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强盗抢亲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我想我是海带字数:2139更新时间:22/06/21 06:12:25
海湾呈月牙形,信天游与王虎躲藏在尖角的一个高地。而对面隔六百多米远的另外一端,冒出了一簇簇人头。

下方祭奠的人群好一阵骚动,之后不再理会。而上面出现的那堆人也不行动,静静地看着。

天气炎热,尸体不宜停放。无论如何,都必须先做完法事,烧了让灵魂安息。

“少公子,瞧,对面角是乌龙寨乌代的手下……最前方的妇人叫玉娘子,两个女儿大的叫玉琼花,小的叫玉玲珑……唉,俺眼睁睁看着玉树被群殴至死,惭愧……”

王虎说了一阵,听不到回音。偏头见到少年郎趴在草丛里,两手抠进泥土,双目瞪得溜圆,头顶热气蒸腾。

忙急问:

“少公子,你怎么啦?”

信天游咬牙切齿道:

“我想,下去看一看……看看这死的人,究竟是谁?”

他的目力非比寻常,隔了三百多米远,也将下面每个人的面容瞧得清清楚楚。甚至,连眉毛有几多根都数得出。

玉琼花,分明就是与法海激战江心岛的玉仙子。

招魂的老道士,分明就是海沙帮与海狗帮赌斗时,作为中间人的端木。

尽管死者的脸被黑布盖住,看不见。可他心里泛起了一缕熟悉感觉,应该是认识的。

尼玛,整个时空全错乱了……

玉琼花不是接受了自己邀请,在白沙城保护华夫人吗?

堂堂一位圣胎真人,“锦云飞过,寸草不生“的无情仙子,什么时候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了?

“少公子,乌龙寨的人在坡上盯着的。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咱俩都会没命……”

王虎迅速侧扑,一把攥住年轻人的手腕。

真要打起来,一百个王虎也不是对手。可信天游不好用强,慢慢地抬腕一转,把对方的虎口崩开。

但王虎不依不饶,手顺势一抹又扯住了衣裳下摆。

就在这时,柴堆燃起熊熊大火。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爆鸣中,三位女子大放悲声。玉娘子披头散发要扑进火堆,被女儿和几名妇女拉扯住。

信天游与王虎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松开手,呆呆望着下方。

老道的脚下慢腾腾踩七星步,念念有词绕火堆一圈,将布袋中剩余的黄纸钱统统撒入。

热浪蒸腾,裹挟纸灰扶摇直上。被海风一吹,纷纷扬扬洒落,仿佛漫天飞舞的黑色蝴蝶。

引魂幡起火了,少顷,竹竿咔嚓折断。

**,又助风势,燃烧得极快。仅仅只过了三十几分钟,石头圈内就只剩下灰烬和明灭的炭火了。

一位老者踱出,指挥四条汉子端簸箕将灰烬、残骨和柴刀铲入,倾倒进海。有人不小心触碰到滚烫石头,痛得抱住脚,龇牙咧嘴蹦跳。

不多时,现场干干净净,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祭奠终于完毕。

杂乱的锣鼓声突然响起,纯属瞎敲,毫无章法。

乌龙寨匪徒排列成两行,顺坡往下走,抬着一架披红挂绿的简陋花轿。

沙滩上的众人像潮水似的慌乱退后,剩下三个女子哭成一团,孤苦伶仃矗立于最前方。

玉娘子抱着玉琼花痛哭,眼泪婆娑,发乱钗斜。

玉玲珑呆呆望着姐姐,突然没头没脑道:

“姐姐,你不能去……你一定要坚持住,等到梦里的那个人来……”

听到这句话,人群微微骚动。

几个青年男子羞愧得把脑袋埋进了胸前衣襟,简直无地自容。

今天,所有人的性命,系于玉琼花一身。

乌龙寨既然造木排,杀玉树,表明要豁出性命逃离囚岛了。如果她宁死不嫁,乌代放言了,将血洗全岛。

玉琼花为母亲拭去眼泪,抱住妹妹,面孔无任何表情。无论是作为新嫁娘,还是为兄长出殡,她都不该如此平静。

上穿鸭青色窄袖对襟衫,下穿浅蓝色水绣密褶裙。身段修长婀娜,配上一张素净洁白的鹅蛋脸,仿佛一支亭亭玉立的莲花。

人群内,一个黑瘦青年见两排强盗进了沙滩。突然“啊呀”怪叫着扯掉上衣,露出一身轮廓分明的排骨,冲了上前。

队伍被拦住,锣鼓有气无力地敲打了几下,渐渐停歇。

三寨主孟广几步跨上前,劈面一拳将青年打翻,破口大骂:

“陈秀才,他娘的想献殷勤,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如果今天不是大喜的日子,老子就一刀把你剁成七八块喂狗。”

挨了重重一拳后,陈秀才鼻血泉涌染红了上半身,爬起来叫嚷:

“杀了我吧!”

孟广却懒得搭理他,错开了两步,笑呵呵道:

“玉小姐,赶快上花轿吧,大当家还在寨子里等着拜天地。”

陈秀才嗥叫着,一溜烟撞向迎亲队伍。

事起仓促,转眼被扯翻两个。随即棍棒齐下,将他扑倒。

孟广“铮”地把腰刀拔出半截,瞥见玉琼花眼神冰冷,不由得一阵心悸,又缓缓插回去了,命令道:

“把狗娘养的,丢到旁边去。”

话音刚落,陈秀才诈尸一般爬起,又歪歪斜斜扑上。

哼,这厮分明在找死,想让玉小姐记挂一辈子,老子可不能遂了他心愿!

孟广滴溜溜旋身,用刀鞘重重敲打脑壳。

陈秀才再次扑倒,被两人提手拽腿,像条死狗般抬到了丘陵边一抛。一路鲜血滴答,引来三五绿头苍蝇,锲而不舍地跟踪。

众人噤若寒蝉,尽量再退后一点。

这时,玉玲珑张开了双臂,拦在了姐姐的身前。

孟广使了一个眼色,两名匪徒急忙上前,强行要拖开她。

拉拉扯扯之际,小妮子弯腰抓起碎石激扬。两个人当即“哎呀“抱头,一个眼眶被打肿,一个鼻梁被打塌。

信天游静静地看着,感觉挺荒谬。

分明是一出悲剧,“演员们”也很拼命。可怎么看,都不在状态,没走心。每个人动作迟钝,表情麻木。对了,有点像演木偶戏……

两名匪徒怒目而视,孟广阴沉脸不说话,不停把刀拔出半截又塞回。旧刀破鞘,发出了难听的“铮嚓”之声。

气氛骤然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