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你我联盟

德利亚娜看着奥斯失神的模样，嘴角微微上翘，原本就很耐看的五官，显得更加协调柔美了。她轻声地说了一句话，既像是说给她自己听，又像是在夸奖身前的失神少年：“还不错。”

“！”奥斯回过神，但没有听清楚少女说了什么话，“抱歉！我……我是说，你刚刚说了什么？”

“你该松手了。”德利亚娜的笑容越发地迷人了，看上去似乎是心情极好的样子。

“呃……”奥斯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右手正紧握着少女的手，触电般地一下子松开了。

“呵呵，你对女孩子一直这么毛手毛脚吗？”

奥斯抬起头和德利亚娜对视了一眼，又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未婚妻会忽然这样地出现，简直是尴尬无比，底气不足地说道：“抱歉……”

两人之间本就互不了解，奥斯又接连两次道歉，致使双方彻底失去了话题。而在内庭的这个角落中，一股莫名的气氛，与宴会的热烈和乐队的交响，显得格格不入。

“谢谢。”德利亚娜突然这样说道，双手拉起裙摆，恭恭敬敬地向奥斯行了一礼。

“呃？”奥斯根本不知道德利亚娜心里在想什么，从一开始出现，她就一直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谢什么？”

德利亚娜微微颔首，表情在恬静中，带有那么一丝丝憧憬。她没有给奥斯解释原因，而是问道：“你知道我和佳莉娅姐姐，最羡慕吉安娜什么吗？”

奥斯摇了摇头，少女的心思，他猜不透。

“天赋。”德利亚娜轻轻地吐露出答案。

“天赋？”

“有了天赋，才可以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学习自己想要学习的知识，去自己想要去到的地方，包括……”德利亚娜停顿了一下，仰起头再一次认认真真地记住奥斯的容貌，“包括去喜欢自己喜欢的人。”

奥斯听着这段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听出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悲伤感。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这两年，我的婚事总被父王提及，最初是巴罗夫家族的长子，后来是突然出现的普瑞斯托伯爵。直到这些天为止，我从来不知道我的丈夫究竟会是谁。”

奥斯默然，感同身受，因为这种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无助，他同样经历过。

“所以，现在我是幸运的，谢谢。”德利亚娜又恭恭敬敬地向奥斯行了一礼，眉眼含笑，“我会是一位好妻子的。”

说完这句话后，德利亚娜的脸颊已经变得一片绯红，提前鼓起的勇气仿佛全都用完了，提起裙摆转身跑回了大礼堂。

奥斯下意识地抬起右臂，张了张嘴。但是最终，他没能做出下一个动作，或是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更甚至是，原本对订婚一事浑不在意，并不想要接受的心思，却在这样地和未婚妻见了一面之后，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这叫……什么事儿啊……”奥斯坐回了角落中，仰起头眺望着美丽的皎月。一时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了，不知道是该窃喜有了一个未婚妻，还是该无语被安排的婚事。

良久，奥斯稳定住心神，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暂时放置一边。他拍拍屁股站起身，往大礼堂走去，寻找着洛萨爵士的踪影。而洛萨爵士并不难找，刚一进大礼堂中，奥斯就看到艾登陛下和洛萨爵士两人，被一大群贵族们围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话题。

众人关注的焦点，人群聚集的中心，奥斯是真不想过去。然而，胖胖的艾登陛下，眼神儿竟然是出奇的好使，他直接发现了进屋的奥斯后，立马就向奥斯招起手来。

这一下，奥斯是不过去也不行了，大礼堂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而当奥斯走到艾登陛下身边后，艾登陛下立刻就亲切地拉住了他，毫不客气地以长辈的身份，开始向周围的大贵族们推销自己的新女婿……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艾登陛下的兴致正浓，嘴唇张合间，双下巴上的肉抖来抖去，说个不停。

奥斯已经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的准岳父了，这哪儿像一个国王！他只能没有礼貌地轻拉了一下准岳父的手，在准岳父耳边低声说道：“陛下……陛下……”

“咳！咳！”艾登陛下重重地咳嗽两声，和颜悦色地问道，“我的奥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奥斯一下子没能习惯这么亲昵的称呼，毕竟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啊：“陛下……我得向洛萨爵士述职，是正事。”

艾登陛下胖胖的圆脸上，有一瞬间的愕然，然后才意识到：“哦，对，我都忘记了，你现在还有军职在身，爵士是你的上司。”

奥斯点点头，刚想回答，却见他的准岳父已经将脸转向了洛萨爵士，快速地抱怨道：“爵士，今天晚上是个愉快的夜晚，我的奥斯才刚和我的女儿见了面，有什么正事不能明天说吗？要不就让奥斯离职吧，年轻人还是快点完婚更重要啊！”

奥斯一头黑线，被自己这位不靠谱的准岳父打败了。他眼瞅着洛萨爵士不明所以的目光望了过来，赶忙说道：“陛下，男人的志向在上阵杀敌，我不能做逃兵！因为明天就是四族结盟会谈的日子，有些正事必须今晚说清楚。”

“哦！真是糟糕！”艾登陛下再次抱怨了一句，沮丧的表情全都写在了脸上，“我的书房借给你们用，快些回来！我的奥斯，一会儿你得和德利亚娜跳支舞！”

“……”奥斯实在不想答应，奈何周围的大贵族们都开始鼓掌了，他只能改口说道，“是的，陛下，如您所愿。”

再次穿过中庭上了二楼，奥斯走在前面为洛萨爵士引路。两个人保持着沉默，奥斯在心里推演着自己的决定，洛萨爵士则在纳闷奥斯到底要干什么。

到了艾登陛下的独立会客厅后，奥斯让所有的侍应们暂且离开，然后紧紧地关闭了厅门。洛萨爵士刚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奥斯就抬起右手示意，率先说道：“稍等，爵士。”

闭上眼，奥斯的灵魂波动向四面八方扩散，以确保没有人在尾随监视。而洛萨爵士感知到了奥斯的灵魂威压强度，眼神骤然一凛。

感知完毕，没有问题。奥斯睁开眼，看着表情变得严肃认真的洛萨爵士，直接说道：“麦迪文还没有死。”

“！？”短短一句话，洛萨爵士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到了极限，仿若战斗状态。

“但他不在艾泽拉斯。”对于世人来说，这些消息完全是秘闻中的秘闻，奥斯却能娓娓道来，“确切的说，当初打开黑暗之门的，不是真正的麦迪文，而是藏身在麦迪文躯体内的恶魔。你们杀死了麦迪文的肉体，恶魔的灵魂和麦迪文的灵魂纠缠不休，一起坠入了无尽的星空。”

明明没有大声地怒吼，明明没有剧烈地战斗，可洛萨爵士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似得，一字一顿地沙哑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件事我不会骗你，但我没法儿证明。麦迪文的灵魂足够强大，即使是漂浮在无尽的星空中，仍旧不会消散！可他想要回到艾泽拉斯，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洛萨爵士下意识地就想相信奥斯说的话，因为这些话，无疑是为他的挚友麦迪文洗清了污点，洗刷了罪孽：“是矮人王让你来告诉我这些的吗？矮人王还有说什么吗？”

“不，洛萨爵士。”奥斯的神情显得十分冷峻，终是说道，“如果说我有什么事情骗了你的话，那就是我的身份！我即是奥斯玛尔·群山之子！矮人之王！”

“！！！”比震惊还要震惊的结果，洛萨爵士呆立当场，他甚至在这一刹那间忘记了呼吸！

整整二十多分钟后，相对而坐的两人，表情却截然不同。洛萨爵士到现在，仍然无法完全接受奥斯的真实身份，可那散发出来的群山之力，和已经颇为熟悉的气势，又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你不怕吗？”

“那你为何要直接这样问呢？”奥斯笑了笑，将真相说出口后，着实是感到由衷的轻松，“我相信你。”

即便奥斯说话的语气故作轻松，看起来像是玩笑话，但洛萨爵士还是被感动了，再次当面问道：“太容易相信别人，就更容易成为别人的工具，你真的不怕吗？”

“那你怕吗？我的双重身份足以让我做成很多事！”奥斯反问了一句，第二次表态道，“我相信你，既是相信安度因·洛萨，也是相信这么多天以来我自己的感觉。”

洛萨爵士再不问什么废话了，而是郑重地站起来躬身一礼：“你的信任是安度因·洛萨的荣幸，矮人王！”

“你觉得我的计划如何？”奥斯将话题导向了战事。

“我无法给出意见，因为比起你的情报，我对兽人的一切显然所知有限。”说到正事，洛萨爵士再度认真了起来，给出了思考后的结论，“但是，我能察觉到，你的计划似乎是出自于对兽人的信任。矮人王，你确定兽人会对恶魔反戈一击？”

奥斯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地球时中国的谚语：“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兽人的命运，被恶魔之血强行更改！而我的计划，只不过是给兽人一个机会，一个重新抉择自己种族命运的机会！”

“也好，这对兽人来说才够公平。”洛萨爵士思考良久，答应了下来，“但是，假如失败的话，又该如何？”

奥斯哈哈大笑了起来，站起身伸出右手说道：“统领人族七王国军队的大元帅，安度因·洛萨！统领矮人王国和侏儒王国的矮人之王，奥斯玛尔·群山之子！你我联盟，何惧恶魔！”

“哈！说的也是！”洛萨爵士同样大笑着站起身，伸出右手，重重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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