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暗影气息

安度因·洛萨爵士趁着黎明前夕的黑暗匆匆而来，又映着太阳的曙光匆匆而去，像这样连续几天几夜不合眼的透支忙碌，已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奥斯目送洛萨爵士一行人远去后，感叹道：“比起爵士的操劳，咱们这支小队似乎太安逸了些。”

卡德加笑了笑，劝慰道：“你在北方同样为联盟出生入死，更是为此昏睡了七十多天，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你贪图安逸。”

奥斯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边转身走回扭曲力场，一边说道：“我必须抓紧时间恢复了，那股阴暗、粘稠、窒息的压迫感，现在已经越来越强烈了！”

卡德加没有再开什么玩笑，他分得清场合和主次，也知道表面上看似缓和的战局实则是暗潮涌动。他沉默地转身跟上了奥斯，心里却在思考着该以什么样的措辞、什么样的口吻、什么样的态度，向肯瑞托议会传达半神级恶魔领主降临的讯息。

结界中，布莱恩将他的简易工作台搬了出来，在太阳底下继续着他的研究工作。穆拉丁也坐在一旁晒着太阳，顺便观察和指导着小弟的研究。

要知道，湿地的晴天可不多见。

“大哥，老爹的情况怎么样？”奥斯问向穆拉丁。

“挺有精神的，就是很奇怪。”穆拉丁放下手中的零件，描述道，“老爹说，他当时被一头红龙的吐息喷到了，然后就用了石像形态，结果上半身就变不回来了。最奇怪的是，没过几天的功夫，老爹的头发和胡须竟然重新开始生长了，还是棕红色的，现在漂亮极了！”

奥斯惊讶地重复了一遍：“你是说，老爹的上半身现在一直是石像形态？头发和胡须却恢复了年轻？”

“噢！”穆拉丁一愣，恍然大悟道，“年轻，对，就是年轻！你还没有去见加尔叔叔，他现在的头发和胡须已经全白了，比尔叔叔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头发……白了吗……”奥斯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双眼微涩。

穆拉丁没有发现奥斯的异样，兴致勃勃地继续讲道：“嘿！我今天离开的时候，给老爹说弗斯塔德大哥一定还活着，我还说这是你告诉我的，老爹可高兴了！”

“嗯，老爹没事就好。”奥斯重重地应了一声，脸上也有了一些笑容。

一旁，布莱恩的研究似乎毫无起色，他想用侏儒工程学制造一个变形饰品，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他也明显没有格尔宾的那种天才想法。他将手中的侏儒微调器和零件往简易工作台上一扔，站起身跑向了卡德加：“大魔法师，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愿意为您效劳，铜须阁下。”卡德加低着头回答道。

“能帮我弄点热水吗？高山之王在上，我已经很多天没有泡过澡了！”布莱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得！

卡德加眼睛一亮，赞同道：“真是一个好主意！但我想，你需要先制作一个温泉池，因为我也有同样的需求。”

“还有我！”穆拉丁不甘落后地高声喊道。

“打断一下，想要泡温泉的先生们。”奥斯抽了抽嘴角，对穆拉丁问道，“大哥，现在还有办法出海去一次卡利姆多大陆吗？”

“啪！”

“我差点儿忘记了！”穆拉丁朝着自己的脑袋用力地拍了一巴掌，那声响听着就感觉非常的疼，“咱们雪山兄弟会自己的两个港口现在都不能用了，暴风城也被毁灭了。如果想出海的话，得和加里维克斯或者加兹鲁维合作，但风险投资公司资助了兽人，地精可不能信啊！”

“就和热砂财团合作，找加兹鲁维。再说也只是传递一些消息，并不是非要做些什么大事。”

穆拉丁想了想，有了主意：“只是传递消息的话，那就简单的多了，不管是锈水财团还是热砂财团，都雇佣有咱们的铁匠和小豆丁们的工程师。我安排几个人随船去一趟棘齿城，不出……”

穆拉丁掰着指头算了算，给出了准确的日期：“不出两个月，暗夜精灵们就能收到消息！不出三个半月，我保证熊人、牛头人、野猪人都能知道东部大陆发生了什么！”

“三个半月啊……嗯，做了总比不做强，发讯息吧。”

“好，交给我吧。”

“啪啪啪。”

卡德加拍着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一一安排道：“现在，我去给肯瑞托议会发送讯息；穆拉丁，你去安排出海的事情；奥斯，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恢复力量；布莱恩，你的工作最重要，一个直径三米的温泉池，没问题吧？好了，诸位先生们，快，快，快，都行动起来吧！”

二十多分钟后，奥斯坐在一个小山头儿上，沉浸在灵魂视界中恢复力量；穆拉丁和卡德加都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布莱恩则用铁锹和石块，砌成了一个露天的温泉池。

然而，让卡德加、穆拉丁、布莱恩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最终还是没能泡成温泉，因为泡温泉的人，不，龙！是克罗米和奥妮克希亚！

至于说这个温泉池是露天的，恢复力量的克罗米表示那都不是事儿！她指挥着卡德加注入清泉水，再让卡德加帮忙加热水温后，便干脆利落地驱散了在场的所有男性生物，并施放了时间魔法结界！

望眼欲穿的卡德加、穆拉丁、布莱恩，直到日上三竿，才等到克罗米和奥妮克希亚出来。但是，湿地的天刚过正午，又开始刮起了大风，没过一会儿就在乌云密布和闷雷阵阵中，下起了大雨。

而奥斯从灵魂视界中退出，回到地堡后，他看见的只有垂头丧气的卡德加、穆拉丁、和布莱恩，以及容光焕发的，愈加清新脱俗的克罗米和奥妮克希亚。

……

同一时间，东部大陆南方，悲伤沼泽的潮湿雨林中。

自从导演了一出诈死脱身的戏码，杜隆坦打晕了非要同行的贾纳尔，孤身一人离开了他的氏族，走上了寻找真相的道路。

这一路上，杜隆坦没有按照奥斯的计划寻找同伴，也没有组建所谓的超级敌后武工队。因为奥斯所说的那些人，要么是能够接近但却无法信赖，比如萨鲁法尔兄弟；要么是足以信赖但却无法接近，比如伊崔格；要么就是根本找不到人，比如雷克萨和迦罗娜。

一路南行，杜隆坦通过各种方法避开了联盟的军队，也曾在洛克莫丹远远地望见了奥格瑞姆和伊崔格。他甚至还在洛克莫丹以南的荒芜之地中，见到了动身北上的古尔丹，并险些被多疑的古尔丹发现行踪。

万幸，杜隆坦在翻越了红岭山脉以后，制作木筏沿着西海岸一路漂流南下，终于在悲伤沼泽登陆，快要接近黑暗之门返回德拉诺了。而他的目标，就是要再亲眼看一看他离开后的德拉诺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到底有没有燃烧军团。

此时，杜隆坦潜伏在一片茂盛的皇冠蕨中，缓慢地调整着呼吸。在他的正前方是一座由黑石氏族把守的据点，而据点的后方，就是黑暗之门的所在地了。

不过，就在杜隆坦做好准备，打算强行突破据点的时候，他头顶上方的整片天空忽然间变了颜色！

只见天空中，身高超过六十米，翼展超过两百米的末日领主卡扎克，正朝着北方缓缓飞去！在他的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无可计数的恶魔大军！

卡扎克的翅膀每扇动一次，周遭的空气中就会出现数以百计的烈风乱流！而他的深沉呼吸，每一次都会喷吐出大量的暗影气息，污染着他路过的每一寸空间！

仅仅是飞行和呼吸，如此简单的两个举动，再也不用压制力量的半神级恶魔领主，他的威势直接改变了艾泽拉斯的天象！

纯净的空气，不见了！暗影气息污染后的天空，是经久不散的，墨绿色的邪能之云！气压在短时间内大幅度下降，伴随着滚滚雷鸣和血肉生灵的哀鸣，所有的一切无不是宛如末日崩塌！

杜隆坦已经顾不上潜伏了，此刻他眼中看到的一切，那天空中的异象，与曾经的德拉诺世界，古尔丹口中将要毁灭的家乡，竟是一般无二！

下一秒，当黑石氏族据点中的兽人卫兵们，还在目瞪口呆地望着天空时，杜隆坦调转方向，朝着来时的路疯狂地奔去！他的心跳已经快到了极限，他的身影也已经快到了极限，他知道自己必须在恶魔抵达之前找到他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