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如期而至

魔法之都达拉然东南方四十余公里外，在一座丘陵的顶端，当先站立的卡德加遥望着连绵起伏的百里农田和辛勤劳作的农夫们，很是神棍般地说道：“认识你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违背法典，这是不是预示着接下来的行动，会十死无生？”

“违背法典？”奥斯踏前一步问道。他与卡德加并肩而立，一同欣赏着美丽富饶的希尔斯布莱德丘陵。

“是《法师开门服务行为规范条例》。”卡德加说了法典的全称。

“开门……服务……行为……规范……条例？”奥斯觉得这部法典的名称简直是太逗了。

卡德加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道：“你也认为很傻吧，根据《法师开门服务行为规范条例》中第一条的规定，我已经做出了高危行径，可判死刑令进行严惩。”

“……”奥斯非常无语地侧过身，他打量着卡德加脸上的表情，发现卡德加确实不是在说笑，“这不是群体传送术吗？怎么会和开门扯上关系？而且判罚也太过严厉了吧，只是传送，就要被判死刑？”

“肯瑞托议会明文规定，不允许任何法师在规定区域以外，开启任何通往其他非指定区域的传送门。而根据我违背的《法师开门服务行为规范条例》中的第六条规定，群体传送术必须以标准尺寸的传送门进行传送，其长为三码一尺零三又四分之三寸，其宽为二码八尺零九又十六分之十五寸。”

“……”奥斯完全听楞了。

克罗米“噗”地一声，笑出了声。

卡德加看着奥斯一脸囧相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哈哈，那份行为规范条例可是足足有数百页长，我就说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了！”

奥斯顺势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说道：“咳咳，反正我就当它是一个冷笑话听了。”

卡德加笑了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口气，表情严肃地说道：“达拉然将魔法划分为九大系，元素、召唤、占卜、增强、转化、通灵、防护、幻术、预言，老师生前最擅长的其中之一，正是预言系。而我作为老师的学生，也对预言系比较精通。”

奥斯闻言知意，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问道：“所以，其实你并不是在说笑，而是有所预感了？”

“对，就在刚刚施放传送术离开达拉然时，我突然觉得……”卡德加停顿了一下，回首北望，终是说道，“我似乎很难再回来了。”

奥斯跟着转过头，望向北方：“十死无生，这话不差。”

一时风清，四人无言。

片刻之后，卡德加笑着问道：“咱们怎么走？我可没有本事直接传送到阿拉希高地。”

奥斯的目光先后和克罗米、奥妮克希亚对视了一眼，说道：“飞过去。”

“你有办法飞？”卡德加惊奇地问道。

奥妮克希亚直接偏过了脑袋，视线转移到了其他方向，无视了奥斯的目光；而克罗米则用眼神示意奥斯，守护巨龙的身份无所谓，但青铜龙军团的身份不能为外人所知，所以不能变回本体。

于是，奥斯又囧了：“呃……我没办法飞……”

“哈，没关系，我有。”说着话，卡德加轻快地打了一个响指，一团卷起的魔法飞毯，浮空出现在了四人面前。

接着，魔法飞毯在卡德加地操控下铺展开来，延伸变大，稳稳地承载住了奥斯、克罗米、奥妮克希亚三人。

“你不上来吗？”奥斯坐在魔法飞毯上问道。

卡德加的嘴角上翘起一丝弧度，气度沉稳而又自信，无差别地展现着中年大叔的风采和魅力：“我现在，习惯自己飞行！”

说罢，卡德加挥动埃提耶什·守护者的传说之杖，浑身上下被一道蜿蜒盘旋的翠绿色光芒环绕，三、五息后，他便使用变形术变成了一只通体漆黑，足有脸盘大小，仍能口吐人言的乌鸦！

“准备好了吗？”乌鸦形态的卡德加问道。

“走！”

卡德加变形而成的乌鸦，猛然张开双翅，漆黑如墨的羽翼，在太阳地照射下宛如质地最好的黑曜石！他的双翅仅仅只是一次扑腾，身体便冲天而起，其速其势，在神器地加持下，比之开弓箭矢尤烈三分！

同时，奥斯三人乘坐的魔法飞毯，也在卡德加的精神力操控下腾空而起，紧随其后地飞上了高空！

大半天后，入夜，南北全长接近四百公里的索拉丁之墙以西，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和阿拉希高地的交界处，偏离大道和村镇的野外林地。

奥斯四人选择在这里宿营一晚，是因为他们一旦穿过索拉丁之墙，抵达了阿拉希高地，那就意味着他们已经靠近了战场的最前线。而事实上，阿拉希高地早就被纳入了龙喉氏族的打击、封锁范围之中，甚至连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境内，他们也进行过了少许侦察。

卡德加指挥着他召唤的三个水元素，分散在三个方向进行警戒，向奥斯问道：“为什么不在村镇中休息？就算是去塔伦米尔，也不算偏离路线啊。”

在这赶路的大半天中，奥斯将他计划的事情，基本上都给卡德加讲述了一遍。虽然他们两人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卡德加将奥斯带进了卡拉赞中，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是无条件信任奥斯的。

因而，奥斯自然也不会对卡德加有所隐瞒。更何况，在他们两人之间，可还有——安度因·洛萨爵士呢！

“因为奥特兰克是北方人族六王国中，实力最弱的王国。”

卡德加没听明白，一头雾水：“只是不去城镇休息，怎么还和奥特兰克有关系了？”

席地而坐的奥斯，从身旁克罗米那里拿来一杯侏儒特酿的泡泡酒，递给了卡德加：“因为实力最弱，所以艾登陛下会想方设法地增强王国实力。而在这个过程中，必然会出很多问题，比如渗透，和背叛！”

卡德加眯了眯眼，他对“背叛”这个词汇，非常敏感。

“不巧的是，当下最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大部分都在奥特兰克。”奥斯的表情看上去很轻松，语气也不重，“远离人群，既是因为我不想连累无辜的路人，也是为了给那些想要杀我的人，创造机会。”

卡德加还没有来得及再问个中详情，奥妮克希亚就冷意十足地问道：“是他们吗？”

刹那间，宿营地的气压陡然下降，森然恐怖的气息，竟让精神力极为强大的卡德加产生了一股心悸感！而这种心悸感，与他幼时在卡拉赞中，老师带着他初次见到虚空幽龙时，一模一样！

“不确定。”奥斯回答道。

又是一刹那，奥妮克希亚便收回了她的神灵威压，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得。

隔着篝火堆，卡德加来回打量着克罗米和奥妮克希亚。

奥斯看到了卡德加双眼中的探究和疑惑，说道：“你想对了。”

“呲！”卡德加倒吸一口凉气，犹是他在卡拉赞中见识过各种千奇百怪的事物，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艾泽拉斯世界的守护巨龙，他还是被震惊到了！

震惊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克罗米和奥妮克希亚完全不像是巨龙……

而是两个，既贪吃，又贪杯，还偏偏吃不胖的，吃货……

好吧，这事儿都怪奥斯谁叫他有钱有地位凡事都宠着克罗米和奥妮克希亚呢……

晃了晃脑袋，卡德加止住了他的好奇心。他看着奥斯，先是夸赞了奥斯一句，然后又问道：“爵士说的一点儿都不错，你是一名真正的圣骑士。怎么样，有把握吗？”

洛萨爵士从来不会在背后非议他人，当时他对卡德加说起奥斯时，虽然也提过奥斯是矮人之王，但最终却夸赞奥斯是一名真正的圣骑士。话中之意，既是感慨，又是赞叹。

奥斯微微一笑，指着雄伟的索拉丁之墙回答道：“很高兴听到爵士这样称赞我，在人族之中，我也只是一名圣骑士。至于那些可能会到来的敌人，如果连他们都对付不了，还怎么敢南下对付燃烧军团！”

“啪！啪！”

“哈哈，好！那就看看今天晚上，会不会出现敌人！”卡德加轻拍了两下手掌，远处警戒的水元素应声而散，化作三团水汽，重新融入了夜晚的微凉空气中。

接下来，四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便熄灭了篝火，各自钻进了一顶帐篷中休息。

说起来，奥斯一直很少睡觉，几乎每次到了需要睡觉的时候，也都是深度休眠，在灵魂视界中进行修养；卡德加作为一名正牌法师，从小就用冥想代替了普通睡眠；而克罗米和奥妮克希亚就更不用提了，她们要么不睡觉，要么就是一睡几十、乃至上百年！

因此，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奥斯在灵魂视界中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卡德加为自己施加了一个强效侦测隐形魔法，并在帐篷外的篝火旁，设置了一个悄无声息的岗哨守卫；克罗米静静地躺在帐篷中，感觉很无聊；而奥妮克希亚则在期待着，期待来刺杀奥斯的人，是她那所谓的哥哥，和弟弟!

终于，当时间走到了后半夜两点四十六分，数公里外，无数的黑影从四面八方呈包围状，缓步靠近了奥斯四人所在的营地！

正如奥斯所料，他一离开北方，离开光明教会和东线大军，离开达拉然，那些个敌视他的人，果然如期而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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