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新王盟约

“听我一言，太阳之井的能量，虽然促使奎尔萨拉斯繁盛强大，但最终只会将你们整个种族，拖向灾难的深渊！”

一语已毕，日怒之塔中，唯剩滚滚黄沙风鸣之声。时光之王的沙影，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丝响动。而当奥斯规劝之后，他与精灵王阿纳斯塔里安之间，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良久，阿纳斯塔里安完全不为所动，只是说道：“你不是魔法师，你不懂。”

这一下，奥斯着实无能为力了，他虽然能感受到太阳之井的庞大能量，但对它确实没有一丁点上瘾或是着迷的感觉。

不过，还未等奥斯说出转圜斡旋的提议，阿纳斯塔里安竟是优雅地一笑，用奥斯曾经表露态度的方式，奠定了此次谈判，最终由奎尔多雷一方占据了主导地位：“奎尔萨拉斯的诚意，你之前地所有要求我会尽快付诸实施。至于永恒之井的井水，我相信你有办法。”

奥斯十分无语地盯着眼前一副中年模样，却仍旧显得英俊倜傥而又稳重内敛的精灵王，非常非常想对他吐槽一句：这么相信我真是谢谢啊，但臣妾真地办不到啊……

好在，这种逗比又不合时宜的话，也许曾经的吴辽会说，但现在的奥斯玛尔·加里瑟斯还真是说不出口。最重要的是，眼下这一时刻，他绝对不能做出如此吐槽卖萌，实则无礼放肆地举动。

奥斯第三次抬起右手，这一次他不再是大拇指和小拇指紧扣，竖起中间三指。而是五指并拢，表情极为郑重地对阿纳斯塔里安宣誓道：“冕下为证，击掌为誓！奥斯玛尔·加里瑟斯与阿纳斯塔里安·逐日者，定此新王盟约！”

阿纳斯塔里安在与奥斯击掌之前，又沉默了起来。他看向一旁毫无动作的时光之王，在这位守护巨龙之王的威压中，回想起了曾经那条放逐之路，以及跟随父王达斯雷玛建立新家园的艰难旅程，感慨万千。

然后，精灵王收敛心神，郑重地上前一步，同样举起右手五指并拢，与奥斯的手掌重重相击！

“啪！”

“冕下为证，击掌为誓！阿纳斯塔里安·逐日者，与奥斯玛尔·加里瑟斯，定此新王盟约！”

双方誓言已成，奥斯和阿纳斯塔里安各自收回右手，一起看向时光之王冕下。紧接着，一直未曾有所动作，认真聆听这场对话的时光之王诺兹多姆，终于给予了双方回应。

这具由风石沙砾构成的身躯，分别对击掌盟誓的两人点点头后，开始慢慢地风化消失。与此同时，在日怒之塔的一楼大厅中，环绕四周墙壁的滚滚黄沙，亦逐渐停止下来，继而消散在无形无影之中。

最后，恢复了原貌的巨大龙鳞，在一片淡朦朦的青铜色光晕中，变回了最初的巴掌大小，又飞入了奥斯手中。

将龙鳞收回怀中贴身放好，奥斯的心神松弛下来，群山之力也随之收回。当他双眸中的青金色闪电弧光隐没不见，恢复了普普通通的人族少年模样后，他对阿纳斯塔里安说道：“你我盟誓已毕，接下来，有关人族的事宜，还需要你派人与提里奥·弗丁详谈。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再为难两位年幼的殿下。”

阿纳斯塔里安轻轻颔首应下，没有言语。

“待我回到洛丹伦，便会通知雪山兄弟会派遣人手，来奎尔萨拉斯商谈有关水晶的交易。”

“衷心感谢。”阿纳斯塔里安出言表示了感谢，以及一句精灵语，“h‘anuBeloreBal‘”

“不必客气。”奥斯微笑着回道，“听不懂。”

“Shorel‘”阿纳斯塔里抬起右手，又说了一句精灵语，做出了送客地动作。

奥斯先是耸耸肩，然后以一个人族礼节作为回应，最后说道：“都说了听不懂，再会。”

说罢，奥斯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走出日怒之塔后，他询问了一位破法者卫兵阿尔萨斯三人何在，才得知他们不受招待，并未留在逐日者王座等候，而是已经先行返回了驿馆所在的花园街市。

此刻，太阳已过正午，一场谈判着实耗费了不少时间。个中缘由，盖因奥斯是有备而来，精灵王却完全没有料到奥斯代表的身份以及立场。因此，在谈判地过程中，并未占据主导权的精灵王，需要不时冷静地思考。

不过，看起来最终获得了有利条件的精灵王阿纳斯塔里安，却在奥斯离开之后，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竟然忽略了他的身份！？奥斯玛尔·加里瑟斯？如果这真是他的名字，人族？但，新王又是指……？”

阿纳斯塔里安的疑惑，注定是暂时解不开了。因为时光之王以及他自己对奥斯认知的缘故，他不会再去询问求证，一切等待事情发展，自会真相大白。而奥斯本人，对此就毫不知情了。

数十分钟后，穿越了两个城区，奥斯回到了位于花园街市的使节驿馆。一进入其中，闲来无事正在庭院中切磋技艺的战士们，在敬礼致意后，就告知了奥斯一个坏消息——马库斯昏迷不醒！

奥斯一惊，让战士们转告阿尔萨斯王子他已回来，然后便急忙走向马库斯所在的房间，掀开门帘而入。

“老大！”“老大！”“老大！”

特洛伊三人看到奥斯回来，紧张地站了起来，他们却在喊了一声老大后，齐齐地低头不语，表情惴惴不安。

奥斯一边走向床铺，一边询问道：“怎么回事？”

只见床铺之上，盖着薄纱的马库斯双眼紧闭，脸色极其潮红，口水不停地自嘴角流出。而在塞斯的手中，正攥着一个毛巾。

奥斯从塞斯手中拿过毛巾，给马库斯擦拭起来：“怎么不说话？”

“老……老大，我们上午的时候，跑出去了。”塞斯一脸担忧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弟弟，说话的声音非常低，“那些……那些……”

“那些什么？”马库斯的不正常显而易见，但奥斯看不出究竟是哪里的问题。他扭头看向塞斯三人，突然发现特洛格达在往他的哥哥特洛伊身后缩，“特洛格达！你在怕什么？”

特洛格达哭丧着脸，往前踱了一步，低着头解释道：“那些长耳朵真漂亮，穿……穿地又少，我拉着马库斯去……去看了两个长耳朵，结果……结果我们被发现了，马库斯就中了她们的魔法……”

“……”奥斯无语地扭回头，将毛巾放下，当即用圣光为马库斯治疗起来。

然而，塞斯赶紧拉住了奥斯的手说道：“老大，提里奥大人也来看过，他用圣光给马库斯治疗，但……”

塞斯脸红地说不下去了，他指了指弟弟的下半身。

奥斯收回圣光，莫名其妙地拉开薄纱查看。他发现马库斯竟然正处于亢奋状态，再结合脸颊那异样的潮红，以及不停流出的口水，奥斯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就在这时，听到消息的阿尔萨斯，和提里奥一起赶来马库斯的房间。而在他们身后，吉安娜也跟随而至，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奥斯，心思莫名。

奥斯将毛巾递还给塞斯，示意他照顾好弟弟。然后，他招呼阿尔萨斯三人坐下，对他们说道：“奎尔多雷已经愿意重新商谈结盟，派出使节去往洛丹伦，并出动魔导师帮助咱们对抗术士。具体事宜，那位精灵王会派人来与你详谈，提里奥叔叔。”

止不住的惊喜，让提里奥和阿尔萨斯两人激动地站了起来。阿尔萨斯更是走到奥斯身前，激动地拉起了奥斯的手，向他表达着感激之情，既为今天上午在日怒之塔中地保护，也为奥斯为王国做出地这份贡献。

不过，提里奥脸上的表情，却忽然变得纠结起来。他张了张嘴，想问出他心中的疑惑，却又不忍心质疑不断为人族做出贡献的奥斯。

反而是年幼的阿尔萨斯王子，也想到了提里奥所想的事情，但他没有任何心机，也没有一丝质问地语气，对奥斯说道：“对了，奥斯哥哥，为什么你两次向精灵们介绍自己的时候，都说自己叫奥斯玛尔呀？”

“那是我的新名字，是我的老师给我起的名字。”奥斯自无不可对人言。

听到这个答案，提里奥松了一口气，他想了想后觉得，奥斯是一个心怀坦荡的人，而他也不应该对奥斯有所怀疑。况且，弄清楚谈判的细节，也有助于他为奥斯申请王国的嘉奖：“奥斯，你和精灵王谈了些什么？他为什么会做出如此让步，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奎尔多雷需要水晶，而我认识雪山兄弟会的成员。除此之外，我还知道一些他们迫切需要的情报，因此便作为人族的诚意主动相告。最后就是阐明厉害关系，告诉他们兽人大军的背后主使，以及兽人的真正目标。”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真正是胸怀坦荡的提里奥，直接就相信了奥斯，没有丝毫怀疑。

正事谈完，奥斯询问起有关马库斯的事情。

提里奥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贸然用圣光治疗，结果造成马库斯的情况更加严重。吉安娜殿下说，马库斯正在一个梦境中沉迷，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来，所以他此刻的状态才……”

提里奥说着说着，也尴尬了起来。而奥斯也弄清楚了整件事情，感情马库斯中了魔法后的昏迷不醒，是在做春梦，越是用圣光治疗，就让他越加地有力气和精神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