宙所编织的庞大任务执行网络超脱而来的视角，比之米娅的妖精超越者框架不逞多让……甚至还更加游刃有余。

尤利塞斯就连米娅所具备的事项选择树，也通过影之灵能映照出了相应的另一面，并展开了远超米娅所控制的事项选择树的未来演化，不断凐灭米娅的可能性。

如果不是米娅的妖精之力，在无限次的事项选择树的积累孕育当中创造出了奇迹，恐怕米娅的可能性早已被收束，彻底归于永恒了吧。

但就算米娅能够借助奇迹，勉强撬动与尤利塞斯的战局，但是尤利塞斯所具备的绝对战力优势却是无法填平……因为尤利塞斯也映照出了相应的妖精之力。

并且，尤利塞斯并未像米娅那样在战斗当中使用奇迹，而是静静等待着米娅耗尽奇迹的时刻到来，然后以自身凝聚到极致的妖精之力断送米娅的一切。

尤利塞斯无比狰狞的利用他所具备的一切伟力，以兼具疯狂和冷静的战机把握，如同凌迟一般不断杀死无数可能性之上的米娅。

…………

“来啊，继续用你所擅长的灵能来对抗我吧！你的抵抗只会增幅我的影之灵能！”其中一个可能性分支之上的尤利塞斯，驾驭影之巨剑轻而易举的彻底抹除了米娅所施展的纯白灵能，然后向米娅发出了挑衅。

“愚蠢的……现世宇宙星际文明的所有机械造物，对于奥西赛亚文明来说，都是如同破铜烂铁一般的劣质仿造品，根本不足以承载你我具备的力量。”另外一个可能性分支之上的尤利塞斯，轻而易举的消灭了米娅所布置的遍布宇宙虚空的机械大军，然后无比惋惜的说道。

“超能物种的生物本能？有点意思，这样确实有机会超越力量体系本身的限制……可惜我才是研究超能物种的祖宗！”更多的可能性分支之上的尤利塞斯，无比精准的寻找到了米娅通过亚空间量产的超能物种的超能运转破绽，然后轻而易举的撕碎全部生物，让整处战场化为血海……

“概念级灾厄在神子的面前俯首……但是下一瞬间就是我的兵源了！”

“复数魔女权能联合运转，确实有着无可想象的威能……但是我的影之灵能可以映照出你的一切魔女权能，并且掌控能力比你超出千百倍！”

“永恒之光？你只不过是暂代魔女掌控永恒的神子，无法消灭已经归于永恒的我！”

无数可能性之上的尤利塞斯，共同向着米娅发起恶毒的诅咒：“潘多拉……你永远无法抵达你想要的未来！”

但是尤利塞斯的诅咒，对于米娅的意志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只要她还存活于战场之上，她的灵能还能够感知到外界，她还能够注视到尤利塞斯这样一位极度危险的敌人……她就不会放弃与尤利塞斯的战斗。

她必须要击败尤利塞斯，然后阻止使徒文明，它们针对现世宇宙绝大部分星际文明的历史退相干的收网进程。

不然的话，现世宇宙之中的方舟联合旗帜所建设的灵界将会不断崩溃，现世宇宙的一切未来都将归于永恒——

“米斯蒂娅……”在米娅的心底，雪儿的声音弱弱的说道：“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尤利塞斯的影之灵能具备如此强大的威能……难道是厄琉息斯秘仪的缘故？”

米娅在与尤利塞斯战斗的同时，无比冷静的回应雪儿：“尤利塞斯的影之灵能是十一级灵能，具备二阶潜在无限的所思所想即所能的伟力，但是智慧生命本身的知见限制了灵能所能够抵达的极限。”

“毕竟智慧生命，只能想象到自己能够想象……或者能够通过逻辑计算得到答案的事物。”

米娅为何这么说，是因为现世宇宙之中充满了智慧生命原本无法理解的事物，但是智慧生命通过逻辑计算数理公式抵达了终极，这同样也属于智慧生命的能力范围。

“尤利塞斯能够在二阶无限之上强行划出更高的一层，以概念级灾厄的方式操纵力量……毫无疑问，这就是魔女所具备的逆反逻辑，超越悖论的外侧权限。”

换句话说，这是尤利塞斯通过厄琉息斯秘仪的等价交换，借用自魔女位格的属于魔女的一丝伟力。

厄琉息斯秘仪的等价交换是绝对的，哪怕是米娅也无法从外部层面解开尤利塞斯的束缚。

她与尤利塞斯的战斗陷入极度的劣势，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她即将落败的结局，似乎也象征着她距离魔女位阶的一丝伟力的绝望差距。

“所以我究竟忽略了什么……”

“尤利塞斯的弱点究竟在哪里！”

“我与尤利塞斯的力量差距是什么！”

“我需要启用怎样的力量，才能够击败尤利塞斯！”

米娅已经无数次的扣心自问，尝试借助神子权限从魔女那里得到答案。

但是米娅获得的答案，已经不再是智慧生命所能够理解的事物了……那是没有逻辑，充满悖论的未知事项。

米娅单纯尝试理解，就顿时感觉到一阵无法抵挡的眩晕袭来，整个高维视角都被震动，仿佛下一刻就要隳落永恒。

米娅在这一瞬间，也终于理解了她唯一能够理解的事项……那就是除非她彻底隳落至外侧，她才能够理解自己击败尤利塞斯的方法。

啊啊，这就是一个陷入逻辑悖论的无限递归。

米娅与尤利塞斯开启死战的原因，就是她不愿意隳落永恒。

但是，米娅必须要隳落永恒才能够击败尤利塞斯，而尤利塞斯想要杀死米娅的目的就是要让米娅归于永恒，如果米娅能够自愿隳落永恒那可是再好不过。

这样无比绝望的逻辑悖论，就是使徒文明尝试针对神子的绝杀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