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3章 身世

“无心，你快说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兮月一片用力撕开我的外衣，想要包扎伤口，一面急声问道。

“刚刚，树精，用障眼法，变成，你的模样，骗了我，我被它的毒刺伤到的……”伤口止不住地流血，成色偏黑，我知道，这次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你傻呀！真的我还是假的我都辨不出吗？你不是会洞察之术的吗？什么障眼法能骗得过你？”兮月一面催动着黑紫色魔力，电流一般走过我的全身。

“当时你受伤，不，是他假装，受伤，我，没顾上，所以……”

“别说了！”兮月的泪水顷刻间湿润了眼眶，黑色的倩眸缓缓闭合，像是不想让我弱流泪，又或是专心施法救我。

浑身麻痒难耐，也许是她的治疗起了作用，也许是藤精毒性爆发。但我不能辜负她的一片好意。

好一阵后，我静静地接受着兮月的治疗，直到她额头，面颊渐渐滑下滴滴汗水。我的疼痛未减，依然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兮月，别愁眉苦脸的，这不是你的风格？”

“师父现在能一口气说好多话，我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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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你的伤口还在流血！”“手一会发红，一会儿发青，胸口的伤口竟然发黑，该死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毒！”“雷霆领主，我兮月，和你誓不两立！”

结仇仇地情艘球由孤故通后“我很害怕，有一天我会压不住它，伤害你们，伤害大家！”兮月每次提及这种魔力，眼神中就会露出一种恐惧，难言的恐惧。也许我，读得懂……

子为我张皇失措的样子，我不禁抓住她的手，“兮月，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个平凡的女孩，自从你发现自己没有呼吸和心跳后，相信你也发现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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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我大概猜得到，你已经能使用封印在你本身中的一些魔力，我的灵魂，也是被你的法术与肉身合一的，对吗？”

兮月泪眸中，闪过惊讶，“原来，你都知道了！”

“师父又不瞎，从你身体生腾出这种紫色的魔力时，我就猜到了。你的剑势迫人，堪比顶级刺客。相信也是借助这种魔力的缘故。”

“我也不知道，我的紫色魔力，是在无意中被我挖掘出来的。它很强大，虽然它属于我，但我却无法完全掌控。只有一点点用自身的意志死死压着它。”

原来，这种魔力，她不能随意控制。

“我很害怕，有一天我会压不住它，伤害你们，伤害大家！”兮月每次提及这种魔力，眼神中就会露出一种恐惧，难言的恐惧。也许我，读得懂……

“每次我稍微放松，她就会侵蚀我的思想，我从来没和你们说过，我怕你们以为我疯了……”

她升腾着魔力的双手死死抓住头发。不忍如此痛苦，我一把将她纳入怀中，霸道地抓住她的双手，双眼微闭，用洞察之术，感受着一切，她的潜意识中，她所难以启齿的一切……

……

“月儿弯……”脑海里，画面渐渐清晰，一个长相甜美，身着紫衣的小女孩哼着不知名的童谣，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风车，一步一跳地走在夜色下。“星儿姐姐，月儿婆婆，一颗两颗……”只有五六岁的小姑娘，扔下了口中的童谣，大眼睛随着星光一眨一眨，开始数起星星……场面唯美，充满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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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女孩，就是兮月小时候吧！

……

场景瞬间破碎……

“啊！”

“叱！”

“救命啊！”

“快跑！”

剧烈的喘息声，啪！啪！啪！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小女孩边跑边啜泣，一个趔趄摔倒……手中的风车折断在地，女孩挣扎了几下，想要去拿，却力不能及……

“月儿，快走！”

“妞妞！走！”

叱！女孩手中的风车被带着热气的鲜血染红，然后……

场景又开始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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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大火，鲜血，杀戮……尸体，黑衣人，魔法，断剑……

“阿婆！呜呜！”

“阿公！”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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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中，在小女孩的三声有气无力的呐喊中，渐渐被猩红色取替……

我不禁后背发凉，冒出冷汗，我所经历的最惨的灭门案，不过如此吧！小女孩应该能躲过一劫吧！

再后来，又一个场景。一望无际的草原，小女孩挣扎着醒来，仿佛刚刚是一场梦魇，又那么真实，女孩怔怔的，分不清……

“报仇！报仇！……”幼小的女孩，双手紫光熠熠，霎时，女孩可爱的黑眼珠被紫光掩藏，小手握得咯咯响。

“小姑娘，心中有仇恨，是继承不了神的意志的！”一个回荡在耳边温和的声音，让小女孩镇静下来。

“杀手！婆婆！姐姐！”娇弱的声音，从小女孩不清晰的口齿中吐出。

“你的婆婆姐姐都死了，杀手也被你杀了，还不够吗？”

“我，杀人？”“妞妞很乖，不杀人！”“我，杀人？血？不……”

“数十个杀手，还有两个村子的村民，都死在你手中！这还不能发泄你的怒火吗？神的成长，注定需要这么一场屠戮吗？神就要高于众生吗？唉！”柔和的声音再次传来，仿佛是无奈的疑问和反思。

“妞妞乖，不打人！”“他们不乖，该死！”

“妞妞乖乖的，有糖吃！”“报仇！”小女孩似乎快要崩溃，一个心魔，一个本心，剧烈的抗争。

又是一片片场景开始浮现，“爸妈，现了什么，好可爱的小妹妹啊！”紫色的襁褓里，一个可爱的三岁婴童，襁褓中，还有一张紫色的字条出现，“新月之主，三年安乐，一夕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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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丫头多俊啊，将来一定是美女，不如爸妈，就带回去当干女儿，怎么样？”一个身材偏瘦，长相一般，却干净温柔的十二三岁女孩可怜巴巴地望着一对农民装扮的夫妇。

艘远仇不独孙球由冷陌远情“啊！”

夫妇彼此对视一眼，宠女心切，又襁褓中可爱的婴孩，就微笑着点了点头。

“阿妹！叫阿姐！”

“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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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你听到了吗？这么小，就这么聪明，真是捡到活宝了！哦，袭月有妹妹喽！哈哈……”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遍田野……

场景切换到一片安乐境地，农园，谷穗，麦浪，还有笑容……

“妞妞，不是告诉过你，小动物也是生命吗？”已经十五六岁的袭月出落得亭亭玉立，掐着腰，轻叱着六七岁的幼女。幼女不为所动，一只灰黑色的兔子被紫色魔力萦绕，悬在半空，挣扎，眼断气……

“这只，太丑了！”

“妞妞，放下来！不然阿姐再也不理你了！”女孩见妞妞死不悔改，正要生气。

“妞妞不敢了！”下一瞬，女孩已经瞬间移动到袭月面前，手中还轻轻抚摸着灰兔子，兔子生机勃勃，无丝毫损伤。袭月越发惊诧，蹲下身怜爱地摸摸妞妞。

“妞妞乖，不伤害动物才是善良的姑娘，才是阿姐的好妹妹，知道吗？”

妞妞高高兴兴地点头。

“风车是阿姐给你的奖励，去玩吧！”

“好阿姐!”妞妞探出小脑袋在少女脸上轻啄了一口，一溜烟跑了出去……

一声浅绿色纱衣的袭月目送着活蹦乱跳的妞妞离开，提着花篮，还有里面的药材，打算送给村长。却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老大哥，谢谢您理解我们，答应把妞妞送走！”

“村长，其实把妞妞留了这么久，我们也很满足了！听您的！”

“我不同意！”袭月破门而入，少女的脸上难掩愤怒，早上爹娘还告诉自己不送走妞妞，怎么就变了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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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月？”大家异口同声，村长一拍脑门，忘了这个时候是袭月为他们送药材的时刻。

“妞妞，是我妹妹，要是送走妞妞，就先杀了我！”少女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叛逆，嘟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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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头！说什么呢？”月母叱道。

后远科地情敌学陌冷技太敌场景切换，夜色降临。

“袭月，我……”村长欲言又止。“妞妞不是寻常的丫头，她会法术，而且我们高价找过法师，他们都不知道妞妞到底使的什么魔法，还有那几个法师，那可是莫雷诺城附近有名的中级魔法师，却差点被妞妞施法打死，这个小祖宗，我们怎么敢留？这长大还得了？”

“可村长你别忘了，我们月神村之所以有现在的瓦舍，谷穗，药材，可是全赖妞妞。两年前，妞妞见麦穗成熟，十分喜欢，竟然施法造田万亩，麦穗数吨。不然，我们月神村还是一个贫困村！”袭月也振振有词，斥责村民们有白眼狼的嫌疑。

“我们当然记得妞妞的恩情，也知道月神村有今天全靠妞妞。可，你不觉得正应了妞妞襁褓中的那个字条吗？

新月之主，三年安乐，一夕灭门！

“今年就是第三年！前两句话，可都应验了！”老族长终于说出了送走妞妞的最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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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地仇地独孙术由闹远封“兮月，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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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荒诞！这么荒诞的话，你们也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我们只是收留一个孩童，又不是作恶，又怎么会灭门？妞妞是新月之主，我们就把我们的村更名月神村，每月都按时祭奠月神。月神肯定会庇护我们，又怎么会害我们……”

“我们只想把她送走！”村长试图解释。

“送走，送去哪？送到别村，让别村灭门？还是让妞妞露宿荒野，自生自灭？”

村长哑口无言。

“出去！”袭月的父亲怒斥一声。

“爸！”

“滚！”

冷哼一声，袭月摔门而出。

刚跑出不远，就被中年农夫喊住，“月儿，去哪啊？”

“我去找妞妞！要走一起走！我们姐妹从此天涯海角，相依为命！”袭月拱了拱鼻，模仿着小说中的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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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也得回去收拾行李？然后带上爸妈一起？”

“爸！”袭月满眼噙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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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农夫将女儿拥进怀中，“我和你娘何尝舍得妞妞！我们瞒着村里人，今晚就走！”

“恩！”

场景切换，夜色降临。

“妞妞，你在哪？”，“妞妞！”“找不到妞妞，怎么办？”一村人心急如焚，小野丫头出去疯惯了，一时间可能迷了路。

之后，杀喊声起！场景便又跳回到那一幕！

破庙，大火，鲜血，杀戮……尸体，黑衣人，魔法，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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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无休止的梦境，循环往复！

这简直就是梦魇！比我的奇迹古木还要恐怖！饶是以我这样的心神，都不免慌乱，惊颤！丝丝冷汗冒出……

“三句话，都应验了！”“阿姐，阿婆！阿公！”兮月呓语着，挣扎在这梦魇中，我死死咬着嘴唇，分开与兮月合住的双手，猛地睁眼，才醒了过来。她梦魇里的一切，我感同身受！

“兮月不怕！”

“妞妞，没有杀人！”“不，妞妞杀人了，杀的都是坏人！”“不，有两个村的村民，她们不是坏人，是妞妞杀了他们！”

我一愣，兮月还陷在里面，便死死地抱紧，“妞妞不怕，妞妞是好姑娘，妞妞不怕，妞妞乖……”就像是哄小孩一样。

治疗术与净化术同时起作用。我和兮月被召唤师之灯轻灵的绿光环绕。读取自己数据，惊讶地发现，血量没在持续减少，反而持续上升，说明毒势控制住了。

果然，我发现自己的胸口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闪电状印记，该死的毒疤！

“兮月，你醒了！”

兮月慢慢睁开眼，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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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摇了摇头，她好像知道自己的状态。

“只有你和雪儿不会嫌弃我。”兮月淡淡地望了我一眼，神色中满是疲惫。

“雪儿是怎么帮你离开梦魇的！”

“她说是圣境秘法！”

半晌，兮月就静静地依偎在我的怀里，我们都，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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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魇中的画面了。”

兮月身子轻颤一下，如同电击。

“特别真实，特别恐怖。那个妞妞，就是你吧！”

“是！”兮月的回答简短肯定。

“就在刚刚，我解除了黑色封印，梦境就完整了！”兮月无力地望着我，认真地说道。“我就是妞妞，邪神的化身，屠戮两个村子的罪魁祸首！”

“呵呵，与其说是梦境，倒不如说是记忆！”兮月微微哽咽，“我尝试欺骗自己，封印起来的记忆！”兮月泪眼朦胧，“现在我才明白，那道封印我体内魔法的东西，是我自己设下的！”

望着怀里的女孩，她的身世，终于云开了吗？

“想听我的故事吗？”

“如果你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