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灵魂碎片

卡德加刚说完话，玛多兰就忍不住一阵怒气上涌，大吼道：“你是在责怪我不小心咯！？”

说实话，独眼的玛多兰老爹发怒的样子，看起来委实骇人！

“呃……”卡德加赶忙赔着笑，摆着手低声辩解道，“怎么会，怎么会！国王陛下，呃……”

这张堆砌着笑容的老脸上，皱纹显得更深了，而卡德加的眼睛明显在滴溜溜地转，绞尽脑汁想着借口：“我的意思是说……这个东西用来对付恶魔一定很管用，它既然被发明出来，那么就一定有它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老爹，别生气。”奥斯一边走上前扶住玛多兰老爹，一边劝道。

“哼！”玛多兰狠狠地瞪了卡德加一眼，然后从软塌上直起腰板，喊道，“格尔宾！”

“啊！呃……啊？怎么了，老爹？”格尔宾一脸的迷茫之色，矮胖墩儿们的死亡令他的心头缠满了阴霾。

玛多兰指了指卡德加，说道：“这个没礼貌的人族小子虽然不会说话……”

卡德加翻了个白眼。

“但他说的有道理，你发明的涂抹器很管用，这次的责任完全在我，我应该先咨询你的！”

“老爹……”

“坐过来，格尔宾。”玛多兰招了招手，等格尔宾坐了过来，他重重地拍了拍格尔宾的肩膀，“你啊，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发明家！高山之王……在上！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出现一种远超战锤和利斧的——另外一种武器！”

格尔宾的眼眶红了，奥斯也轻轻地拍了拍格尔宾的肩膀。

“完成它，知道吗？”玛多兰的独眼中闪耀着矮人独有的固执和坚定。

“我……”格尔宾张了张嘴，显得不知所措。

“完成它！”玛多兰的语气瞬间严厉到了极点，身为长辈，他有这个资格。

“格尔宾。”奥斯在另一边开口说道，“老爹说得对，你的发明就和我们手中握有的力量是一样的道理，它本身没有对错，亦没有善恶！”

卡德加附和道：“没错，就是这样！”

奥斯俯身轻轻抱了抱格尔宾，复又松开：“这一次，我们因为疏忽犯下了一个足以悔恨一生的错误，但下一次！我们将让燃烧军团记住你格尔宾·梅卡托克的大名，并使他们永生难忘！”

格尔宾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小小的身躯在激动中微微颤抖，他紧紧地绷着嘴，一言不发。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就在所有人担忧却又万分期待的目光中，格尔宾擦了擦眼泪，一字一顿地，极其用力地说道：“化为乌有、过激、杀手、不免……以及，哀悼、目标、燃烧军团！”

此时此刻，在这间小小的临时房舍内，格尔宾仿佛是从一个单纯地热爱发明的侏儒大工匠，蜕变成了一个为了崇高理想而钻研发明的真正领袖！

“n·u·k·u·l·a·r目标标定器！我一定会完成它的！”格尔宾彻底擦干了眼泪。

……

十几分钟后，临时房舍内突然传出了一声不甘心地大吼：“行了！行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没到这个份儿上！”

一阵鸡飞狗跳，奥斯和卡德加被玛多兰老爹毫不客气地赶了出来。

而他们两人之所以被赶了出来，却是因为奥斯多劝了几句，希望玛多兰老爹和格尔宾能够尽快回返铁炉堡，不要再待在危险的前线了。

不过，玛多兰其实也是顺势而为罢了，他知道奥斯和卡德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不适合耗费时间一直陪着他这把老骨头。

“兽人俘虏和食人魔的事情想好了吗？”卡德加主动问道。

“嗯，我心里已经有谱，只差和爵士细说了。”

“那刚好。”卡德加的右手中蓝光一闪，掏出了一张焦黑的书页，“你瞧，这东西是我在爆炸中心找到的。”

“是什么？”奥斯抽了抽鼻子，他敏锐的感知到卡德加手中的书页不简单。

“需要做个实验，等见了爵士一起看吧。”

“好，那咱们现在就走。”

难以想象的大爆炸，使得本就生灵稀少的荒芜之地，这一下别说是陆地上的猛兽了，就连天空中的飞禽、生命力顽强的甲虫类、乃至于元素生物，都被最后那场狂猛无匹的高温熔尘沙暴给剿灭了一大半！

而在光秃秃，丝毫看不见绿色植被的贫瘠大地上，再次向前推进的联盟总指挥部，于高空中望去简直是异常的醒目。

“真可惜，没有空军，联盟算是少了一样最有利的武器。”卡德加控制着魔法飞毯下降高度。

奥斯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先是连番大战，然后是邪能池，现在又来了一场大爆炸，圣骑士们和牧师们已经疲劳过度，蛮锤矮人们还好一些，可狮鹫们的烧伤就只能抹上草药慢慢恢复了。”

降落地面，认出奥斯和卡德加的职守卫士们当即带着他们两人走向了洛萨爵士的中军大帐。而在这个时候，洛萨爵士却是颇为焦头烂额。

“爵士，我回来了，估计有个坏消息需要你来看看。”

洛萨爵士抬起头，看到奥斯和卡德加两人，精神顿时为之一震，问道：“看坏消息？这是什么说法？”

卡德加再次掏出了那张带有灼热气息的焦黑书页，他也没有什么言语，将其往空中一抛，竟是念起了一段没有人能够理解的生涩咒语，甚至卡德加自己都念得有些磕磕绊绊。

“啵！”

“嗡！”

“啊！啊！啊……”

蓦然，这张焦黑的书页上升起了一丝血光，血光未及大亮，便有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哀嚎声传出，令大帐中的所有人心头一颤。

“golad！”

紧接着，一个被血光构成的丝线死死缠绕着的灵魂，高喊着令在场众人完全陌生的语言，艰难地从焦黑的书页上脱困而出！

他挣扎着，嘶吼着，面孔、模样、以及体型，有别于所有已知的艾泽拉斯智慧种族！他用他那双大手狠狠地撕扯着血色的丝线，一点一点升向高空！

“maloch！”

“valsheva！”

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又一个音节！

当这种完全陌生的语言好似汇成了一句完整的话后，微弱的圣光突然从这个灵魂体中爆发！而它虽然微弱，但却足够帮助这个灵魂彻底摆脱血色丝线的囚禁了！

中军大帐，归于沉静。

解脱的灵魂缓缓升空，他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在场众人，对于他来说同样是完全陌生的智慧种族的众人！而他更是来不及和众人沟通哪怕一句话，他的灵魂便已不堪重负，须臾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这……他是什么？”距离最近的卡德加着实被吓了一跳，“我怎么听他说的话像是恶魔语呢？难道他是恶魔？可那光怎么又像是……”

“确实是圣光没错。”奥斯皱着眉给出了解答，他微仰着头望向帐顶，那个灵魂最终消散的地方，“他并不是说了恶魔语，应该是德莱尼语，他是一名男性德莱尼人。”

一个闻所未闻的种族，众人难免提起了好奇心。

因此，奥斯花费了一点时间用来讲述，给在场众人简明扼要地说了有关德莱尼人的信息。

当然了，在讲述的时候，奥斯有选择的保留了一部分内容，比如污染者阿克蒙德和欺诈者基尔加丹，这两位万魔之王萨格拉斯的副官，左右手，毁灭了无数星球的元凶，其实有着与德莱尼人同根同源的出身。而有关于德莱尼人信奉的纳鲁，奥斯因为所知有限的缘故，同样没有说。

“啪啪！”

卡德加拍了拍手，听完了故事，他分析道：“抱歉，诸位，现在可不是感慨一个全新种族出现的时候。”

伴随着卡德加的声音，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焦黑书页，在失去了禁锢的灵魂提供力量之后，渐渐地分解成了灰烬，像是下雪般落了一地。

“我认为，那场大爆炸或许将所有的兽人士兵尽数化为乌有，但那些掌握了恶魔法术的兽人术士们，恐怕顺利逃生了。”

“理由呢？”达纳斯当即问道。他当时跟在矮人们的身后，亲眼见证了格尔宾的造物的威力，手下部队也有损伤，可以说是被殃及的池鱼。

“我回到卡拉赞，我的老师，守护者的高塔。在那里，我找到了一些被掩盖的真相，被隐藏的密室和恶魔，以及被锁起来的书籍。”卡德加和在场众人一一对视，语气沉重。

“所以？”达纳斯接口再问。

“清理了恶魔之后，为了看懂那些被锁起来的书籍，我用了不少时间去学习恶魔语，一种难以理解的语言，还好有老师留下的笔记可以参考！所以，我总算是学会了，同时也学会了一些恶魔法术，可我无法施展，因为恶魔法术远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残酷和血腥！”

“karkun＇araka！”

停顿了一下，卡德加说了一句恶魔语，才继续说道：“邪能屏障，一种用来防御一切攻击的恶魔法术！在描述中，它以燃烧灵魂作为能量供给，灵魂之力越强大，它就越无懈可击！”

“你是说奈瑟库斯有可能还活着？”洛萨爵士问道。

“是一定还活着，并且顺利逃走了！”卡德加指着地上的灰烬堆，“你们刚刚都看到了，这张书页中禁锢着一个……德莱尼人的灵魂，可以随时随地的被兽人术士用来施放恶魔法术！虽然侏儒大工匠的造物令人震撼，但兽人术士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听着卡德加的警告，再回忆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即便在场的诸位领袖们经历过大风大浪，可一想到兽人术士的邪恶手段：抽取灵魂、禁锢灵魂、再利用灵魂之力施展恶魔法术，仍是难免感到毛骨悚然。

“万幸你回来的及时，卡德加，谢谢你的情报。”洛萨爵士向卡德加行了一礼，非常郑重。要知道，联盟几次大胜，却一直没能解决影子议会，没成想这一次大爆炸仍然没能杀死兽人术士们。

“这是我应该做的，爵士，在我和奥斯离开之前，我必须得把对付兽人术士的方法教给你们。”在洛萨爵士的面前，卡德加总能收起顽心，变得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