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一个理由

奈萨里奥神经质地笑声，让会客厅中的气氛变得有些波澜诡谲！来自守护巨龙之王的情感波动，竟让周遭的空间一阵扭曲，仿佛经过了剧烈地摩擦后开始升温！

“杀！”

在棋盘上的E4位置，属于奈萨里奥的士兵闻声自动！明明是死物的棋子，可是那杀意却能充盈到让奥斯感觉毛骨悚然！

“砰！”

一声巨响，在棋盘上的D5位置，属于奥斯的士兵已然粉身碎骨！

“咻……呼……”奥斯地呼吸声有些粗重，两侧太阳穴微微隆起，巨大的压力让他行难自抑，“小茶最好的朋友确实很美，但神意难测，这个美丽的女孩儿偏偏患有严重的先天性疾病，这种疾病，是光明魔法也无能治愈的。再后来，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猎人，和年轻一代中最美丽的女孩儿，理所应当的相爱了。”

奥斯说完这一段，奈萨里奥没有任何表示。

接着，奥斯叹息着拿起了自己在D8位置的皇后，吃掉了奈萨里奥在D5位置的士兵，将这枚属于黑龙王的棋子，轻轻地放在了棋盘的一旁。

奈萨里奥仍旧没有任何表示，专注地看着棋盘，好似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局象棋中。数息之后，他推动自己在B1位置的骑士，移动到了C3位置。

奥斯几乎没有思索，顺势将自己在D5位置的皇后，平移到了H5位置。然后，他才继续诉说道：“小茶单相思着村子里最出色的猎人，可是因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已经收获了爱情，所以这份单相思，小茶从未流露出半分。当小茶的另一个朋友因为某些状况知道了这个情况后，问小茶为什么不去告白……”

奥斯停顿了一下，故事叙述到这里，他的回忆让他自己都变得悲伤：“小茶回答道，‘每一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如果能够选择的话，当然是选择更好的呀。可是，这种追求幸福的权力，不是用来破坏别人幸福的理由。现在，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已经彼此相爱了，而我作为他们共同的朋友，能够看着他们一直相爱下去，就已经很幸福了呢’！”

“就像你一开始说的那样，这是一个很乖的孩子，比我的孩子要乖很多。”奈萨里奥突然说道，心思莫名，“我的孩子总不听话。”

对于黑龙王的家事，奥斯没有评论的资格，他也不敢贸然开口：“陛下，到您了。”

“嗯……”轻应了一声，奈萨里奥却表现出了一种举棋不定的犹豫。好一会儿后，他竟然直接将自己的国王平移了两格，完成了一个“王车易位”，使国王落在G1位置，车落在F1位置。

“陛下，故事讲到了这里，其实才刚刚开始。”

“那么，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奥斯将自己在C8位置的主教，飞至G4位置，说道：“恶魔，出现了。”

“恶魔？”这个转折，显然是奈萨里奥没有预料到的。他微微一愣神，推动H2位置的士兵，放至在H3位置。

棋盘上的局势逐渐明朗，虽然才进行了短短六步，但奥斯已经发现了获胜的办法。他将自己在D6位置的骑士，放置在E5位置，感慨道：“恶魔善于发现凡人心灵中的弱点，更喜欢玩弄人心，以凡人的阴暗情绪为乐趣。那只恶魔盯上了小茶，又顺带盯上了小茶最好的两个朋友。恶魔将他们三人关押了起来，向他们出了一道问题，同时立下了两个能够活命的规则。”

奈萨里奥没有多想，立刻使用他在H3位置的士兵，拔掉了奥斯在G4位置的主教！然后，他一脸满意地问道：“什么问题？”

“一减一等于几。”奥斯说罢，痛苦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哦？趣味！那两个规则是什么？”

“第一，答错的人要死！第二，只有在两个人回答正确的情况下，所有人才能活命！”奥斯睁开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对面的守护巨龙之王，“恶魔说完这两个规则后，分别将小茶三人关押在了三个房间中，并给他们十分钟的时间回答问题。陛下，您认为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

“自然是全都死了。”奈萨里奥浑不在意地说道，人命没有他身前的棋局重要，“到你了。”

奥斯一边点着头，一边用自己在F6位置的骑士，吃掉奈萨里奥在G4位置的士兵：“陛下说对了，小茶他们……全都死了。”

“哈哈哈哈，愚蠢的凡人！”奈萨里奥嘲讽地笑声，透露着他那高高在上的神之视角。他非常满意这个结果，第一次亲自动手用他在F3位置的骑士，吃掉了奥斯在E5位置的骑士。

奥斯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沉重地说道：“小茶根本就没有回答恶魔的问题，她给出了一个空白的答案！她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过，她希望她最好的两个朋友，能够永远的相爱下去！活下去！”

奈萨里奥地笑声戛然而止！

“那个患有先天性疾病的美丽女孩儿，故意写了一个错误的答案！小茶是她最好的朋友啊，小茶的心意，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更知道，即使她这次活了下来，她的疾病也不会允许她活得太久！她，想要成全小茶！”

“而那个出色的年轻人，他不太相信小茶会放弃活命的机会，他以为小茶一定会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所以，为了达到恶魔的第二项规则，这个年轻人更是为了让自己心爱的人能够活下去，他同样故意写出了错误的答案！”

寂静！

无声！

“陛下，狡猾的恶魔，在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小茶三人的心思，恶魔故意问他们一减一等于几！能够生还的人，其实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啊！”奥斯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双眼后，他推动一早就布置在棋盘边缘H5位置的皇后，坚定不移地直线推进到了H2位置，“陛下，将死！”

沉默！

如渊！

会客厅中这股沉重的压力，就像是一道无比巨大的枷锁，扣在了奥斯的双肩上！他除了抬着头凝视面露讶异的黑龙王外，再也做不出什么其他地动作了！

直到几分钟后，奈萨里奥的嘴角突然微微上翘，又抬起左手在空气中接连扇动着，会客厅中的压力才消散无踪：“凡人啊！凡人！让我大开眼界！”

这会儿，奥斯着实感到心力交瘁，疲惫的精神让他有种想要睡觉的感觉。

“那个恶魔呢？”奈萨里奥问道，他的双眼已经不复人族的模样，完完全全地恢复成了龙瞳。

“死了。”奥斯连声音都透露出了疲惫感。

“你杀的？”奈萨里奥听到这个结果，看上去很满意的样子。

“不是我，陛下。”

“嗯？是谁？”

“是另一只恶魔杀的。”

“！”奈萨里奥顿时一怔，紧接着就是疯狂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他甚至还抬起左手拼命地揉起了眼睛，好似是快要笑出眼泪来了！等他揉完了眼睛，竟是又鼓起了掌！

良久，奈萨里奥终于平息了下来，用赞赏地目光看着奥斯，指着棋盘说道：“我听了一个好故事，还下了一局好棋！嗯，让我稍稍回想一下……你先是主动扔出了你的主教和骑士，布下圈套；然后，你诱使我吃掉了它们；最后，你便动用你的皇后生擒了我的国王！哈，区区九步我便败了！这是你一贯做事的风格吗？”

奥斯没有正面回答奈萨里奥的问题，他目光出神地说道：“陛下，我想要保护小茶那样的人。”

“你故事中的小茶已经死了。”

“陛下，我的来意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奥斯站起身，又是九十度鞠躬，恭恭敬敬地行完一礼后问道，“不知道陛下现在是否还有兴趣，听我说一个理由。”

“说吧。”奈萨里奥仰躺在椅子的柔软靠背中，双手交叉叠在腹部，好整以暇地看着身前的凡人。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像小茶那样的人存在，这个世界就有不被毁灭的理由！”奥斯坦然无惧地与黑龙王对视着，然后又指着棋盘说道，“我牺牲了主教和骑士，是为了保护更多的平民！”

“呵呵呵呵……”低沉地笑声，从奈萨里奥的口腔中震荡而出！这位守护巨龙之王，仿佛是在极度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太想再次表露出来！

然而，奈萨里奥忍耐了片刻之后，终是无法压制他的力量，整个会客厅轰然一声，崩裂爆碎！

墙壁、窗户、地毯、吊灯、储存柜、桌子、椅子，等等，尽皆化为齑粉！

除了仍旧坐在一把椅子上的奈萨里奥本人，和站在他对面的奥斯以外，周遭的场景忽然发生了变化，所有的一切荡然无存！

“今天……算是我这一万年来，笑地最开心的一天！凡人？哈哈哈哈！”奈萨里奥的笑容完全放开了，举止动作再也不复人族的姿态，“我倒是还想要问问你，如果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像小茶那样的人存在，你要怎么做？你会怎么做？”

奥斯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番，语气诚恳地回答道：“如果这个世界确实变得污秽不堪，陛下，您有理由，更有资格，毁灭掉这个世界，让它重新开始！”

奈萨里奥没有表现出不耐的神色，提醒道：“我是在问你。”

“我会站在您的对立面。”

“哦？”

“因为，我是凡人！我们凡人一定会在濒临毁灭的世界中，证明我们的意志和勇气！也许，我们最终什么也改变不了，但我们还是会去做！”

奥斯的回答，奈萨里奥不置一词，在疯狂地笑过之后，他就将他所有的心思全都埋在了内心深处。却见他以神之立场，平平淡淡地问道：“说吧，凡人，你的第三个来意，你想要得到什么恩赐？力量？还是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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