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各自的道路

众人一时的沉默，并非受挫后的灰心，而是每一个人，都在思考着该怎么去做。

“奥斯，你刚才说到，我们蛮锤部族去了湿地，黑铁部族去了红岭山脉。那如果我们不打仗，直接就去这两个地方，可以吗？”塔隆埃克斯出了一个主意。

奥斯没有思考，直接给出了他的看法：“这个方法我已经想过了，埃克斯。和你们相信我不同，蛮锤部族中虽然很多矮人都认识了我，但是，如果仅仅因为我的几句话，就让大家背井离乡，远离故土，这已经是无法做到的了。更甚至是，还让大家舍弃铁炉堡呢？同理，蛮锤部族都是不可能的，现在突然说让黑铁部族去红岭山脉，你们觉得呢？”

奥斯的解释让他的兄弟们都有些灰心，库德兰懊恼地说道：“真是该死，就因为不相信，我们还不能把这一切告诉所有人。奥斯，他们都不知道你做了这么多！”

“库德兰，有你父亲在，我并不担心蛮锤部族这方面。卡德罗斯亲王必能完善地处理好这件事。”奥斯安慰了一下他的兄弟们，然后继续问道，“吉加克斯大叔，在后世，都流传着黑铁部族不被矮人待见的故事，他们一直被区别对待。是真的吗？”

吉加克斯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回答道：“绝无此事！奥斯，还是那句话，大哥把每一个矮人都视作自己的孩子，绝没有偏见之心。”

库德兰也回答了奥斯的问题：“奥斯，虽然我们都没有去过地底矿洞，也没有见过索瑞森亲王。但是，我们偶尔还是能见到，外出的黑铁矮人的。我觉得黑铁兄弟们是很棒的矮人，他们非常勇敢，而且坚韧不拔，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学习。”

奥斯松了一口气，解释道：“这就好，傲慢与偏见，是勾起仇恨的原罪，也是引发****的种子。吉加克斯大叔，你觉得，如果需要高山之王去安抚索瑞森亲王，甚至是认错，高山之王可以做吗？”

“会的，只要是能避免矮人分裂的事情，大哥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做的。”

奥斯点点头说：“作为一个后来人，再回过头去审视过去，总能发现很多不足和错误的地方。吉加克斯大叔，兄弟们，我并不是贬低高山之王，但是从后来者的角度看，高山之王确实有错。”

吉加克斯认同了奥斯的说法，他说：“当然，否则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危险的局面。奥斯，你说说看都是什么，我回去转告大哥。”

“我个人认为，最主要的有两点。第一，在一开始，或许就不该让矮人们清晰分明地组成三大部族，当然，这不怪高山之王，因为谁也想不到，一千多年后，三大部族会因为自身地发展壮大，而走向分裂；第二，就是当初玛多兰亲王，赶走蛮锤部族和黑铁部族的事情，无论如何，铁炉堡都是三大部族共同出力完成的奇迹，当铁炉堡已经无法容纳下三大部族时，也应该是让每个部族都迁出一部分族人，而不该让两个部族同时离开，只为铜须部族腾出空间。”

矮人们仔细思考了一番奥斯的话，都表示了赞同。

戈斯鲁姆说：“没错，奥斯。我听到大人们说得最多的，就是凭什么玛多兰亲王和他的铜须部族能在铁炉堡生活，而我们不能。”

吉加克斯叹了口气，语气非常惋惜：“奥斯，如果你早来一百年，也许问题早就解决了。”

“我们还有机会。”奥斯说道。

“是的，我们还有时间。奥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吉加克斯问道。

“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更是一个谜。以高山之王的力量，他为什么离世的这么早？这不合常理，也没有流传他和别人争斗战死的故事。还有，他为什么没有孩子？”

奥斯的问题让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也好奇极了，他们五人看着吉加克斯，等着听他的回答。

“这……这件事，我想也只有我知道了，恐怕玛多兰他们都不清楚。”吉加克斯陷入了回忆，低沉地说道，“HA’THRO！！！”

吉加克斯近似呢喃地说了一句话矮人语，奥斯听不懂，但是吉加克斯好像又陷入了回忆没有解释。他只好问起了库德兰：“这句话用通用语怎么说？”

库德兰挠挠头，不太确定：“好像是说泰坦之力，降临吾身。”

“泰坦！？”奥斯惊呼出声，吓了兄弟们一跳，也惊醒了吉加克斯。

“奥斯，你也知道泰坦？”库德兰问道。

“当然，他们是造物主。吉加克斯大叔，你是说高山之王离世的原因，是因为使用了泰坦的力量？”

吉加克斯却摇头否定了，而是解释道：“不，不是泰坦的力量，是大哥自己的力量，他只是把他的力量这么称呼而已。大哥他……他……我不知道大哥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竟然解除了血肉诅咒！”

“血肉诅咒！您是说，高山之王他，他恢复了石灵之躯？！”奥斯又一次惊呼出声。

吉加克斯难过地点点头说：“不仅如此，大哥还更进一步，变得更加强大了。他几乎就和古代石灵圆盘上描述的泰坦，一模一样！由星辰钻石组成的身躯力大无穷，徒手便能开山裂石。在他的每一寸皮肤上，都刻画有泰坦符文，任何魔法都无法在大哥身上，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就是这样的大哥，才一路保护着每一个矮人，安全地把我们所有人带到了丹莫罗这片乐土。”

“竟是……竟是！天神下凡！”奥斯第三次惊呼出声，“高山之王竟然！竟然是一直保持着天神下凡的状态！这……这！我明白了，难怪高山之王没有子嗣。可敬！可叹！”

吉加克斯说完，难过地低下了头，回忆起迁徙路上的过往岁月。

“奥斯，血肉诅咒是什么？石灵是什么？还有你说的天神下凡，你怎么这么惊讶？”年轻的矮人们不知道这些秘辛，他们都看向奥斯。

奥斯伸手捏了捏兄弟们每一个人的脸，然后说道：“你们看，这就是肉，而你们受了伤，就会流血。可是矮人们最开始不是这样的，而是石灵和土灵，也就是岩石之灵，大地之灵，没有血肉。但是在某一天，你们突然有了血肉，不再是由矿石和大地组成的无机体。原本石灵和土灵每一个个体都很强大，对魔法有相当的抵抗，甚至免疫。但是有了血肉就不同了，虽然能够生育后代，有了更多的感情和智慧，但是却变得相对弱小了很多。因此，被称作血肉诅咒。据说，是艾泽拉斯的上古之神们联手做的这件事。”

“这可真酷！”努埃恩说道。

“可我还是喜欢现在的样子。”库德兰说道。

“我也喜欢现在的样子，硬邦邦的岩石有什么好，我一锤就能敲碎它们。”戈斯鲁姆说道。

“那奥斯大哥，王的天神下凡又怎么了？为什么会没有孩子，还影响他的寿命？”塔隆埃克斯问道，他突然喊起了奥斯大哥，引得众人眼光怪异地看着他。

“解除了血肉诅咒，就恢复了石灵之躯，自然就不可能生育后代了。先是从石灵变为矮人，又自己解除诅咒变回石灵，连续两次转变形态，肯定会对身体造成一些不可逆转的损伤。我猜想，高山之王能一直保持着天神下凡的状态，未必是他自己的意愿，而是无法解除。”奥斯推测道。

“你说的完全正确，大哥解除血肉诅咒后，身躯虽然变得无比强大，但他发现，内脏器官却依然是血肉构成的。奥斯，大哥不仅变不回矮人，也解除不了你说的天神下凡，可是血肉构成的内脏器官，根本支撑不了这样的身躯和力量！”

“原来如此，强大的力量造成了内脏的超负荷运转，其实它们已经衰败不堪了。唉！”

奥斯的一声长叹，也是每一个矮人的心情，沉重、悲恸。

这时，一抹光亮照来，仿佛驱散了每个人心头的阴霾。众人抬头望去，天边已然是初阳破晓，不知不觉，谈话间便过了一夜。

奥斯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大叔，我的疑惑都解开了，现在，该是我们各自上路的时候了。”

“我回去之后该怎么做？”

“首先，您需要尽可能的，高调地回到铁炉堡，最好能展现武力。让每一个生活在铁炉堡中的矮人，包括黑铁部族，都知道您的存在，知道高山之王有个亲弟弟！知道高山之王的亲弟弟同样强大！”奥斯开始吩咐吉加克斯地行动。

“好！”吉加克斯没有问为什么，概然答应。

“其次，把今晚讨论地一切，以及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高山之王。提前预知了未来，知道了事情发生地轨迹，高山之王必有决断。”

“好！”吉加克斯同样干脆利落地答应。

“最后，还请您好好陪在高山之王的身旁，等待我们的消息。等卡德罗斯亲王做出决定，处理好蛮锤部族的立场，我们就会去铁炉堡。”

“好！”说罢，吉加克斯转身回到了他的屋子，收拾东西准备回归铁炉堡。

商议已定，时间已过去一夜。奥斯的精神依然旺盛，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也都没有再休息。他们分别回到房间，同样收拾起帐篷和物资，准备继续上路。

等所有人都收拾好了一切，奥斯和兄弟们站在营地门口，吉加克斯率先告别道：“奥斯，一路保重。我和大哥在铁炉堡中，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吉加克斯大叔，一路顺风，照顾好高山之王。”奥斯说道。

“叔叔，再见。”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挥了挥手，告别道。

吉加克斯微笑着，仔细地看了一遍面前的矮人们，没有再说话。接着，他低“喝”一声，身上覆盖了一层大地之力，转身起跳，竟是跃起了数十米高，直接从山崖的一端跳了下去。

奥斯和他的兄弟们追着吉加克斯的背影，跑到山崖边。此时，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吉加克斯的身影，在山崖突起的石块上辗转飞跃，很快，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戈斯鲁姆说道：“叔叔可真厉害，竟然这样下山。”

奥斯笑着说：“真是不走寻常路。不过，大叔越厉害，对矮人的帮助就越大。”

库德兰问道：“奥斯，咱们还继续去巡逻吗？我总觉得和矮人的大事比，咱们去巡逻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并不是非要去巡逻，只是，贸然回去卡拉诺斯并不妥当。毕竟，我是一名人类，蛮锤部族中，甚至都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来历。所以，你的父亲卡德罗斯亲王，他相不相信我的话，才是最关键的。也只有他出面，蛮锤部族的每一个矮人，才会相信。”

大家都同意了奥斯的解释，努埃恩说道：“也不知道尤雷加尔叔叔怎么样了，有没有劝住亲王。”

“相信加尔大叔吧，他的才能和智慧可不低。在未来，加尔大叔可是很厉害的人物。”

奥斯的话又勾起了兄弟们的好奇心，塔隆埃克斯问道：“奥斯大哥，那我们呢？你都没有说过我们，我们在未来是什么样的？”

奥斯笑着想了想，还没有说话，戈斯鲁姆就说道：“笨蛋弟弟，奥斯比我们都小，你怎么叫他大哥。”

塔隆埃克斯反驳道：“奥斯大哥比我们每个人都厉害，你们谁有他懂得多，谁能让吉加克斯大叔心服口服，谁能解决矮人的大问题！”

库德兰、努埃恩和戈斯鲁姆都被说得一愣，奥斯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埃克斯，在未来，你也很厉害哦。”看到一旁库德兰他们期待地目光，奥斯继续说道，“哈哈，你们每一个人都很厉害，都是蛮锤部族中，能够独当一面的强大矮人！原本的我，就听说过你们每一个人。”

“哦！”“哈哈哈哈！”“太棒了！”“我能独当一面！”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高兴地大呼小叫。

这时，天已大亮，温暖的阳光洒在每一个人身上。

奥斯拍拍手，叫住了他的兄弟们。他紧了紧背上的空间背包，左臂上的圆盾以及腰间的武器，开口说道：“好了，该咱们离开了，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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