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哪有岁月静好

雷班纳完全相信里瑟尔的情报，用最快速度赶到了舍伍德身边。

“你……”看着右眼插入碎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舍伍德，雷班纳愣了好几秒才说道，“我……我给你拔掉碎块，马上用药救你……”

“别动碎块……”舍伍德的语气显得很是无力，“一拔我马上会死……你现在听我说，我有很重要的情报给你，你用通讯器把我们的对话录下来……”

“什么情报？”

雷班纳别无选择，打开录音后，只得有些难受地看着眼前比较熟悉的陌生人。

“我怀里有张纸……”舍伍德吃力地用食指指着胸口，“里面是乐狂给巴拉森前辈的暗号，是关于慑组织的情报……”

“乐狂？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雷班纳此时有些头皮发麻，这些s级的赏金首个个臭名昭著，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而且乐狂是个心思非常缜密的人，十分难对付……所以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舍伍德浑身抽搐了下，“咳……咳……他是巴拉森前辈派来的卧底……”

“什么？！”

雷班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乐狂自从带着军部的一些资料加入慑后，那干的坏事绝对让他有资格“荣升”s级赏金首！怎么会是卧底？

“前辈！乐狂不仅实力超群，而且做事滴水不漏，您会不会被骗了，而且他精神干扰很强……”

“我明白你的意思……”舍伍德微眯着双眼，气息更加衰弱了，“我也是精神干扰的高手，似乎比乐狂还强一些……呵呵，不过现在看来……真的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输给我的……说远了……你放心，我能确认我头脑清醒的，而且乐狂还没强到可以直接占据并操纵他人思维的地步，离那么远距离呢，这世上没有这么强的人……你把纸带回去，不可能有什么危害的……”

“嗯……”雷班纳将纸摸了摸，反复看了几遍，确实没发现什么问题。打开一看，里面全部是是数字、字母和小图形混合而成的乱码，根本看不懂。

雷班纳轻声说道：“这家伙确实聪明，即使这纸被人捡了去，也看不懂……看来只有师父他们能破解。”

“是啊……他竟然知道你会来找我……他似乎之前就在等你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逞英雄把命都搭进去了……”舍伍德微微咧嘴，苦笑起来。

雷班纳却是有些愤然，“他既然是卧底，那他还和你拼命，甚至让同伴击杀你！？”

“慑组织的情报很重要，甚至比戈麦斯的情报还重要，军部暗地里一直在找慑组织，却是一点头绪都没……他是最纯粹的卧底，没有退路的卧底……说实话，我不怪他，反而很尊敬他……他以后就是个孤独的赏金首了……”

“没有退路……也是，没有人敢给干尽藏事的人洗白，师父也做不到……”

雷班纳内心再次“咯噔”一下，这次不是愤慨，而是莫名的难受，他不知道背负着所有骂名，而且永远不会洗干净地去做任务是种什么感觉……至少自己做不到。

抛开战斗实力来说……自己干坏事下不去手，心不够狠；提防着慑收集情报做不到，不够聪明；今后独自当流浪的赏金首做不到，心理素质承受不起……

雷班纳眼神复杂地看着舍伍德，“明白了……你现在别动，医务人员马上到了……”

“呵呵……我需要你个娃娃来安慰吗？等医务人员来了，把我完好的左眼挖下来给你用吧……”

“啊？”

雷班纳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直愣愣地看着舍伍德。

“我撑不了多久了，这伤太严重，已经伤到脑部了……若不是我强行控制着神经，早死了……我听巴拉森前辈说过你的事情，我的眼睛可以承受你体内病毒来释放精神干扰，并且不会坏掉……”

“这……”

雷班纳心理有些惊喜，但看着随时会去世的舍伍德，他依然说不出话来。

舍伍德挤出一丝笑容，“我选择和乐狂一样相信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笑容逐渐消失，舍伍德全身突然瘫软下去，停止了微弱的呼吸……

s级赏金猎人，出师未捷身先死……

雷班纳看着s级绝顶高手慢慢在自己眼前流逝掉生命，有些想流泪，但或许和舍伍德不怎么熟悉，最终没有流出……大脑却是嗡嗡直响……

“生命好脆弱……s级就这么死了……不是应该在剿匪中大放异彩吗？怎么会……”

雷班纳摸了摸自己的左眼，感叹道：“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全是这些人默默付出换来的！”

…………

远离舍伍德阵亡的某破楼旁……

蒲牢全身蓝光闪耀，一拳击穿身旁的旧墙，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家伙果然叛变了！说什么有毒虫跟踪，让我去解决，他去清理附近跟踪来的先遣队。”

蒲牢紧握拳头，青筋暴起，“结果跑得无影无终，这虫子一定是他控制的……这家伙在舍伍德那里时就恢复控制力了，竟然用s级赏金猎人的性命来麻痹我！”

蒲牢突然狞笑起来，“哈哈！好样的！不亏是能在慑立足脚跟的人！不过大哥既然能猜到你会叛变，就定然有准备！算无遗策这个词只能大哥才配使用！”

…………

另一边……

乐狂在一颗大树旁止住了逃跑的步伐，倚着大树大口喘起气来。

“还好蒲牢性格正直……这里野兽众多，他不可能找到我的踪迹了。”

“只是……”乐狂抬手拨开挡住阳光的叶片，感受到阳光的刺眼后，立马松手了，“久了不见光，即使是出生在阳光下，一旦适应黑暗后，也不敢轻易去见光了……”

乐狂低头看着草坪，缓缓说道：“为了绝对安全，我没有一个线人……这事情绝不能出纰漏，一旦情报给错了人，我将功亏一篑……雷班纳，不愧是师父看中的人，继续保持一颗干净的心吧……我的使命结束了，至少在慑消亡前我是不会露头了……希望你能给我们带来更多惊喜……”

乐狂回头一望，眼神中满是愧意，“烊炎，对不起了，未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