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六 试探

就在方文观看影像的时候，直升机已经快要飞到丧尸的小小车队上空了，从机身下面的摄像头上，轻易地就捕捉到两辆拖拉机的身影。

其实难度并不大，一条双向六车道的全封闭式高速公路，如同一条灰黑色的腰带，尤其左右车道中间的绿化带，在空中望下去异常的醒目，它们早已疯长得足有几个人的高度，宛如末世前的乔木。

也幸亏这里栽种的都是灌木，就算末世到来，也没能彻底改变它们的性质，枝条依然纤细，不能支撑起过于庞大的身躯，这也是最终它们只占据大半条车道的缘故。

而且在到处都是静止不动的物体，在尘灰掩盖下，偶尔也会透露出金属的光泽，只从轮廓上看，就知道那些都是抛锚的车辆，只在路的中间，留出一条还算宽敞的小路，不过从路面上斑驳的新旧痕迹看来，这条路分明是新近清理出来的，一道极为明显的空隙，随着路面蜿蜒曲折，一直朝着远方延伸。

这种情况下，路上两辆会动的拖拉机，哪怕从天上看下去，走得简直比蜗牛还慢，还是显得特别的显眼。

已经发现了目标，方文命令其它飞机准备攻击，自己则继续高飞，盘旋在一千米的天空，充当通讯基站的同时，随时关注战场态势。

从巡航高度的八百米，两架偏向于战斗的直升机俯冲而下，速度激增至七百公里每小时，一直冲到三百米的高度，才改平。

此时离着丧尸们乘坐的拖拉机斜线距离大概在两千米左右，巨大的轰鸣声扑面而来，引得车斗里处于待机状态的丧尸们纷纷扭头，朝天上看去。

此时，绿色的激光辅助瞄准器，已经定位在拖拉机的发动机上，啪啪啪几声响，裸露在外的发动机顿时出现了几个细小的孔洞，紧跟着就从里面冒出丝丝的青烟，拖拉机浑身震颤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开车的丧尸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狠踩了几脚油门，车子还是没有动静，它干脆跳下车，抄起长长的启动手柄，招呼后面两个块头大了别的许多，足有两米多高的丧尸，一起重新起车。

它们的手臂摇得飞快，一圈圈转动着，不过发动机已经漏气，虽然喷油雾化的过程犹在，却始终不能压缩到足够的压力爆燃，从几处破掉的孔洞内，不停冒着呲呲带着柴油气味的气体。

摇了一会，它们终于发觉做的都是无用功，疑惑地绕着拖拉机转了几圈，试图找出故障的原因，显然对于它们来说，这是一件相当艰巨的任务。

它们时而敲打着发动机，时而从路边找一点杂物试图堵住那几个还在冒着蒸汽的小孔，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脸上沾染了从渗漏处滴下的机油，一脸懵逼的样子，竟然有几分的蠢萌。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直升机的这两次攻击其实也只是试探，试探一下，看看这些与众不同的丧尸有什么特别的攻击手段。

直升机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在三百米左右的高度在天空中徘徊，时刻监视着下面的动静。

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还在懵逼中的丧尸司机的脸色忽然一变，由原本的逗比模样，变得一脸严肃起来，它抬头朝着天上看去，望着天上的直升机机群，罕见地皱起了眉头，就好像在它的体内，换了一个全新的灵魂，替代了有些弱智的丧尸意识。

离得终究还是有些远，不知道那只丧尸到底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只见车厢里待机的丧尸们，纷纷跳了下来，分散开，把身上背着的步枪都摘了下来，就朝着天上瞄准，目标赫然是飞在低处的两架直升机。

显然这些丧尸并不具备足够的战术素养，也没有任何针对空隙的经验，它们就那么大摇大摆地站在毫无遮挡的路面上，也不知道找个掩体躲一下，显然不管是它们，还是它们背后的指挥者，都不会知道天上飞的那几架直升机，是不折不扣的步兵杀手，如果方文愿意，绝对会在几分钟之内，把地上跟靶子一样的丧尸，用电磁机枪扫成碎块。

这个时候，地面上已经举枪瞄准的丧尸们，直接就开始了射击，随着枪管里弹药的激发，射击声顿时暴起，不过就跟过年时候放鞭炮一样，枪声虽然连绵不绝，很久没有停歇，却没有形成合力，根本没有齐射的气势，说明下面完全没有任何的指挥，它们不过是自由行动罢了。

这些丧尸持枪根本不标准，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标准可言，显然它们没有经过任何的军事训练，从天上就能看到，枪托有顶在胸口的，有放在腹部的，一手托着前面的握把，就那么歪着脑袋，盯着准星看，然后直接扣动了扳机。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它们射击的命中率却是非常的高，以至于到了让人惊讶的程度。

就听得两架直升机的底板还有侧壁一阵暴雨般的噼啪作响，反应到机舱里面就是几乎震耳欲聋的巨大噪音，连说话的声音都难以听见。

哪怕以武装直升机庞大，将近一吨重的质量，在如此巨大的冲击力面前，也是身不由己地朝着天上浮起了几十米，才算稳定下来。

不过j式自动步枪终究是小口径步枪，后坐力小，精度高是它的优点，然而主要针对人员杀伤设计，就注定了它的威力不会太大，远逊于以前最常见的全装药，大口径的步枪。

当然这也只是相对而言，就算是小口径，它的高枪口动能，也能轻易穿透一堵普通的砖墙，普通汽车的铁皮更是一穿即透，电影上面演的，依靠汽车车身充当掩体，也只能用来看看罢了。

不过直升机的底板还有侧壁，采用的都是高强度钛合金制造，别看只有十几毫米的厚度，却基本上和八十厘米的均质装甲相当，最近还经过了改进，针对rpg类的火箭筒，这种新合金不会产生致命的金属射流，也就是说除非火箭弹能够直接击穿舱壁，否则根本没有办法击毁飞机。

所以普通的子弹，就算是穿甲弹，甚至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的巴雷特穿甲弹，都奈何不了这种全新的装甲。

一个弹匣三十发子弹，下面的丧尸也没有选择点射，直接一搂扳机，全部给打了出去。

自动步枪的极限射速在每分钟三道四百发，正常使用射速不会超有一百五十发每分钟，太快了，枪管就受不了，发红变软了，毕竟不是通用机枪，可以随时换枪管。

在十几秒钟内，丧尸们的弹匣就消耗一空，然而在它们的视线内，天上飞着的东西，却跟没事一样，依旧在天上盘旋，刚刚那一顿攻击，除了在它的底板漆皮上，留下密密麻麻的麻子点，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它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个变了形象的司机，露出迷茫的神色。