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命运

整个库德兰小队的士气，在一瞬间，就变得非常低落。沮丧的心情，蔓延在奥斯和他的兄弟们心头。

奥斯心中仍旧抱有希望，他希冀地看着克罗诺姆，沉重地问道：“如果……如果，我做了能够改变原本历史的事，未来会有变化吗？”

“会，但也不会。”克罗诺姆回答道。

“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的有能力改变历史，哪怕只是一个极其细微地变动。未来的时间轴，就会相应地有所转变。”克罗诺姆说道，“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青铜龙军团会阻止你。”

“阻止？”奥斯争辩道，“可是这一次，你们受到干扰，就来晚了不是吗？如果有个人改变了历史，之后你们才发现，那未来不就已经转变了吗！”

克罗诺姆轻笑一声，笃定地说道：“还是不会的，即使有人回到历史的某个节点，等他做完了所有的事，我们才发现。但是，我们青铜龙军团，可以再回到，那个人回到的节点之前的节点呀。这样，他刚一出现，我们就等着他了。然后，时间轴就被我们修正了呀。”

听到青铜龙克罗诺姆的讲述，奥斯只觉得眼前一黑，几欲昏倒！此时此刻，他对于矮人的未来，几乎一筹莫展了！

奥斯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着一幅幅画面。他能记起来的，原本历史中被命名为“三锤之战”的，矮人三大部族内战的每一个情节。又反复回想着，他和他的兄弟们，已经做过的每一件事情。

但是，无论怎么思考，奥斯都毫无头绪。最终，陷入了死循环的奥斯，几近绝望地对着矮人兄弟们诉说道：“为什么！库德兰！为什么尤雷加尔大叔，竟然劝阻不了你父亲！还有吉加克斯大叔，他回到铁炉堡后什么也没有做吗！还有高山之王，他理应知道了一切才对，为什么仍是毫无作为！”

奥斯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青铜龙克罗诺姆带来的事实。他又指着一旁，无辜的小侏儒克罗诺姆，不甘心地说：“更甚至，青铜龙军团都不需要出手阻止我们！兄弟们，到底是为什么！”

奥斯地一阵狂吼和疑问，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都无法回答。但是，他们是和奥斯一样的心情，他们一样的沮丧、一样的失望、一样的焦躁，甚至还有愤怒。

然而，奥斯发泄一通后，却又低下了头。他呆呆地注视着他的双手，变得失魂落魄，颓废地说道：“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到……可是，就算我们做到了，青铜龙军团也能阻止我们……可笑……可笑……可笑我还满怀信心的，以为能创造一个不同的未来……”

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并没有完全听懂青铜龙克罗诺姆的讲述。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从奥斯的神情举止中，看出奥斯的心理变化。奥斯从怒不可遏，到失魂落魄。年轻的矮人们，此时此刻同样忧心忡忡。他们担心矮人的未来，也担心他们的兄弟。

至于化身为小侏儒的青铜龙，克罗诺姆。她发现了眼前的凡人们，那不同寻常的神情，就不再出声言语。她好奇地听着，这个名叫奥斯的人类大喊大叫。她又从奥斯的话中，推测他要做的事。克罗诺姆又仔细打量了一遍，眼前的每一个凡人，最后，目光锁定在了奥斯身上。

青铜龙克罗诺姆，丝毫没有同情凡人的习惯。她可不在乎，眼前的凡人是不是悲伤或者喜悦，她感到好奇，于是就发问：“你一直恳求我，想要青铜龙军团再给你点时间。我听出来了，你想帮矮人做事。你要做什么呀？”

奥斯虽然很失落，很灰心丧气，但他听到了克罗诺姆的问话。不过，也正因为他很失落，很灰心丧气。所以，他沉默了，没有回答。

“哼，你骗人。你还说我有什么疑惑，你都会如实回答。现在你又不理我了，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了。”克罗诺姆轻哼一声，别过了小脑袋，不再看奥斯。

“我想要帮助他们避免三锤之战，避免分裂、混乱、死亡的未来。”

克罗诺姆恍然大悟地说：“噢，原来是这件事呀。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也不会管一个凡人，为何会知晓如此众多的秘密。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你想改变的是历史，不是未来。我们从未来的时间轴回到此时，他们将要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命运。无论下一秒谁生谁死，我和你，都不能去阻止。”

“去你那该死的命运！”奥斯听闻克罗诺姆的话，瞬间就暴起怒喝，“什么可笑的谁生谁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三锤之战还没爆发，矮人还能自己选择他们的未来！命运在自己手中！不在你们青铜龙军团那该死的时间轴上！”

“说得好！我的兄弟！”库德兰高喝一声，站到了奥斯身边。

“奥斯，我们支持你！”努埃恩同样，站到了奥斯身边。

“哈哈！”戈斯鲁姆大笑两声，高声呐喊道：“愿意为你而战，奥斯！”

塔隆埃克斯坚定地对克罗诺姆说道：“就算下一秒我们矮人都要死，你也无法阻止我们！”

青铜龙克罗诺姆，完全呆住了。在她数千年的漫长生命中，还从来没有见过，胆敢公然反抗巨龙意志的凡人。她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奥斯这样，胆敢怒声呵斥她的人！

而奥斯，他原本听到克罗诺姆，那高高在上，无视凡人生死的话，只是下意识出声反驳。但是，他的矮人兄弟们，却在第一时间，就坚定地站到了他身后，无条件地支持着他。

奥斯转过身，既感动，又苦涩。他看着矮人兄弟们，喃喃低语：“库德兰，努埃恩，戈斯鲁姆，埃克斯，你们……”

“什么都不用说了，奥斯。”库德兰对着奥斯，做出了一个矮人招牌式的大笑，“还记得我们矮人的谚语吗？我告诉过你的。哈哈，我们矮人，从不担心明天太阳是否升起。”

努埃恩说：“虽然刚才这条龙说，咱们什么也没改变。但是，我想，肯定是咱们做得还不够。”

戈斯鲁姆坏笑几声，开口说道：“奥斯，你知道吗？我们矮人去考古的时候，从来不管会不会有危险。想要得到文物，一锄头挖下去就对了！”

塔隆埃克斯先是搞怪般地，对大家说：“咦，二哥什么时候会说人话啦！”

这一下，奥斯直接就忍不住，跟着兄弟们笑了起来。

看到奥斯笑了，塔隆埃克斯又说：“奥斯大哥，虽然你和她的对话，我没听太懂。但是，青铜龙军团不是找不到你吗？找到你的这个，还失去了力量。奥斯大哥，就算以后青铜龙军团真的要来抓你，那就交给我们来对付吧。”

戈斯鲁姆兴奋地喊道：“我早就想和巨龙过过招了！”

努埃恩说：“没错，奥斯。每一个不愿意内战的矮人，都会是你最坚实的盾！”

“还有高山之王和吉加克斯叔叔！”库德兰喊道，“我们的王，不会怕诺兹多姆！他要阻扰我们三大部族的和平，那就让他来！”

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一人一句，不是鼓舞，胜似鼓舞的话。让奥斯一时间，百感交集。而矮人们对巨龙毫无畏惧的精神，甚至出言不逊地挑衅，则让克罗诺姆紧张万分。

“兄弟们……”奥斯缓缓地开口说道，“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都要放弃了。我想着，既然我什么也做不了，干脆就跟着克罗诺姆回去算了。因为，我……我实在觉得没脸面对你们……”

“奥斯……”库德兰一听，着急地拉住了奥斯的手臂。

奥斯笑着摇摇头，将眼前所有矮人兄弟们的手，握在一起：“人类和矮人相比，实在是心志懦弱，不够坚定。我们总是很容易就被外物所影响，从而起伏不定。也许，你们矮人，天生就是做大事的料。”

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被奥斯这样夸赞，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奥斯半转过身，神情冷淡地看向克罗诺姆，继续说道：“克罗诺姆，刚刚我确实有说错的地方。但不是有关历史和未来，而是命运。命运并不是掌握在每个人手中，就像刚才的我，我心里想到了放弃，命运就会离我而去。但是，即使我放弃了，还有我的兄弟们！他们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放弃，他们还有梦想！他们梦想着三大部族和平共处，他们梦想着有朝一日，每一个矮人都能快乐地生活在铁炉堡中！他们的梦想，就是力量！”

克罗诺姆先是被奥斯呵斥，接着又被年轻矮人们的豪言壮语吓了一跳。最后，奥斯那冷淡地注视，又让她极不自在。

克罗诺姆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小声地警告道：“可……可是，你们这是与青铜龙军团为敌！”

奥斯笑了，他没有理会克罗诺姆的警告，又看向了他的兄弟们。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显然都对克罗诺姆的话，不屑一顾，他们的心理，都写到了表情上。

奥斯先用汉语，对矮人兄弟们说了一句：“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然后，奥斯深呼吸一口气，正对着克罗诺姆，淡然说道：“那就让他们来。如果分裂和内战，注定是矮人的命运。在这份命运到来之前，被青铜龙军团阻止的我们，不介意为你们，送上一份同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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