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圣光道标

幸存这个词，其实并不适合用来作为巨魔与奥斯之间战斗的总结。可事实上仍旧可以这么说：当幸存的三百多个巨魔，看到奥斯用圣光为石巨人治疗，尤其是那四个水晶狂暴者迅速地恢复了体型，毫发无伤地站起来后，他们即便是再怎么心有不甘，也只能暂时抛下被俘虏的同伴，选择去向他们的领袖祖尔金传话。

克罗米看着奥斯检查巨魔俘虏们的伤势，饶有兴趣地跟在后面问道：“这样就可以了？你确定他们的领袖会来？”

“必然会来，哪怕不是为了谈判，而是直接开战，他也会来。”奥斯看到一个头部受到重创陷入了昏迷的巨魔，一边用圣光为其治疗，一边反问道，“如果祖尔金不出面，不来解救他的子民们，他将如何统治他的部族和王国？”

“那你认为他是会谈判喽？你是哪儿来的信心？”奥妮克希亚疑惑地问道，因为如果是她的话，她会选择直接开战。

奥斯转过身，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的奥妮克希亚，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回答道：“假如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的话，祖尔金是一个隐忍的，并善于等待和把握时机的合格领袖。”

奥妮克希亚撇了撇嘴，对此不置一词。

“咦？”克罗米突然发现了好玩儿的事情，却是刚刚在开打之前，那个辱骂她为粉皮巫师的巨魔小队长，竟然也被奥斯封印了。

克罗米欢快地跑了过去，看着表情明显变得畏惧的巨魔小队长，简直是乐得不行。她直接抡起法杖干脆利落地将这个巨魔小队长敲晕，还哼着小巧的鼻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报复心理：“让你骂我！”

“喂！喂！”奥斯阻拦不及，吐槽道，“克罗米啊，你是克罗米啊，不要这么记仇呀！”

克罗米竖起一根白嫩嫩的指头，俏生生地说道：“哼，谁规定我不能记仇的，我不但会记仇，还能记住一千年！”

“……”奥斯无语了，小心地问道，“所以你就称呼我是坏人，从三百年前喊到现在，就是因为我让你挨饿了？”

克罗米鼓了鼓脸颊，将小脑袋偏向另一边，傲娇道：“还会记到未来！”

“呵呵……呵呵……”奥斯咧了咧嘴角尴尬地笑着，不敢再接腔了。

奥妮克希亚在一旁又看不下去了，咦？为什么会说“又”呢？

啊！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奥妮克希亚浑身上下，正透着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她发现奥斯和克罗米凑在一起，绝对是在挑战她的认知底线！既是对一个无限接近半神境的强者的认知底线，也是对一个身为神灵的守护巨龙的认知底线！

因此，实在忍不住的奥妮克希亚，直接走到奥斯和克罗米之间隔开两人，声音清冷地问道：“我很疑惑，你既然俘虏了这么多的巨魔，想要借此逼迫他们的领袖与你谈判，那你为什么不去他们的首都，而是来这个精灵的城镇呢？”

奥斯闻言，没有顾忌地上同样支起耳朵在听他们谈话的巨魔俘虏们，认真地回答道：“这其中的差别可就大了，我的本意不是为了将事态恶化，而是人族、奎尔多雷、和巨魔三方之间，能够暂时达成和解。”

奥妮克希亚仍旧保留自己的观点：“所以我认为将谈判的地点，放在他们的首都更加有效。”

“可是这样做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奥斯解释道：“前提是，我是你的父王，或是地位等同于你的父王。强势不能带来改变，奥妮妮，尤其是现下这一危难的时刻，需要人族、奎尔多雷与巨魔尽快地达成谅解和一致。假如我带着你们去堵了祖阿曼的门，那种做法无疑是在挑战祖尔金的权威，更是撩拨和侮辱所有巨魔部族的尊严！那将是，不死不休啊！”

奥妮克希亚的目光，扫向地上被封印的巨魔俘虏们，心中思考着奥斯所说之话的正确性。而等她将自己代入到整件事中，她觉得，假如有人敢去她的巢**堵门的话，她一定不会去听任何解释，只会将挑衅的人全都烧死。

奥斯看到奥妮克希亚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和自己对视，才继续说道：“现在就不同了，塔奎林是奎尔多雷的塔奎林。即便我最后没能和祖尔金谈拢，将这里变为了战场，但无论这里被破坏成了什么样，却都给未来留有了足以转圜的余地。”

奥妮克希亚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手段和办法太过于温和了，也太耗费时间。如果我是你的话，按照这些天从你这里知道的情报，只需要杀掉这个巨魔的领袖，就可以达成目标了。”

奥斯流出了一滴冷汗，发现巨魔们已经在用仇视的目光瞪向奥妮克希亚了。他赶忙走上前扯了扯奥妮克希亚的手臂，否决道：“你在这方面很敏锐，奥妮妮，可这不是你的办法，是你父王的办法！你要知道，解决一个领袖也许很简单，但想要解决一个问题，不是使用暴力就能做到的。”

奥妮克希亚完全不能理解，在她看来：奥斯现在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解决巨魔的问题，安顿好后方的稳定，尽快南下对抗燃烧军团。那么，杀掉祖尔金，震慑祖阿曼，使得巨魔各个部族不敢妄动，明明就是最快、最省力的好办法。

不过，奥妮克希亚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奥斯有一句话说到了她的心里，她思考后想出来的办法，确实是从父王那里学来的。而黑龙王奈萨里奥的原话则是：对付一个种族、一个王国、一个势力，没有什么办法，是比直接杀掉、或是控制住他们的领袖更简单的了。

在奥斯和奥妮克希亚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克罗米就觉得很无聊，就好像奥妮克希亚很讨厌奥斯和克罗米说话的内容一样，她们两人关注的问题和点完全不同。

这会儿，等奥斯和奥妮克希亚终于说完了话，克罗米早已经等了半天，正站在一个巨魔俘虏的旁边向奥斯招着手：“快过来，解除这个封印。”

奥斯走过去看向这个被封印的巨魔，发现是一个头戴木质面具，面具上用鲜红血液涂画着巨魔符文的老巫医。他屈指轻弹，“咚、咚”两声敲在石化封印上，土黄色的大地之力随即消散，凝结的石块顿时碎裂、散落一地。

老巫医抖了抖身上的碎石和泥土，默默地站了起来，他一边揉着又酸又软的肩膀，一边等候着自己的命运。

活泼的克罗米要求其实很简单，她对老巫医说道：“你先把巫术驱散掉，我们估计要在这里待上好几天。”

老巫医愣了愣，却是没有去看克罗米，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真正能做主的人。

奥斯用圣光治疗了一下身前的老巫医，然后又解除了附近二十个石化封印，对老巫医说道：“为了让你们的领袖祖尔金，来听我说几句话，只能让你们暂时做我的俘虏了。一会儿你驱散掉附近的巫术能量后，就负责治疗和照顾你的同胞们吧。”

老巫医没有问奥斯难道不担心他们逃跑这种蠢话，眼神中也没有多少仇恨。他听到奥斯刚才和奥妮克希亚两人说的话后，是真的看不懂奥斯这个人族的小子了：“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暂时和解，三方弭兵，整合力量，对付真正的敌人。”

“谁是真正的敌人？”

“是连你们的盟友都被蒙蔽，隐藏在他们的背后，想要毁灭整个艾泽拉斯世界的燃烧军团。”

什么燃烧军团，老巫医和巨魔俘虏们听都没有听过。而老巫医忽然异常犀利地，说了一个奥斯必须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这场战争，我们杀了很多精灵，还有你的族人！”

“我知道，也看到了。”奥斯沉默了片刻，想起了希尔瓦娜斯被地震深埋的画面，想起了母亲被追杀的画面，更想起了残破的家乡和父亲的断臂，“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够一次性解决问题，所以才说暂时和解。”

“你做不到！这场战争不会完结！”老巫医一改之前的含蓄，狂热地吼道，“我们巨魔不会屈服，这一次战争必将胜利！我们会在伟大领袖地带领下，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奥斯很平静，点点头说道：“我承认，六千年来你们巨魔从来没有屈服过！我更承认，永歌森林、幽魂之地、以及整个洛丹伦王国，原本都是属于你们祖阿曼帝国的领土！”

老巫医那张被面具遮掩的脸上，陡然间变得震惊不已。而其余的巨魔俘虏们，无不像是在看着幽灵一般，看着奥斯。

曾几何时，一个人族，不仅承认了巨魔的意志！？承认了巨魔的帝国！？竟然还敢承认他们和精灵联手，侵占了原本属于巨魔的领土！？

奥斯没有心情再说什么话了，他摆了摆手，带着克罗米、奥妮克希亚、和石巨人们走向塔奎林：“巫医，照顾好你的同胞们，耐心等待你们领袖的到来，你们会自由的。”

经历了战火的塔奎林，并不比残破的黑木镇好上多少，又因为被巨魔占据的缘故，更是在一些废墟上临时搭建起了巨魔风格的木屋，和气味熏鼻的兽栏。

数分钟后，奥斯先是安置好石巨人们，然后与克罗米和奥妮克希亚一起，走到了城镇的中心。

“其实我选择来到塔奎林，还因为这里是整个幽魂之地的中心。”

“所以？”奥妮克希亚很配合地问道。

“光明大主教阿隆索斯·法奥爷爷，给我展示过一种圣光的用法，叫做十字军符印。我虽然没有理解符印的原理，没能学会，但却可以用无比充沛的圣光，做到另一种用途，我叫它圣光道标。”一边说着话，奥斯一边五指张开单手向天，手心中射出了一道直冲天穹的圣光，“二哥认识圣光，希瓦认识圣光，奎尔多雷们也能分辨出圣光与巫术的不同。而这记圣光道标，正是汇聚众人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