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灵魂视界

回到卡拉诺斯，一行人因为有着各自不同，但是对象却相同地目的，全都跟着肯·铸火一起回到了他的铁匠铺。

比尔斯诺特大叔和尤雷加尔大叔要继续执行卡德罗斯亲王的命令；奥斯和努埃恩则希望能得到一把改造后的枪；至于库德兰、戈斯鲁姆和塔隆埃克斯，他们则纯粹是跟着大家。

当回到铸火家，比尔斯诺特正式对肯·铸火下达了亲王的命令：“肯，试验的结果想必你心里也明白，我和加尔的意见也是一致的。亲王命令，组建火枪队，铸火、蛮须、火须，由你们三家共同完成，半个月的时间内打造三百把新式火枪，在此期间，蛮锤宝库内的矿石材料任由使用。”

下达过命令，比尔斯诺特大叔拍了拍肯大叔的肩膀，语气很是奇怪，即有些兴奋，又有些沉重：“接下来有的你忙了，肯。我会去通知蛮须家和火须家，明天你们要弄出设计图，亲王要过目。肯，这件事很重要，如果火枪队真的可行，也许我们就能回到铁炉堡，给那个可恶的强势的混蛋玛多兰一点颜色瞧瞧。”

肯大叔的表情略有沉重，尤雷加尔大叔也在一旁默不作声，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而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年轻人们，却有些一头雾水。当然，除了奥斯，因为只有来自三百年后的他知道，未来的蛮锤部族、铜须部族以及黑铁部族会发生什么。

库德兰凑到奥斯身边，捅了捅奥斯，小声地问道：“比尔叔叔为什么说回到铁炉堡？我们不是随时都能回去吗？前些日子完成任务，加尔叔叔还带我们去玩儿。我也见过玛多兰亲王，他虽然总是不苟言笑，看起来苛刻的样子，可我觉得他对我还不错，我和他儿子穆拉丁还是朋友呢，可是比尔叔叔为什么说他是混蛋？”

只是，对于矮人们天生的大嗓门，自以为小声的库德兰，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奥斯心情很复杂，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库德兰解释三大部族之间的间隙，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他们的未来。

不过，还没等奥斯想好，尤雷加尔大叔就开口了：“库德兰，这是大人们的恩怨，不关你们这些小子的事。”相比起尤雷加尔大叔的宽容和好说话，比尔斯诺特大叔就显得非常严厉了：“库德兰，什么事都问你的人类兄弟，难道你的脑子是用来喝酒的吗？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学怎么打造火枪吗？”

最后还是奥斯替库德兰解了围，他对比尔斯诺特大叔说：“是我还有事。”

这位主管蛮锤部族战争、军事的亲王副官，对待奥斯的态度却显得很亲切，他对奥斯点点头，语气尽量放的平稳和蔼：“好的，奥斯，有什么事尽管去做，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接着他又对尤雷加尔说，“加尔，我要回去向亲王复命，你呢？”

“我就不回去了，明天我会带着库德兰小队照常出任务。哦，对了，奥斯也是我们的一员，会跟着我们一起出发。”

“是吗？不错，奥斯，好好干！等你们回来，或许亲王会要见你，蛮锤部族需要你的帮助。”说完，比尔斯诺特大叔先行离开了。

直到比尔斯诺特大叔离开，库德兰才长出了一口气，看起来轻松多了。奥斯和桑德玛尔三兄弟，则在一旁没心没肺地捂着嘴偷乐。

这时，肯大叔说：“奥斯，你需要的单手剑今晚就能做好，明天早上来拿，不会耽误你们出发。”

“非常感谢，肯大叔，您辛苦了。”奥斯斟酌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还想要一把枪，可以吗？”

“还有我，我也想要一把。”努埃恩也开口申请一把火枪，期待地看着肯大叔。

“没问题，明早一起交给你们。”

所有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在天色即将入夜之前，尤雷加尔大叔分别把库德兰和奥斯，以及桑德玛尔三兄弟送回家，叮嘱他们今晚早些休息，明早七点钟在铸火家集合，拿上奥斯和努埃恩的武器后即刻出发。

等奥斯和库德兰两人在家里吃了晚饭，早早地上床躺好后，奥斯回味着一整天的经历，觉得即充实又梦幻。

他和库德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从美食说到美酒，从矮人说到人类，又从人类说到精灵。很快，屋内就响起了库德兰睡着的轻鼾声。奥斯却睡不着，他确定自己不是失眠，也不是因为明天即将开始的新冒险而激动。

可是，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只是单纯的不困。奥斯头枕着双手，看着天花板，就这么静静地躺着，他什么都没有想，也可以说他想了一遍所有的事。不知过了多久，奥斯突然坐了起来，他确定自己的的确确是精神十足。他拿起怀表看看，发现才刚刚过夜里十点。

奥斯想了想，他决定趁着时间还早，去做些什么。接着，他穿上衣服，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又再次从屋后爬上房顶。天穹中的皎月一如往常，夺目的光华照耀在这片冰天雪地上，无痕的白雪又和皎月相互辉映，衬托着彼此，形成了一个紫华色的冰晶世界。

奥斯怀着平和的心态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当他有了目标，他就不再彷徨；当他有了兄弟，他就不再孤独；当他有了信念，他就不再无助；当他终于正视自己的思念，他就充满了无穷的动力。

奥斯望着这个眼前的世界，轻轻呢喃着：“这片土地，月下映着快乐，风中飘着自由，雪里藏着坚毅，勇敢的心，无处不在。”

怀着这样的心境，奥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视觉黑暗，只是一瞬。金色的光华初像夜空中的星，只是零落的点缀在无垠的宇宙中。

奥斯感觉到这些金色的光华是温暖的，就像父亲的大手，母亲的怀抱；他又感觉这些金色的光华是亲切的，就像朋友，就像手足。奥斯想要亲近它们，渐渐地，这些金色的光华开始跃动，开始闪耀，它们仿佛是在回应奥斯，它们慢慢地靠近奥斯，就像潮水，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

当最后一片黑暗消失，金色的光芒彻底地充溢在奥斯的整个视界中。他感觉自己现在舒服极了，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如果硬要描述，就好像是在寒冷的冬日里迎接了旭日初升。但是，即使是再温暖的阳光，也会有距离感。

对，就是距离感，奥斯心里很肯定，这些金色的光芒，就像自己的一部分，只要自己想要接纳它们，想要亲近它们，它们就像是无处不在的小精灵，闪耀在自己的身畔，包围着自己，拥抱着自己。奥斯欣喜地和自己视界中的金色光芒相处着，他感到很快乐，无忧无虑，没有空间的阻隔，也不会有时间的流逝。

突然，一片人形的黑暗扰乱了充溢着的，无处不在的金色光芒，这片黑暗由远及近，最后近在咫尺。奥斯很疑惑，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这片黑暗是什么了。

“奥斯！奥斯！醒醒！”库德兰的声音在奥斯耳边响起，他感觉到自己被库德兰摇了摇。

奥斯睁开了眼睛，从自己的视界中退出。果然，在他眼前的，真是库德兰。

库德兰神情有些焦急：“奥斯，你怎么睡在屋顶，高山之王在上，可千万别生病！咱们快回屋。”

奥斯站了起来，回答道：“我没有睡觉啊，只是坐着，放心吧，不会生病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好极了，浑身暖洋洋的，好像充满了力气。对了，你怎么醒了？现在几点了？”

库德兰显得很疑惑，“你确定自己没事吗？现在已经六点了，你是几点起床的？”

“几点！？”奥斯惊讶极了。

“六点了，奥斯，你真的没什么事吗？”奥斯震惊了，他十分不确定的对库德兰说：“怎么会是六点！我好像，我好像坐了一夜……可是，我明明感觉才过了一小会儿……”

无疑，奥斯的话只能换来一个结果，那就是库德兰的深呼吸，外加一个震耳欲聋地大嗓门：“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