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邪能

三百年了！

但是，纵然过了三百年又如何！接到了奥斯传信的吉加克斯，第一时间就飞来了人族王国洛丹伦，飞来了斯坦索姆！

仍然是一米八有余，除了高山之王以外，超出所有矮人的挺拔身姿！精悍的短寸发型十分独特，同样不符合大多数矮人的审美风格！足足比成年人族男子还要粗壮一倍的结实臂膀，不爱使用武器，屈指握拳就是他的最大依仗！

这便是——吉加克斯·铁拳！

热泪盈眶的奥斯，瞬间扑向吉加克斯身前，也未等吉加克斯大叔从沙发上跳下来，就已经重重地拥抱住了他。

“奥斯！”

“奥斯！”

忽然，背后两道声音响起。同样，未等奥斯反应过来，扭头去看声音的来源，两对用力的臂膀，也已经一左一右地揽住了奥斯！

一个人，一个跨越时间甬道的人！

三个矮人，三个渡过了三百年漫长时光的矮人！

终于再相见！

“哈哈哈！哈哈！”吉加克斯双手扶住奥斯的肩膀，从沙发上跳下。他一边大笑着给奥斯擦擦了眼角溢出的泪水，一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着如今的奥斯。

“大叔！”奥斯又深情地喊了一声，然后扭头看向身后两侧之人。

右侧的矮人，是棕红色的短发和短须，一脸彪悍之色。他穿着一件无袖的深棕色皮衣，露出的双臂格外粗壮，几乎不输吉加克斯，虬结的肌肉上有着一些纵横交错的伤疤。

左侧的矮人，那棕红色的长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扎成了一个高马尾辫。一大捧长长的棕红色胡须干净整洁，足有数十厘米长，一直垂到腿部，覆盖住了整个肚子。他穿着一身丝绸质地的礼服，长袖衬衫是纯黑色，裤子则是黑底白边。

右侧的矮人，奥斯一时之间竟是没有认出。而左侧的矮人，除了身材更加魁梧之外，其余面貌与三百年前几无变化。

奥斯转过身来，一把将这个认出的矮人揽在怀中，哽咽地喊道：“二……二哥！”

“奥斯，让我好好看看！快让我好好看看你！”库德兰用力地揽住奥斯，激动地大嗓门响起，却见他的眼角处同样泛起了泪花，显出了一抹柔情。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扶住对方的双臂，互相打量着如今的彼此。那三百年前的一幕一幕，在各自的脑海中不断涌现，又渐渐地与三百年后，此时此刻眼前之人的身影重合了在一起。

“二哥！”

“你完全没变，奥斯，一点儿都没变！”激动地库德兰又一次拥住奥斯，“你的样子还和你离开时一模一样！我记得，我一点儿都没忘！我一直想着有一天能够再次见到你，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可是……可是，等你真地走了，离开了，我才明白你曾经对我们说过的，‘即使是三十五年，也是一段漫长的时光’，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奥斯一连重复了三遍，情难自已，“在我离开后，在我进入时光甬道后，在那条通向回家的路上，那时我才明白啊！对于我来说，能够再次见到你，见到大叔，见到你们，只是过去了短短地十几天！可是对于你们来说，那是真的已经过去了三百年啊！整整三百年啊！”

“是的，是的！现在我遵守我们的约定，在三百年后来到了这里。”库德兰说着，第三次紧紧地抱住了奥斯，“我终于见到你了，又能再次和你站在一起了！”

奥斯凝望着眼前的库德兰，他的二哥。又看向一旁同样激动不已的矮人，接着又扭过头看向吉加克斯。这一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再用语言说些什么，他只是忽然之间知道了：人世间，最沉重的，不是故事！而是人、情、恩、义！

“二哥。”奥斯擦了擦泪水，喊道。

“四弟。”库德兰回喊一声，接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这时，一旁的矮人指着自己，满脸期待地看着奥斯问道：“我呢？我呢？”

在库德兰地偷笑中，奥斯转过身正对着这个矮人。只是，他端详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一丁点似曾相识地模样，因而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瞬间，矮人跪倒在地，双手撑着木质地板耍宝不停，呼天抢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都是老师的错！”

说到这里，矮人站起身双手抓住吉加克斯的肩膀，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继续大喊大叫着：“老师，你看你！奥斯都认不出来我来了！”

被摇晃着地吉加克斯哈哈大笑个不停，但就是不说话。

“戈斯鲁姆？”这样一闹，奥斯反而有些认出了，他不确定地问道。

“咦？”正摇着老师的戈斯鲁姆，惊喜地转身，一把揽住了奥斯，“哈哈！是我，就是我！奥斯，哈哈！”

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的戈斯鲁姆，简直就是一份活宝般地惊喜。

“戈斯鲁姆，你怎么？”奥斯指着戈斯鲁姆的短发，来回看着他和吉加克斯大叔，“你跟着大叔学习？”

戈斯鲁姆忙不迭地点点头，板着指头骄傲地说道：“大叔收我做了学生，嘿嘿！我现在可是咱们蛮锤部族第……三，呃……四、五，第六强的矮人！”

“厉害！”一个大拇指，配得上现在的戈斯鲁姆，还有他双臂上布满的伤疤。

“蹬蹬蹬”地脚步声，纷至沓来。仍在这间大会客厅门口站着的，给奥斯开门的德瓦尔，已经目瞪口呆！然后，他就被从其他房间，以及楼上赶来的蛮锤部族矮人们，给挤到了一边儿！

“王！”

“王！”

“王！”

十多个矮人，顿时将大会客厅挤得水泄不通。这些听到动静跑来的矮人们，奥斯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但知道他们都来自蛮锤部族。而在三百年前，这些矮人们和库德兰、戈斯鲁姆一样，都是小一辈儿。他们见证了三锤议会的成立，见证了三位矮人亲王和奥斯的加冕仪式，现在已经都是成年矮人了。

奥斯的激动和喜悦，自来到这处庄园看到那十多头狮鹫时，就再也掩不住了。他和矮人们一一拥抱问候，一一见礼相认。而矮人们那一致的大嗓门，将这个庄园烘托的格外热闹。

然而，刚刚和所有的矮人们，包括仍旧合不拢下巴，一副惊呆了表情的德瓦尔，打过招呼。库德兰就拉着奥斯，走回再次坐下的吉加克斯身前，语带焦急地说道：“奥斯，快给大叔看看，他受了重伤！”

“什么！？”

奥斯震惊地看向吉加克斯大叔，他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后，才发现穿着亚麻布上衣的吉加克斯大叔，正时不时地咳嗽着！他的脖子微微有些变形，后背竟是不规则的高高隆起！

“没那么严重。”吉加克斯从不显弱，他一边脱去上衣，一边还辩解着，“库德兰，别瞎说！堂堂铁拳，能受什么重伤！咳咳……奥斯，我就是挨了兽人一招。啧啧，真是不打不知道，了不起的种族啊！”

“大叔，快转过去让我看看！”听到和兽人有关，奥斯已经急了。他左手搭上吉加克斯的肩膀，看向了大叔的后背。

只是一眼！

触目惊心的伤痕，让奥斯感同身受般的脊背发凉！

自右侧肩处，一道宽约三厘米的巨大伤口，斜着直至左侧腰间！深绿色的伤痕，端的是诡异非常！而在这道砍伤的两侧，吉加克斯的整个后背肌肉，竟然好似变成了石头一般，不仅高高的隆起，还呈现着石灰色！

“这……这！”奥斯探出右手，颤抖着摸向吉加克斯大叔背后的伤痕。而那真实的触感，也实实在在的像是石头一般！

“咳咳……”被奥斯触碰到了伤处，吉加克斯忍着疼痛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喂！你小心着点，小子！”德瓦尔挤开一众叔叔们，一把抓住了奥斯的手。

“啪！”吉加克斯反手一巴掌拍在了德瓦尔的额头上，训斥道，“怎么和咱们的王说话呢！给我道歉，你这小兔崽子！”

“就他？一个哭哭啼啼地人族小孩儿？”德瓦尔一脸的不相信，瞪着一双大眼睛瓮声瓮气地喊道，“老爹，叔叔们，一个人族怎么可能是矮人之王！就他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孩儿，本爷一个能打一百个！”

吉加克斯顿时吹胡子瞪眼地，就待坐直了身子教训儿子。不过，奥斯却不允许他这样做，硬是将吉加克斯大叔按了下来，出言问道：“大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伤处给我的感觉，似乎有两种力量？可是其中一种，怎么会是群山之力？”

“那些兽人啊……”吉加克斯张了张嘴，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讲述了起来，“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在，无论是受了多么严重的伤，他们也绝对不会倒下……没有和他们交过手，就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可怕……”

奥斯点着头，静静地听着。而随着吉加克斯地讲述，一旁的矮人们也都安静了下来，回忆着仿佛噩梦一般的兽人大军。

“一旦他们红着眼睛，怒吼着冲上前来，但凡不能造成致命伤，他们就是永不停歇的杀戮机器！在和他们交手之前，我根本就无法想象，即使被砍掉了双臂的兽人，也能杀死麻痹大意的小子们！”说到这里，吉加克斯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时间过得太久了，真是太久了！三百年，足以让我们忘掉了你的警示……第一次正面作战，铜须部族，伤亡惨重啊……”

“！”

骤然听闻战况，又是与兽人正面作战，奥斯既愤恨，又难过。他低下头，数次深呼吸，紧握的双拳微微颤动着。

“眼下之急，我要把你治好，大叔。”奥斯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不容拒绝，“告诉我，这伤的来历。”

“唉……咳咳！”吉加克斯终是说道，“那个兽人很特别，应该是个头领。他的武器也很特别，武器上附着着一股深绿色的力量，那给我的感觉非常……非常恶心，但又让我心悸。我被他偷袭了，仅仅一斧，我就站不起来了……而无论我们怎么处理，那股力量都弄不掉。最后没有办法，我只好连同那股力量，用群山之力将我的身体石化了。只是现在，我感觉好像快要控制不住了，那力量即使被石化，也在腐蚀着我的血肉似得。”

“深绿色？腐蚀？”奥斯喃喃道，“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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